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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 (朱七慕九)



“噢?辨机那老东西的高徒也有想不明白的东西?”

话虽是刻薄,然而却慢慢坐了回来,显然对玄洛的疑问十分有兴趣。

“仙翁见多识广,玄洛有些好奇这世上是否真有死而复生的人?”

“死而复生?”

广云子捻须。

“史书上前有始皇帝派徐福去蓬莱求不死神药,后有武帝李夫人还阳相见……消息虽不可考,然而小道始终认为万事万物皆逃不过机缘二字,再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玄洛曲指扣着桌面,似在思索,良久,他起身告辞。

“打扰仙翁。”

“小道通过你手到了中原,一达夙愿,说来也是你我之间的机缘,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交集,若你还这般见外,那小道岂非应该诚惶诚恐?”

一席话不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从前得知广云子竟是师傅的挚交,玄洛还有些不解,恣意潇洒我行我素的辨机公子什么时候竟和这等道貌岸然之人成为朋友,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肤浅了。

玄洛拱手再次行礼,这才大步走出摘星楼。漫天星空下,广云子站在窗前目送黑夜中逐渐远去的一人一马,若有所思。

回到玄府的时候,见宝笙一直守在卧房门外,玄洛询问。

“她如何了?”

宝笙微微行礼。“小姐尚未醒来。”

“好,你先下去……”话才说了一半又立马改变了主意,“你随我来,我有问题要问你。”

一直到夜半三更,玄洛才放宝笙回去,他推开卧房的雕花木门,直到转过屏风看清绣床上安眠的人影心中才微微放松。想起方才向宝笙逐一证实的几个名字,玄洛脑海中大致谱出一个框架。

他素来不相信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一类,所以对于阮酥白日中的那段故事,虽是大为惊异,却尚保留怀疑态度。皇城司中酷刑审犯,犯人到了癫狂边缘,也会产生各种荒唐臆想;可是若是真的——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弹指点开桌上的火烛,从笔架上取出一支兔毫在宣纸上一一写下印墨寒、祁清平、祁金玉等人的名字。故事中那位相府嫡女是阮酥的话,最后位居相位背信弃义的负心人自然便是印墨寒,若他求娶的公主是祁金玉,难道曾经姐妹情深最后背后一刀的就是那祁清平?

“小姐在阮府中便与当时还是郡主的祁清平貌合神离,不过奴婢发现她对祁清平似乎颇为了解,手段也更胜一筹,祁清平虽然厉害,却不是她的对手。”

玄洛慢慢回味着宝笙这句话。

阮酥的故事讲得最多的是爱恨纠葛,却没有提及更多的政局变幻。

在那个故事中,祁清平成为了皇后,印墨寒官拜宰相,阮府一脉衰落最终满门抄斩,若是按照现今的局势,便是印墨寒扶持的对象登了皇位,阮风亭历来便是太子一党,难不成故事中最终荣登大宝的是五皇子祁澈?

笔尖在宣纸上陆续又添上了几个皇子的名字,随即又把颐德太后、嘉靖帝、甚至是祁金珠、祁金晶等几个公主也一一写上。祁金玉的名字被朱笔划掉,玄洛抱手看着那张繁复的名字网,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

这里面没有当下频频动作的长公主德元,也没有执掌皇城司的自己!

比起白日听故事时的嫉妒与失落,玄洛如今更带上了一丝审视。

故事中他与阮酥完全没有交易,那他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在故事中相府嫡女最后殒命的当口,德元和自己尚未登上舞台,或者说,在那个故事中并没有成为主导大局的力量?不过——若是祁澈胜了,按照他如今的布局,只怕也是惨然收场……

这个想法让玄洛颇为震撼,他双目骤紧,脑中飞转,只觉祁澈尚无统揽大局的实力,而太子……正思索着,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呢喃,玄洛一下被拉回了现实,他忙走到帐前,见阮酥睡得似乎并不十分安稳,不由伸手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睡梦中的阮酥似有所感觉,竟像一只小猫一般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玄洛唇角一勾,鼻畔的安神香让他的神经慢慢舒缓,他平息了一下呼吸,环住阮酥的腰慢慢躺下……

当清晨的第一抹光线洒入房间时,阮酥慢慢睁开了双眼。入眼的绣帐让她一瞬怔愣,而后又慢慢放松了心情,她微微偏脸,果然发现玄洛便在她的身侧,这个场景竟是那般熟悉,久而久之到她已然有些习惯。

“在笑什么?”

闭眼中的玄洛往前一探,搂紧了她的腰。

“只是觉得如果我们都不回宫的话,太后会不会震怒?”

或许是一觉好眠,阮酥已然接受了各种事实,消极的情绪也逐渐消散。

“管她是否震怒。”

玄洛显然也感受到她的好心情,上前一步。

“一会我们便去太后面前请旨,让她成全我们的婚事。”

223 请罪·夜会

饶是知道玄洛想法异于常人,然而听到这句话,阮酥内心还是大为震撼,当然更多的还是感动。最新最快更新

她挤进他的怀里,颤声道。

“……你不害怕?”

知她说的死而复生一事,说真的,直到现在玄洛还不是很相信,否则也不会连夜去找广云子求证。不过即便是真的又如何?他本就不是迂腐胆怯之人,再说身边人怎么看怎么都是鲜活温热的少女,若为这样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理由就否定心中所爱,才是最大的荒谬!

“为什么害怕?”玄洛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含笑道。“你忘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阮酥微愣,想了一想才意识到玄洛指的是皇宫中自己寒症突发,被他带到长春宫诊治一事,那时候他正慢条斯理地对着一架人皮屏风作画,并且直言不讳指明自己这块皮子适合做一幅刺青……

心中一动,阮酥慢慢道。

“若是那时师兄未曾救我,不知我们现在又会怎样?”

玄洛闻言也是一顿,他思索片刻,认真道。

“广云子说过世间万物逃不过机缘二字,总归冥冥中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听到这句话,阮酥脑中仿若有电流划过,一时间竟有些豁然开朗,前世和今生两条平行河流在这一刻融汇交@合。

是啊,前世她境况凄凉,入宫觐见太后一类也素来与她无关,便是侍奉颐德太后的三年,因心系印墨寒,对这位太后身边的红人也诸多回避,与玄洛至始至终没有交集,所以对他最后的求娶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又有何妨,无论是飘渺的过去,还是未知的将来,最重要的还是把握当下,他们彼此相悦,便是最好的答案。

阮酥握紧玄洛的手,目中也流露出憧憬神色。

“一切都由师兄安排。”

两人一起到栖凤宫拜见太后的时候,才发现宫中竟是意外地热闹。陈妃与一个大妆女子跪在太后面前,旁边还站着一脸尴尬的穆皇后。

见到他们回来,颐德太后发沉的脸色才稍稍有些平静,然而似乎不想让他们久留,她率先便打发玄洛到王琼璞处诊脉;而阮酥却被她以佛经久放积灰需要打扫,命她与祁金珠二人去偏殿收理。

偏殿与王琼璞的住处是两个方向,与王琼琚、玄洛二人在岔口分别后,祁金珠担忧地看了阮酥一眼,低声道。

“阿酥你也别怪琼琚,她对九卿大人本就无意,一切只是太后她老人家单方面的心思。”

若是在三王进京时,阮酥或许还会这样想,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相处,阮酥对王琼琚已然多了三分戒备,但是内心再是有异,到底金珠与王琼琚交好,阮酥也不好过分犀利。

“听说承思王离京时,已把琼琚郡主的婚事全权托付给了太后,只怕不妙。”

祁金珠一时语塞,她与王琼琚相交多年,自然也知道她虽然颇有主意,却也不是那种会反对父命为自由抗争的人。两个都是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内心极其不愿看到两个好友因为一个男人彼此反目。

阮酥当然明白她的忧虑,心中默叹,岔开话题。

“方才那位夫人我看着似乎有些熟悉,难道是陈家的姻亲?”

祁金珠叹了一口气,屏退宫女,与阮酥一起进入偏殿。

“那便是陈爵爷的夫人徐氏,她今日来,是为自己那一双女儿求情。”

“求情?”阮酥眸光一闪,“难道太子府中的另一个良娣也出事了?”

祁金珠压低声音。

“还真被你说中了,原来白良媛的小产竟是陈碧鸳下的手,太子妃已把她关押掖庭。昨日你出宫的时候,太子妃到皇后跟前负荆请罪,自责自己掌家不严,不知怎的,竟被陈妃知道了,也不顾凤仪尊卑,竟当着皇后的面给了太子妃一巴掌,闹得好生难看!”

阮酥唇边浮过一丝冷嘲,就算是陈碧鸳做的,恐怕和祁清平也脱不了干系。

“到底是证据确凿,便是向太后求情,大概也于事无补。”

祁金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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