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这声音……
是赵文修!
赵文修幽冷的眼神像蛇一般注视着芷水与聘婷,芷水害怕聘婷惹怒了赵文修,连忙抱着她轻声的哄。
自从崇景利用明王将赵文修赶出朝堂之后,他便四处流亡,早已没了往昔的丰神俊逸,如今见聘婷哭闹不休,他忽然伸手欲去抓聘婷。
“啊!”芷水尖叫一声,连忙抱着聘婷闪身躲开。
她的声音并未引来任何人,倒是将聘婷吓得再也不敢哭,芷水搂着聘婷,吓得不安后退,“来人啊!”
此时,外面躺着无数家丁护院,看起来都遭了赵文修的毒手。
“公公。您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芷水稳住心神,为了聘婷,她不能乱!
“谁是你公公,卑贱的女人,老夫曾多次告诫,让你离开我儿,你倒好,一路从京都将他拐骗到北荒来,老夫多次召唤他都不回京都助我夺天下,一切都是你!”
赵文修指着芷水,一脸森然。
芷水沉痛的闭眼,“由之来北狄,非我所愿,当年我一心只想到北狄了此残生,却不曾想,会在北狄与他再遇,公公何必处处为难?”
“巧言令色!”赵文修忽然伸手欲掐芷水的脖子,可他的手还没伸到芷水面前,就被一柄长剑隔开。
“赵文修,你竟连你儿媳妇与孙女都要杀么?”听到熟悉的声音,芷水张开紧闭的双眼,却见到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曾朝夕相对许多年,陌生是因为此刻的他,一脸的落拓,胡茬满面,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有一点皇室贵胄的样子?
“崇义!”芷水护住聘婷,惊喜的喊崇义的名字。
哎!
崇义淡声说,“好久不见,芷水姐姐!”
赵文修冷哼一声,“好,今日你们兄妹齐聚一堂,正好免去我私下寻找,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杀了崇睿,接着就是崇景与崇德和崇仁,你们大月皇室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说罢,他便先攻击崇义。
这两年,崇义一路逃亡,经历也是十分丰富,武功自然也精进了不少,与赵文修缠斗虽然吃力,可一时竟也胜负难分。
崇义一边与赵文修缠斗,一边说,“我的皇姐,你倒是跑啊!”
哦!
芷水这才抱着聘婷往外跑,赵文修见芷水要逃,一掌拍在崇义的胸口,而后借力往芷水的方向弹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赵由之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把将芷水与聘婷搂在身后,厉声说,“没想到,竟真的是你?”
时隔两年,父子相见,没有问候,只有剑拔弩张。
“赵由之,两年不见,你就忘了为人子该有的礼数了么?”赵文修见赵由之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升起一团无名怒火。
由之惨然一笑,“父亲要杀我妻儿,我该又什么礼数对待父亲?”
“一个贱人,你倒是宝贝成这样!”赵文修傲慢的看了芷水一眼,芷水抱着聘婷,只觉得浑身发冷。
“道不同不相为谋,父亲是要自行离去,还是要放我们离去?”赵由之十分决绝。
“哼,总有一天,你会了解为父用心良苦的!”说罢。赵文修飞身离去。
被吓傻的聘婷见到父亲,这才放声大哭起来,赵由之心疼不已,连忙将聘婷抱过去,心肝儿宝贝的哄着。
芷水无暇顾及聘婷,连忙跑过去将被打伤的崇义扶起来,柔声问,“崇义,你没事吧?”
听到芷水喊崇义的名字,赵由之抬头惊愕的看着他,“六王爷,你怎么在此处?”
哎!
崇义叹息,“我四处游历躲避崇景追杀,终于游到北狄,原本是想去皇宫的,却在路过时,看到你赵相的府邸,我心想,北狄的赵相,不就是你么,我便进来像看看皇姐,哪曾想,竟看见你父亲要杀皇姐,话说,你父亲什么时候这么高功夫的?”
“不知!”说起赵文修,赵由之便十分生硬。
崇义捂着胸口狠命的揉了两下,在芷水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过来,伸手捏了聘婷的小脸,“小不点,真的可真好看!”
“我们,还是去宫里避避吧!”芷水迟疑着开口,却怕赵由之多想。
“走吧,今日朝堂有异变,三哥推断与我父亲有关,这才命我回来接你与聘婷去宫中小住。”想到父亲,赵由之心里还是异常郁闷。
“好,我收拾些聘婷的东西,即刻便走!”芷水提起裙摆,往内室走去。
芷水走后,崇义继续问,“你父亲功夫很高,他是一直都有这么高的功夫么,为何这些年,竟无人发现?”
“我父亲生于北荒望族,直到十五岁,祖父调任,父亲这才随着祖父迁往京都,他从未说起,但功夫应该是当年在北荒便已经学会。”关于父亲的问题,赵由之也是两年前,被子衿提醒之后才发现。
“他到底要作甚?”崇义问。
赵由之无奈望天,他若知道,就好了!
这时,芷水收拾好行装出来,“走吧!”
有芷水在,崇义便没再开口问,众人一路沉默,直到去到未央宫。
崇睿得见崇义,难得激动的快步上前来,崇义原本想着,三哥这么久未见,定然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谁知,崇睿走过来,却狠狠拍了他后脑勺一记,“这两年,你都去了哪里?”
呃!
崇义接受不了这反差,拧巴着脸说,“三哥,你不该深情款款的拥抱我一下么?”
“我问你这两年去了哪里?”兄弟中,崇睿最挂心的,便是崇义!
崇义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当年旧事,可在崇睿逼人的目光下,他惨然一笑,幽幽说道,“皇嫂被害那日,我公然站起来与崇景冲突,青山前辈料定崇景会与我难堪,便通知我出宫逃难,当时我想带着母妃一同离去,可母妃以死相逼,逼着我独自离开,我藏在京都赌坊之中,数日之后,原想将母妃接出来,却在街上偶遇母亲的侍婢,她告诉我,母妃已被崇景秘密处死,我心灰意冷,逃出大月,一路醉生梦死,浪荡一个又一个国家。”
崇义的痛,崇睿感同身受。
他伸手拍了拍崇义肩膀,崇义却笑着说,“我听过许多关于三哥的丰功伟绩,这才一路向北,想来看看三哥建立的太平盛世。”
“既然来了,便不要再四处漂泊,只要有三哥在,定然不会让你无家可归!”崇睿说着,终是发现不对,“你们怎么到了一处?”
赵由之脸色十分难看,一句话也不说,芷水这才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崇睿听后,眸色冰冷得犹如北狄凛冬的原野。
“果真是他,可有受伤?”崇睿骨关切的问。
“三哥,我不碍事的,三嫂在么,让她给崇义看看吧,为了救我与聘婷,崇义受伤颇重!”芷水担忧的说。
哦?
崇睿眼神一亮,可有赵由之在,他也不便开口问,便对芷水说,“你三嫂在母亲那里,你们也过去,将聘婷送去给她老人家想想,顺便去将你三嫂叫回来给崇义看伤,对了,让子归来见六叔!”
“诺!”芷水与赵由之带着聘婷往淑仪殿走去。
待他们走后,崇睿饶有兴致的问,“交手了?”
“交手了!”崇义坦言。
“他功夫如何?”这才是崇睿要问的重点。
“我游历诛国,从未见过赵文修这般诡异的功夫,他若认真与我交手,不出五十招,我必死无疑!”
崇睿拧眉,“那我先试试你的功夫!”
说罢,两人便打了起来。
片刻之后,崇睿才主动停手,“看来,他功夫确实不弱!”
崇义以往不学无术,功夫并不好,可这两年倒是精进了不少,带着伤都能在崇睿手下走三十招,可见赵文修功夫应该不在赤影之下。
“父皇,我也要打架!”听到声音,崇睿与崇义同时回头,却见一团白色身影急速而来。
不过眨眼间,他竟已然走到两人中间,伸手便拽崇义钱袋。
呵呵!
“这小子,过来六叔看看,竟长得这般可爱,喊我!”崇义感慨,当时他原本以为子归是活不成了的,可如今看来,好得很。
“六叔!”子归握着崇义的钱袋子,躬身行礼,规规矩矩。
只是……
“你小子这招哪里学的?”崇义指了指自己的钱袋子。
崇睿威严的轻咳一声,“子归……”
子归不情不愿的将钱袋子送到崇义手里,嘟囔道,“师公拿我才拿的!”
这么一看,却是师公青山老人手笔,他扯崇睿的钱袋子,就跟妓馆里那些窑姐扯男人裤头一样顺溜。
随后,便听到子衿低呼,“崇义!”
崇义回头,躬身行礼,“三嫂,经年不见,别来无恙?”
“真的是你,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子衿的眼眶都泛了红,当年在大月皇宫,唯一一个敢勇敢站出来与崇景抗衡保护她的人,就是崇义,这恩情,她记住一辈子,不敢或忘!
崇义能从子衿声音里听出关切,这世间。除了三哥三嫂,也没人待他这般真诚。
“我去寻佳人,佳人却无芳踪!”崇义说话,永远都没个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