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再次瞄了眼公孙颖,这个女人双目猩红,看着我嫉妒的都要发狂了!
我略有些紧张的喉咙动了动,闭上眼睛微一沉吟,脑海里就想到了一首诗,睁开眼睛,柔柔道:
“王爷,如果你在晋州听过妾身的才名,应该知道妾身有句称号,叫半句诗人。”
夏侯冽微微颔首。
我继续道:“妾身刚刚就想到了一首残诗,现告与你听。”
公孙颖不甘的声音传来,带着股愤恨:“萱儿妹妹,你可是跟本王妃保证了,如果王爷和本王妃帮你,你会做出一首名诗,而不是一首残诗。”
我轻轻一笑,笑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回荡着,清晰干净:“王妃,我这句诗,可以说成残诗,也可以看做是一首完整的诗。”
公孙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我立刻比她先一步发话:“离离原上草。”
夏侯冽执着我的手,提笔落字。
我脸颊微红,小声道:“一岁一枯荣。”
“啪!”一声指甲断裂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话语一顿,没有去看公孙颖,而是继续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诗成,放笔。
夏侯冽也不放开我,低声重复着这四句诗,笑了笑:“好诗,萱儿果然不愧是晋州才女,虽然只是个半句诗人。”
我身子轻轻一颤,他夸我就算了,但能不能别跟我挨的这么近啊……
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敏感的让我手臂都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在心底愁愁一叹,感觉这次算计公孙颖真不划算,自己也被夏侯冽给撩拨了……
作出了一首诗,公孙颖这次学聪明了,闭口不谈论这首诗是好是坏。
诗已作,没了诗词话题聊下去,我也从夏侯冽的腿上站了起来,坐在了公孙颖的旁边。
公孙颖想要我离开,我明里暗里装作听不懂她的意思,硬是在她的院子里待到了入睡时分。
公孙颖笑道:“王爷大人,我们是时候该歇息了。”
我垂了垂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站起身来朝她们福了福身子,道:“王爷王妃。萱儿就先告退了。”
走了几步,我忽然惊呼了一声,用手捂着肚子,神情痛苦。
房屋内只有公孙颖和夏侯冽两人,公孙颖躺在木板上无法动作,只能由夏侯冽三两步快速走到我面前,搀扶着我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轻轻摇头,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王爷,刚刚孩子在肚子里踢了我一脚,它动了!”
我牵起夏侯冽的手,放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做戏,自然就是要做全套的。
夏侯冽背对着公孙颖,饶有兴致地盯着我,沉声道:“真巧,本王爷也感受到了。”
“啊!它又踢了我一脚!”
我连连开心地喊,装了好一阵子。才进入主题:“王爷,孩子今天难得胎动了,还赶上你在的时候,它一定是想你了,再跟你打招呼呢!”
“王爷,孩儿这么想你,妾身又肚子渐大,夜晚睡着时偶尔双腿会抽筋——”
我话语一顿,提议道:“不如王爷今晚就留宿在我的院子里,感受一下孩子,顺便照顾一下妾身如何?”
夏侯冽没说话,公孙颖忍不住开口了:“萱儿妹妹,王爷金贵之躯,怎么能照顾你呢?你要是不方便,本王妃就赐你一个有经验的嬷嬷,夜夜服侍在你床边如何?”
我没说话,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夏侯冽。
夏侯冽觑了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公孙颖。
公孙颖此时也极为期盼地看着夏侯冽。
夏侯冽沉吟了一会儿,道:“今日文慧王把皇后抄写的经文交给萱儿。还特意跟我说要好好照顾萱儿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比较重要,今晚就先委屈一下王妃了。”
我垂了垂眸子,眼里划过一抹笑意,抢人成功!
我挽着夏侯冽的手,在就要出院子时回头看了公孙颖,眉头一挑,回她一个她经常用的挑衅眼神。
跟我斗,嗯哼,小心把你踩得连渣都不剩!
夏侯冽中途一句话也没说,就算去到了我的院子里,进入了我的房屋,躺在了我的床上,也是没有说一句话。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因为是我主动引着他过来,有些害羞,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等吹灭了烛火,我躺在床上盖了被子后,夏侯冽的手忽然悄悄地探向了我。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一番**过后,我极为疲惫的睡了过去,脑海里还模糊回荡着夏侯冽的声音——“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什么奖励?我直到睡着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二天醒来,夏侯冽已不在身边了,成沁给我打来热水洗漱,然后给我梳妆打扮。
成沁给我梳着头发的时候,说起了坊间的流言:“小姐,一早上坊间都流传着皇后要当尼姑呢!”
皇后?
我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夏侯冽昨天说的话。
他是在兑现自己的承诺!
夏侯冽曾说过,若是我让皇后栽了一个跟头,奖励我两天不用下床……
我脸微微一红,暗自在心底啐了夏侯冽一口,真是流氓,他不会是今天晚上又要来吧……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成沁的呼唤声,我恍然回过神来,问道:“嗯,皇后怎么了?”
成沁看着我:“坊间都在传皇后要当尼姑了。”
“嗯,我听到了,皇后为什么要当尼姑?”我问道。
成沁小心翼翼道:“说是她做错了事惹怒了皇上和太后。别人猜可能是关于立储的事情呢。”
我眼神一凝,轻叹了口气,皇后为什么被罚我全都知道,跟立储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被怀疑跟立储有关……
“成沁,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外面要怎么说皇后我们管不了,但我们是王爷府上的人,皇后又是王爷的母亲,所以绝对不能从王府内传出流言,明白吗?”
成沁立刻点了点头:“小姐,成沁明白的。”
成沁给我梳妆打扮好,转过身子离开,走到一半,她忽然又转过身子,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我正照着铜镜,把成沁的犹豫看了个正着,便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成沁?”
成沁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倾慕王爷,但您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为孩儿多多着想一下啊!”
我愣了愣。
成沁折身走到我面前,语重心长道:“小姐,这几日我跟嬷嬷学医,嬷嬷教了我许多女子保养的方法,包括是女子怀孕时的注意事项。”
“您现在有了身孕,可不能跟王爷同床了,这对你身子大有损害,若是太过激烈,没准腹中的孩儿也会流掉的。”
我心里微囧,按照上一世的现代医学,倒是知道怀孕三个月后可以进行房事,适当的运功还有助于胎儿生产。
不过太过激烈的话,还真如成沁所说的那样,孩子会被流掉的……
只是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啊,这件事只有嬷嬷知道,成沁和柳依都被我瞒了过去。
看着成沁担忧中又透着不赞同的眼神。我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与成沁互相大眼瞪小眼……
—
接下来的日子我与公孙颖的冲突是越来越激烈了。
公孙颖每一次在我这里受挫,第二日总能精神抖擞的拿出嫡妻王妃的派头跟我继续斗,这越战越勇的本事倒令我刮目相看。
我以为是公孙颖长进了,想通了,结果某日成沁在后院看见了公孙颖院子里的奴仆,鬼鬼祟祟的出了后门。
成沁想了想,也悄悄地坠在后面跟踪了上去,发现奴仆跑到了公孙府的后门,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
成沁赶紧跑回来说与我听,我嘴角扯了扯,有些无语。
怪不得公孙颖失败过后还有底气跟我作对,原来是每天都跟大夫人用书信交流,让大夫人给她支招!
这样的女儿,要是我是她的阿娘,心里的想法只有三个字:没出息!
“小姐,不好了!”屋外传来柳依焦急的声音。成沁推开门,柳依抱着一盅汤出现在我面前。
柳依急道:“小姐,今日上午我去膳房叮嘱仆人给你**汤补补身子,中午过去膳房拿的时候,发现我们的那盅汤里放着一个才刚杀死的死鸡!”
我眼眸一利,不用想,这肯定是公孙颖想出来对付我的招数。
她在嘴皮子上斗不过我,现在就要从吃食上下手吗?
我眼睛微微一眯,盯着汤里面那只死鸡,平静道:“把汤给我拿回去膳房,让她们重做。柳依,今日你就在膳房里盯着她们做我的吃食,不然我可没一顿好饭吃。”
柳依脸上一肃,重重地点了点头。
成沁和嬷嬷皱着眉头,嬷嬷不放心道:“小姐,柳依也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膳房里,这样的方法只能用一时。”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嬷嬷放心,我自有办法。”
下午成沁也跑去了膳房看了看,中途时不时回来告诉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