“什么办法?”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当年,我经常半夜去锦州,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个狗洞,从那里进去,便到了锦州城的中心,往京都方向的东门,他们防守势必薄弱,我们要离开也很简单。”
嗯?
半夜去锦州?
黄影与崇智八卦的热血一下子便燃了,崇智扯着张桐的衣袖,斜睨他:“还不从实招来,半夜去锦州作甚?”
张桐先是羞愧,而后痞气的一甩手:“老子去偷人!”
噗!
黄影乐了,笑问:“你小子能躲过我的耳目去偷人,你也挺厉害的?”
“谁还没个少年冲动的时候咋地?”张桐被他们臊皮,脸皮便自动加厚。
“好了,带路走吧!”崇睿淡声阻止了他们的调笑,替张桐解了围,张桐对崇睿投去感激的一瞥。
“张桐奸淫城中妇女,回去之后,罚三年不得娶妻,三年不得逛窑子。”崇睿说罢,便转身离去。
张桐咬牙:“陛下,皇后娘娘都在您身边了,您怎么还兴跟我们来这套?”
“千金难我乐意!”崇睿睨了张桐一眼,淡声说,“还不带路?”
张桐忍无可忍:“您就直说,要我干啥才能解除禁令!”
对于崇睿的套路,他们早已是摸得清清楚楚,张桐这人最恨磨叽,索性便要句痛快话。
“嗯,我还没想好,待日后想到了,再与你说!”
哎!
崇智在一旁拍了拍张桐的肩膀,“小伙子,辛苦了!”
张桐嘴角直抽抽,心说,“我怎么遇见这兄弟俩!”
一行人跟着张桐,从锦州城东南角的狗洞中进入城中,快速往京都方向掠去。
正如张桐所言,这锦州太守毕竟是个文官,又是个只知道敛财的文官,往京都方向他们压根就没有设防,崇睿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锦州城,一路往官道上掠去。
在快到达官道前,崇睿让他们都停了下来,照例由黄影去探查,他们在林中等消息。
一炷香后。
黄影回到密林中:“陛下,火药应当是埋在进入官道的十来里处,那些人守在旁边,前面不知还有没有?”
黄影将人数与分布的方式全都说清楚,崇睿心里便已然有数。
“我们摸上去干掉那些人,你往前去打探,若是还有人守在暗处,再回来禀报。”得知后,崇睿淡声吩咐。
“诺!”黄影再次离去。
崇睿看着那些人,沉声说:“我们现在要去做的事情非常危险,崇睿在此谢过各位!”
“陛下,我们也是为自己的亲人而战!”
“好,出发!”所有人蒙上面,兵分两路悄然疾行到黄影说的第一处有人埋伏的地点。
那些埋伏起来的守军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各个睡得跟死猪似的,留下来放哨的也靠在树干上打着盹儿。
崇睿摸上去将从后面搂住那放哨的人,反手一拧,便将那人的脖子拧了下来。
其余人走到各自的目标后,举着刀便将那些人全部杀死。
杀死之后,众人无声的将所有尸体搬到林中,而后等量的人数换上他们的衣服,摸上前去搜查他们埋火药的地点。
可搜查了许久,却未见任何可疑物品。
所有人皆看着崇睿:“陛下,这里没有火药啊?”
崇睿沉吟片刻:“这地方看上去便不像是有火药的样子,往前走,看到有泥土松动的地方,再开始挖。”
崇睿料想,赵文修让人埋伏的地方,势必是引线的所在,可引线所在之处,却未必是火药所在,为了他属下的性命,或许他会将引线与火药之间留出一段距离、
果然,在距离那些人设伏的地点,崇睿发现此处边缘有泥土被翻动的痕迹,崇睿抬手示意:“从此处开始挖!”
过了没多久,真有人在官道两旁的泥土里发现了火药的痕迹。
“陛下,真的有!”那人将火药小心翼翼的捧出来,而后递到崇睿面前。
崇睿眸色一凉,淡声说,“将火药收集起来,换上泥土放回去!”
所有人坚持不屑的奋战了一整夜,总算将所有的火药全部都换成泥土,而后隐藏起来。
而崇睿,忙完了锦州官道上的事情后,便与假装前来收复锦州的士兵汇合,一路大摇大摆的进入锦州城。
因为担心赵文修城中有防备,是以崇睿只带了几万人进城,子衿他们也被留下,跟大军一同。
那锦州太守焦急的守在城楼上,见崇睿只带了几万人过来,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
“崇睿若是不上当,不将所有的士兵都带到官道上去,我们就死定了!”他阴狠的眸子看着踏着风尘而来的崇睿等人。
他旁边的官员都抹着汗低头:“可我们都这般尽力了,崇睿还是只带着这几个人来,我们也没办法啊?”
“哼!你们懂什么?赵相若要杀人,我们同样没有办法!”
众人皆默!
尽管如此,可众人还是赔着笑脸将崇睿迎进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睿穿着银色的铠甲,端坐在他的战马三千上,淡淡的看着锦州一干官员,凉声说:“辛苦各位,今晚朕设宴,请诸位准时赴宴。”
说罢,一踢马腹,便往锦州太守府走去。
夜间晚宴。
崇睿换下铠甲,穿着一身黑色绣着金线的常服,头发上的墨玉金冠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着幽暗的华光,他的冷厉,在这闷热的夏夜,竟也让锦州太守等人觉得寒气逼人。
他撩开衣角坐在主位上,所有人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他却依旧从容,这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让敬他的人更敬他,惧他的人,更惧他!
崇睿落座之后,并未开口,只是转动着手里的青玉酒杯,看着酒杯中奶白色的梨花白。
场面一度变得尴尬,锦州太守只得强颜欢笑站起来,躬身道:“陛下龙章凤姿,卓尔不凡,当是我大月的国主,臣下敬陛下一杯。”
崇睿淡然一笑,慵懒的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忽然,崇睿感觉耳旁一阵疾风掠过,接着便听见黄影的声音:“陛下,一直到京都,都无人设伏。”
崇睿眼波流转,不动声色。
“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出兵京都,吾等也好替陛下打点准备准备!”崇睿的沉默不言,让锦州太守冷汗直流。
“打点便不必了,明日大早大军开拔,朕乏了,你们尽兴!”说罢,崇睿拂袖起身欲走。
那锦州太守连忙起身躬身说:“陛下这段日子舟车劳顿,臣下在府中为陛下准备了两名妙龄女子,请陛下享用。”
崇睿拧眉,凉声说,“朕不好此道,人留给八王爷便可!”
说罢,在崇智如丧考妣的眼神中,崇睿大步流星离去。
那锦州太守只得看着崇智傻笑,崇智也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他将酒杯放在桌案上,淡声说:“陛下适才与本王说了,我北狄重武轻文,你等文官,各自回家去吧,锦州自有北狄的武官驻守。”
说罢,崇智也学着崇睿的样子,潇洒离场。
那些锦州官员正愁不知如何脱身,崇智的话,简直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几人一合计,便连忙起身告退。
那几人离去之后,崇睿与崇智回到厅上,崇睿淡声说:“城防布控可完成?”
“回禀陛下,已经完善!”张桐站起来说。
嗯!
崇睿点头,淡声说:“那几人一走便出发,追到官道上去,将他们全部处死!”
“诺!”一听有架可打,张桐与崇智便亢奋不已。
锦州那些官员,抛家弃口,乘着马车一路往京都逃去,可就在他们逃到官道十里处,却被早已集结等在城外的大军赶上。
那几人大惊顾不得道义,哭着求崇睿快些离开此地:“陛下,此地有火药,您快些离开,也放我们快些离开吧?”
“哦?除了此处,还有哪里有火药么?”崇睿漫不经心的问。
“没了,没了,赵相说,有此一处,便足够将陛下……”锦州太守看了崇睿一眼,没敢接着说。
崇睿的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对身后的崇智淡声说:“送他们上路吧!”
而后崇睿带着人策马狂奔。
那几人都疯了,破口大骂崇睿:“崇睿,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我们死了你也一样活不了。”
崇智抱着手看着那些人,待大军离开,他们期待的火药爆炸的场景都没有出现。
而他们,永远也不知道,他们拱手将锦州送给崇睿,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崇睿领着大军疾行,翌日午时便已经兵临京都城下。
阔别两年……
他,又回来了!
马车里的子归耐不住,撩开帘子望着京都的城楼,奶声奶气却语态老成的问:“父皇,这地方我们进不去么?”
“这地方原本就属于父皇,进不进,父皇说了算!”
崇睿将子归抱起来,柔声说着,看到城楼上那两个金粉填写的大字,恍然间,崇睿好像看到了他父皇当年题字时的样子。
那时的他意气风华,如何也想不到,大月两百多年的基业,竟会葬送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