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安:……
厉南烛:……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值得深刻地思考。
“人生大事,自然得好好合计。”轻咳一声,厉南烛没有正面回答顾三思的问题。
就是她和顾临安现在都没有想好,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但是,如果按照之前在京城的月老庙里的仪式,应该算是顾临安嫁给了她……?
想到这事,厉南烛看了顾临安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了几分。
不过,顾三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显而易见的,林秋是不知晓她的身份的,哪怕对林秋再真心实意,柳含烟也不可能将这件事轻易地透露给对方,就如同她不会在未征得顾临安的同意之时,就擅自将他的身份告诉柳含烟一样。
如此一来,在顾三思的眼中,她就只是周朝的一个小小的将军,而顾临安却是大御的天子,但他却竟然觉得,有可能是顾临安嫁给她,而非她嫁给顾临安?
不得不说,这个人,对于顾临安的性格,了解得着实十分透彻。
“是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顾三思的双眼眯了起来,似是在思索什么。
……等等,她刚刚是不是一不小心,又踩到了这人给她设下的套里面去了?
看到顾三思的模样,厉南烛的心里顿时一突,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察觉到厉南烛的视线,顾三思抬起头来,朝她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却不想被人给抢先了。
“一个女人,到处抛头露面,和男人厮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不守妇道!”
脚下的步子略微一顿,厉南烛转过头去,看向说话的人,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妇道是什么?”
她还真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儿,毕竟不管是顾临安还是洛书白,乃至段老和其他一起前往周朝的人,都不可能那么不识相地在那边提起这东西。
“是和‘夫道’一样的东西吗?”思索了片刻,厉南烛再次开口,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
被厉南烛的反应给噎了一下,那人的脸涨得通红,好半晌都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这种时候,他总不能和厉南烛一样,丢一句“夫道是什么”回去吧?要真是这样,他今儿个铁定就得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让两只狗和平共处的方法!家里两只狗简直要闹翻天了,满地都是他俩打架咬下来的狗毛,每天安抚他们弄得心力交瘁……有没有啥方法能让这俩快点哥俩好啊TAT
☆、第144章
“我来猜一猜, ”见对方不说话,厉南烛索性自己继续说了下去,“大概就是柔顺服帖,从一而终, 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哪怕遭到猪狗不如的对待, 也依旧不能说一个‘不’字?”
不紧不慢地将原本该加诸于周朝的男人身上的东西说了出来, 厉南烛唇边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对了, 还要加上你刚才所说的‘不得抛头露面, 与别的男人相见’?”
“我……才没有这样说过!”被厉南烛那带着轻蔑与不屑的目光太过刺得不敢与之对视,那人梗着脖子说道。
“是吗?”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厉南烛转过身, 双手抱胸, 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那么, 还望这位公子教一教我,你们这儿的‘妇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见到厉南烛的模样, 顾临安的双眸不自觉地弯了弯,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来。
顾三思转头看了看两人,没有出声。
虽说他自个儿对男女没有什么偏见,但他手底下的人来自各地,会有一些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先前因为顾忌厉南烛的身份和实力, 没人敢出来触这个霉头,但这种忍耐向来都是最容易爆发的。
——尤其是在某种恐慌,到达了临界点的时候。
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些许,顾三思沉默地站在一边,等待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理当待在家中侍奉长者,教养孩童,不得随意外出,与人私会,”将自己听到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厉南烛挑了挑眉,反问道,“为何?”
那人闻言愣了一下,一下子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女人就该三从四德,乖顺服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为什么?
想必拿这个问题去问其他人,也没法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
——因为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哪个老祖宗的规矩?
“单《左传》当中所载,女子参政者便多达五十九例,”无需厉南烛开口,顾临安便出声问道,“这些人,难道我们不应该称一声‘老祖宗’?”
在春秋早期,女性的地位并不似现在这般低下,更是出了如楚武王夫人邓曼,卫定公夫人定姜等为世人称颂的奇女子,只不过后来孔子的言论盛行,复兴周朝之礼乐,奉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并极度强调等级尊卑与男女之别,女性地位才会逐步下滑,甚至到最后沦落为男性的附庸。
而后乱世平定,始皇帝焚书坑儒,更是将儒术作为立国之本,这些东西,自然也就这样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反倒是诸国林立,战事频发,一直无法得到统一的乾元大陆,更完好地将其余的各家学说流传了下来,男女之间的待遇不似御朝这样相去甚远——至少在周朝的不少地方,若是家中着实生不出女儿,男子同样有继承家产的权利。
在这儿当兵的,多是些大字不识的平头老百姓,当然不可能知道《左传》什么的,只是从小到大知道的听闻的都告诉他们,唯有这样才是符合人伦纲常的,若是真要让他们找出多少支撑这种观念的依据,他们却真找不出多少来。
“为何女子只能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制衣刺绣?”厉南烛往前一步,再次问道。
这也是曾经她质问过自己的问题,当然,在周朝,不得随意出门的,恰是此刻坚持女人不得抛头露面的男人。
“因为、因为……”许是厉南烛的气势太具压迫力,那人的心中竟莫名地生出几分心虚来,“因为女人生而柔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除了待在家中侍奉老小,还能做什么?!”似是边上的人低声和他说了什么,他连忙抬高了声音,像是要给自己鼓气一样大声说道。
“生而柔弱?”听到这每次争辩此类问题时,都会被提出来的观点,厉南烛嗤笑一声,手中的长剑轻鸣一声出鞘,斜斜地指向方才说话的人,眉眼凌厉,“可敢与我一战?!”
没有料到厉南烛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那人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都没敢点头。
面前这个女人的实力如何,在场的人刚刚都亲眼见证了,就算她最后败在了自己这边的人的手下,但此刻说话的人的能力,显然也及不上之前那个小头目,自然不会自取其辱。
“如果女人柔弱不堪,天生就该蜗居于后宅之中,”略微扬起下巴,厉南烛的眼中是明晃晃的轻蔑,“那么你就是连这样的弱者的挑战,都不敢接受的懦夫!”
“你……!”脸色猛地涨得通红,那人指着厉南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但对于厉南烛的话,他却实在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最后只能咬着牙扔出一句:“天底下能做到像你这样的女人,又有几个?!”
他这话说出口,也隐含着一丝示弱的意味,毕竟眼下在场的人当中,还真不一定有人能够及得上厉南烛。
“这句话,等所有男人都能做到我的这种程度再来说吧。”然而,厉南烛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将手中的长剑收入鞘中,便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连自己对手的强大都不敢承认的人,不可能成为强者。”
这样的人,只会拼命地贬低别人,而非努力提升自己,来昭显自己的强大——一如周朝那个将男人踩在脚底,妄图以神祇自称,最后却在顷刻之间覆灭,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国家。
看了一眼杵在原地,颤抖着嘴唇,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人,顾临安弯了弯唇角,没有去理会他的意思,转身跟在了厉南烛的身后。
“我正在朝她所说的方向努力。”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顾三思满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还不忘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佩刀,以显示自己并没有信口开河。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就是厉南烛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露出了好笑的神色。
顾临安的这个小皇叔,这是嫌这些家伙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够还是怎么的?非得这么去戳他们的痛脚?
“我觉得吧,”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直接把一群人扔在了那里的顾三思加快脚步追上了前头的两人,笑呵呵地说起了刚才厉南烛和那个人辩论的话题,“男人之所以不乐意让女人出门去和其他人见面,是担心她们见了别的男人之后,就变心了吧?”
“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变心,哪怕勉强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意义吧?”听到顾三思的话,厉南烛轻哼一声,显得很是不屑。
事实上,在贫苦人家,无论男女,都是得出门做工的,怎么都不见那些人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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