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她道,声音低低的令人心疼。
“阿清,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那个梦吓着了,她只是害怕。
“不要推开我。”她低声道着,方才慕清郢在推开她的时候,她的心情有多失落,那恍若是原本茂盛的一片森林,顷刻间就被一把大火给烧的寸草不生一样。
“我从没有那么看待你!”在她的心里,慕清郢比任何一个人更重要,就算是她跟柳朗月表白且分手的那一天,都没有这样的心绪不宁,失魂落魄过。
“我没有排斥你。”她道着,双手将慕清郢给抱得更紧了,害怕,害怕他再一次的离开。
哎……
慕清郢叹了口气,对着怀中的小女子无可奈何。
抬起她低垂着的头,深深的望进凉欢的眼中:“那就只是一个梦,嗯……别胡思乱想。”他道,轻轻地吻着凉欢的额头。
柔柔的声音就这么落在凉欢的耳边,她点了点头,就这么静静地靠在慕清郢的怀中。
“外面下着雨,我让她们把晚膳送到屋子里来,嗯……”他道着想要起身往外走去,却被凉欢紧紧的箍住了腰。
“不要走好不好。”她恍若是在祈求。
慕清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真该早些把你娶进府去。”他道着。
这样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心思。
就这样,他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凉欢,想着或许是该跟眼前的女子说清楚一些事情,才能阻止她的胡思乱想。
“我知道你噩梦过后还心有余悸,可是,我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样。”
“我没有这么想你。”凉欢有些激动的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自从那天慕清郢离开过,她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见了尸体,梦见了杀戮,梦见了他变成了恶魔。
这些梦就算是她曾经一个人被关在平王府的密牢里都没有做过的梦,可是这几天却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知道,我知道。”慕清郢瞧着这么激动的凉欢,轻声安抚着,他的手划过凉欢的眼角。
“我知道你曾经在平王府受过许多折磨,所以害怕。”
是了,一定是了,。
曾经在平王府经历的那些让她害怕,所以她害怕踏入那个府邸,他甚至不敢想象在那暗无天日的密牢里,凉欢是怎样度过的。
但是,他清楚,他不怪她,她是害怕了,害怕那样非人的折磨再一次落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你要相信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伤害你,让你伤心。”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深深的承诺般,就这么烙印在凉欢的心底,然后她笑了。
***
凤城,太子府。
今日太子府内来了一个贵人。
对,这个人对司徒逸来说是一个贵人,因为要是没有这个人的话他现在或许只是一个颓丧的废物,而不是又恢复了这位居东宫的太子之位。
而这个所谓的贵人还是一个女人。
☆、第268章:这世上有得必有失(2更,要看,重要)
而就是这么一个与自己从未有过交集的女人,突然在他在失去妻儿颓废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拔出一把铮亮的宝剑就这么抵着他的脖子,说着可以助他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原本,他早已经生无可恋,可是这个女人落在他颈间的伤口,那疼痛刺醒了他。
“一个只知道颓丧的废物,就算再让你重来一次,还是一样的,一个连自己亲人都保护不的废物。”的话就像是蛊毒一般,深深的攀附在他的脑子里。
在这个世上只有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世上有得必有失,你保全了这个,自然就会失去一些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c。
而这世上能帮你夺回一切的人,现在就只有我一个。
那时候的白新月,是他暗无天日颓丧的人生里唯一能见到的一缕阳光。
是他沉沦在颓废而荒唐无助的海洋里,唯一的一块浮木,即便他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这么好心,即使他也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开出怎样好的条件e。
可是,他答应了。
他见识了这个女人狠毒的手段,见识了这个女人怎样的无中生有,也见识了这个女人排除异己的做法。
若,换做是他或许他做不到这么的绝,可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的从容淡定,甚至在残杀那些人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却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是她教会了他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是她的做法让他知晓了什么叫做愚蠢,而什么又叫做毫不拖泥带水的干脆利落。
也是这个女人让他知道了,原来所谓的善良只是一个肤浅的蠢字。
白新月不是个人,而是精。
“所以,在起程之前来给你一件东西。”她斜睨着眸,瞧着眼前的司徒逸。
“什么?”他瞧着眼前女子弯唇的笑意,那笑含了分妩媚,可却更加危险。
敲着桌面的手收了回来,白新月伸手,向身后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两指大小的瓶子,恭谨的递到了白新月的手上。
“这是?”司徒逸疑惑。
白新月冷淡一笑:“总归这大鸾只有一个皇帝是不是?”
她说着,将那个两指大小的瓶子搁在桌上,就这么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轻轻地推到了司徒逸的面前。
“这……”司徒逸瞧着这个两指大小的陈列在自个儿身前的瓶子,吞吐着,却面色复杂。
“我一个女人尚且如此,你一朝太子……呵……”说道这里的时候白新月置一冷笑。
“想想你的妻儿怎么死的,再想想那些逼死他们的人如今怎样的逍遥。”她瞧着眼前的司徒逸,冷着声道。
“这东西我留在这儿,收与不收你自己想清楚。”她道站起身来。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没有听见孩子一声声的叫着你父亲吗?”临出门的时候,白新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直到白新月离开的时候司徒逸还怔怔的愣在原地,视线就这么瞧着桌上白新月留下的那个黑色的瓶子。
总归这大鸾只有一个皇帝是不是?
白新月的话就像大漠里无垠的风沙一样,就这么旋绕在他的耳边。
终归,这大鸾只有一个皇帝。
只有一个皇帝。
一个皇帝。
他自然知道白新月给他的是什么东西,那个桌上摆放的小瓶子里是能让他当上大鸾皇帝的东西。
只是,心中仍旧迈不过这个坎儿。
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这弑父的罪名他又怎么能背。
想想你的妻儿怎么是的,再想想那些逼死他们的人,如今都是怎样的逍遥。
他忘不掉,当自己以为打胜了边境的战事,可以戴罪立功的将自己的妻儿从皇宫里接出来之时。
当他跪在朝堂之上请求着自己的父皇将自己的妻儿还给自己的时候,他的父皇居然就那么一句不得已,要稳固江山社稷为由的理由,告诉他,他的妻儿已经被初一火邢活活的烧死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一个年仅一岁的孩子,她们是那样的无辜,可是朝堂之上那些狠心的人,居然还声声载道的说着陛下所作的决断都是为了大鸾国的天下着想,没有错。
牺牲两个人的性命算什么,战场之上死了多少人,如果真的要算的话,太子妃和皇孙的死那也是死得其所,至少她们的性命换得了凤城的太平。
吏部侍郎是这样说的,那时候朝堂上的人还这么附和着。
他在战场上的拼死搏杀,到现在换来的却是满朝文武的一声死得其所。
好。
很好。
非常好。
那日,他在朝堂上当着亲生父亲的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当着柳朗月和霍和硕的面。
一把扯下了身上厚重的铠甲,丢掉了手中的佩剑,伸手扬落了头上戴着的头盔。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了金銮殿,没有回一次头。
门口的侍卫扬着刀戟准备阻拦他的去路,却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威严的喝令,都纷纷收回了手中的刀戟。
“让他滚,我大鸾皇族的族谱里从此将不会有这个人。”那时候,他的父亲,冷冷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稀罕!”最后他只是冷冷的甩了这么四个字。
什么皇室贵胄,只是一群残忍的冷血的人罢了!
小时候他亲眼见着父亲是怎样的逼死了娘亲,是怎样的将幼小的妹妹如同抛一件厌弃的东西一般,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扔下了城墙,为了利益将原本丢弃的凉欢送去和亲。
现在更是为了所谓的口头上的安定,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仅有一岁的孩子活生生的烧死了。
那时候她们该有多么的痛苦难熬。
越想,司徒逸搁在桌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她的视线就这么落在那个两指大小的小黑瓶子上,朦胧间他似乎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唤着自己。
爹!
软软的,带着奶味儿的语调又响了起来,然后他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她就这么凄凄处处的看着他,开口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