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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 (橙色葫芦娃)


  黎夏顺着荆长宁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漫天星子倾落如帘上珠华。
  静谧路径间,两人仰头望着明灭星子,安静沐着微凉的皎皎月华。
  “轧轧轧。”一声嘹亮声音在夜色间响起。
  极是破坏氛围。
  黎夏皱了皱眉,荆长宁却没有丝毫不愉的神色,眼眸中一抹如水的宁静。
  “给你。”身后传来话语之声,顿了顿又道,“这只是公的。”
  荆长宁回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大鹅,雪白的羽翼,柔滑高傲的颈项上扬。
  抱着大鹅的人,脸容被肥大的鹅遮在身后,看不清相貌。
  荆长宁轻声一笑。
  “你怎么来了?”她说道。
  那人将大鹅乱动的脑袋向一侧拨弄了下,露出一张微笑的脸容。
  易禾噙着温润的笑意,如果不看那画风奇特的大鹅,倒是夜色间一个极是雍雅的少年。
  “轧轧轧。”大鹅又是一阵乱叫,在易禾怀里乱窜。
  荆长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易禾脸容微微泛红,伸手将怀里的大鹅往前一递:“送……你。”
  荆长宁叹了声,伸手一把扯住那大鹅伸长的脖颈提起,手法极是老到熟练。
  易禾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女孩子捏着大鹅的脖子,眉眼凶恶:“喂喂喂,别乱叫了,再叫把你炖了!”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想要只鹅的吗?
  怎么看这情形倒像是和鹅有仇。
  鹅似乎是被凶到了,睁着无辜的鹅眼可怜兮兮地望着荆长宁。
  荆长宁很自然地忽略那大鹅无辜的小眼神,望着易禾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最近干嘛老是送我东西?”
  从那支缅玉桃花钗,再后来是锦衫襦裙,甚至是胭脂水粉……也便罢了。
  这家伙是越来越会投其所好了。
  啊呸。
  什么投其所好,这是瞎搞!瞎搞!
  荆长宁望着易禾一脸无辜的神色,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望着自己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荆长宁吞了口唾沫:“你不会从骨子里是个……兔儿爷吧。”
  “咳咳咳……”身边两个少年皆是不约而同地咳嗽起来。
  荆长宁一脸好奇地望着易禾。
  “不会是真的吧。”
  易禾面色泛红,望着荆长宁的目光有些幽怨。
  “罢了罢了。”荆长宁揉了揉脸,叹道,“今夜星光明媚,一起走走如何?”
  黎夏和易禾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好接。
  三个人并成一排,荆长宁便走在两人中间,怀里还抱着一只大鹅。
  一路有些微微安静。
  易禾几次想要打破这种平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默默地走了有一段距离,荆长宁忽的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眼眸静静地望向易禾。
  “杨识的死和你有关对吗?”她问道。
  这个问句极其突兀和奇怪。
  那日,宴席之后最让人吃惊的便是杨识突然的死亡。
  据说是那人在宜良王后的生辰宴上喝醉了酒,失足跌水溺亡。
  一时倒也传为笑柄。
  易禾眉眼微澜地望向荆长宁,他微微一笑,有些无辜反问道:“他的死怎么会与我有关?”
  

☆、第46章 咫尺近黄泉

  荆长宁望着易禾无辜的神情,微微沉下眼睑。
  “那便是我想多了。”她低声说道。
  目光低落在探出衫袍的脚尖之上,在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眼眸泛出了一抹深黯的黑色。
  那日与南宫落月一番交谈,起初神情的确是有些恍惚,未曾留意四周,但恍惚只是一阵,很快她便发现有人藏在四周。
  但当时,她不知那人是谁,一时之间未想好该如何动作。
  直到和南宫落月离开之后抽身折回。
  便看见了那令她心头微颤的一幕。
  那一道白亮如雪的剑光,那身穿深灰衣衫的少年冷冽决然的神情。
  ……
  夜风起,乱卷枯败的叶。
  荆长宁走到黎夏身边,一点也不客气地将大鹅塞到他的手里。
  她眼眸微动,唇角闪烁出一种俏皮顽泼的笑意。
  “我冷了。”她扬头望着易禾,话语很是无赖。“把你外衫脱给我穿!”
  易禾对上荆长宁微微带着悍气和赖气的神色,温温润润地一笑,伸手便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荆长宁的肩头,有些微微宠溺说道:“你穿的的确是有点少,再过月余便入冬了,那么大人了怎么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易禾脱下外衫,便只剩内里的雪色的薄衫锦缎,他在渐深的星光下微微笑着,若温润春风。
  荆长宁将易禾的深灰外衫系紧,氅衣雪白的绒毛被盖在深灰的外衫之内,领口因而有些微微鼓起,看起来有些莫名好笑。
  “夜深了,你把外衫给了我,天那么凉你便先回去吧。”荆长宁对着易禾说道。
  “还有。”荆长宁有些好笑地望着黎夏和黎夏怀里的大鹅,“你也先回去吧。”
  “那你要去哪?”黎夏和易禾不约而同问道。
  “这夜色那么美好,我想一个人走走。”荆长宁说道。
  清寂的语调微微扬起,她轻扬唇角,脚步在地面上一踏,便蹦跳着向着一处深巷而去。
  荆长宁跑得很快,像是一缕难以触及的微风,易禾和黎夏目光温温地落在荆长宁的背影之上。
  “真的不随着一起去吗?”黎夏抱着大鹅说道。
  易禾望着自己身上雪色单薄的里衣,想着荆长宁穿着自己外衫的样子,不由唇角上扬:“她……应当不想我们随着去吧,那便回去等她。”
  ……
  荆长宁转过几个巷口,步伐便踏在了熟悉的巷口。
  这里离甘露观有些近了。
  几天前,易王便进了甘露观,闭观祭祀。
  这里到甘露观的路径她走过,她很认真地走过,一步一顿,一步一思,连路口石块的摆设她都知晓得清楚。
  想到这里,她停下步伐,眼睑轻轻阖起,有风轻扬,拂起她额前落下的碎发。
  只听见脚步声轻慢地落在夜色间。
  若月影如玉璧沉浸在潭水之底,安静沉寂,小心地,仿佛一点微澜都会惊破时光。
  南宫落月极是轻慢地迈着步伐,那深灰衣衫的少年便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木之下。
  眼睑阖起,任微风如梦,时光荏苒。
  一道银色的剑握在南宫落月的右手间,长剑倒提,在空中划破一道尘土的气息。
  她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直到一步步走近,近了,只差一尺之距。
  荆长宁微阖双目霎时睁开,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南宫落月面容之上。
  “你是来杀我的对吗?”她话语微凉地问道。
  南宫落月握剑的右手轻轻颤抖,她咬牙定了神思说道:“不是,也是。”
  说罢,她举剑朝着荆长宁刺了过去。
  剑锋刺出的那一瞬,南宫落月微颤的右手稳定下来,手腕竖直,微微下沉,然后用力向前一送。
  有风轻过,夜色微凉。
  荆长宁望着当胸一道长剑,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若新月一般的弧度。
  她没有任何动作,只安静立在原地。
  目送着剑锋刺入自己的身体,目光没有丝毫波澜。
  南宫落月刺出那一剑之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面之上,眸微低,便是一滩在夜色间呈现深深红色的血液。
  血液向前延伸,仿佛在挣扎着,挣扎得那么痛苦,又那么认真。
  荆长宁越过颓然的南宫落月,迈步向前走去。
  一步一顿,一步一思。
  她的胸口插着那把长剑,长剑贯胸口而过,她前行的步伐微晃,却不可逆转,坚忍不移。
  血,顺着前胸后襟被长剑贯穿的伤口流淌而出,染在深灰的衣衫之上并不如何明朗。
  直到滴落在地面之上,呈一滩又一滩暗暗的红色。
  她每踏出一步,便是一汪脚印大小的血色。
  她的唇角溢出血迹,眸色微微惘然,却不似以往那种深沉,反倒是在惘然中有了那么一丝微微的亮。
  她伸手拭了拭唇角,又低头望着从胸口渗出的血迹,她微微侧了侧头,有些好奇又有些惊叹:“原来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啊。”
  她的眼眸里泛出些活泼的思量,像是发现了什么奥秘:“血从来都代表着杀戮和无情,可是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难怪人生苦楚。”
  她继续向前走着,脑海之中有些恍惚,仿佛飘渺音歌相唤,要拖着她向一处深渊里沉沦。
  好像,死亡是那么温暖,触手可及。
  迷惘间,有一温润少年朝着她张开怀抱,轻柔微笑。
  “哥哥,当年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流了那么多血。”荆长宁望着那飘渺的幻象,有些伤感地喃喃自语。
  直到时间燃尽,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经了一辈子的遥远。
  荆长宁的面色惨白,若还未落墨的雪色宣纸,眸底深处的黑色瞳子却经此一衬越发显得发亮。
  她迈着精准到计算好的步伐,转过几个巷脚,步伐时而凌乱,时而整齐,若挥毫落墨,时而狂乱,时而娟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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