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管好你的儿子便罢了!”
白荣茂脸色铁青,一甩袖子大步流星扭头就走,白夫人虽然气恨交加,也觉出不对,灰溜溜地跟了上去,衙役们面面相觑,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这座宅子里住的,乃是个惹不起的主,脖子一缩,个个消失的悄无声息。
留下惶恐的周嫂和刘嫂,看文锦和玄澜的眼神都如洪水猛兽一般,在她们这些平民百姓眼里,白家已经是一手遮天的权贵了,没想到碰上里面那位柔柔弱弱的夫人,竟然瞬间便成了垂头狗尾巴草,简直让人咋舌。
马车之上,白荣茂终于忍受不了哭哭啼啼的白夫人,烦躁地呵斥。
“够了!别哭了,你知道今日文泰是栽在谁手上么?阮酥!里面那人,她是丞相嫡女,四品女史阮酥啊!秋婉和咱们家能有今天,全靠她一手提携,你说我哪能和她硬碰?儿子受点委屈,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白夫人三十五岁上才得了这个儿子,自小宝贝得不行,哪里见得他受半分委屈,何况她从不觉得自家依仗了阮酥什么,立马嚷道。
“那又怎么样?不过一点小恩小惠,你还当她是再造父母啊!我们秋婉有今天,靠的是太子倾心,你这个当爹的,连给儿子出气都不敢,有什么用!你等着,改明儿我就进京城找秋婉、找太子去!你怕她,我可不怕!”
白荣茂见她如此不可理喻,无奈地一挥袖子。
“妇人之见!”
后院的迎春花根下,文锦和玄澜用小铲子挖好坑,阮酥亲手将装着阿乐的锦匣放了进去,轻轻抚摸一阵,方起身接过宝弦手里的花锄,黯然道。
“我来埋吧!也算我送阿乐一程。”
虽然心中愤怒难平,但对方乃是她结拜姐妹的父母,阮酥到底不能闹得太过难看,横竖宝弦下手重,白文泰的双臂只怕也得养上两三个月,也够那小兔崽子受一阵子的了。
“酥儿月下葬花,可真是好雅兴啊!”
清洌如酒的声音居高临下,随风而来,阮酥手中花锄一紧,不由抬头。
只见玄洛站在屋顶,眉眼含笑,双手拢在袖中,犹如闲庭漫步的野客般悠闲自得,他宽大的衣袍被夜风吹得飘来荡去,背后是一轮圆月,月光在他周身勾勒出淡淡辉光,好似月神下凡。
“大人!”
相比宝弦的惊喜,玄澜对自己这位哥哥的来访显然不怎么欢迎,她急忙护在阮酥身前,掏出青绿玉佩大声道。
“玄洛!你忘了玄家家主的命令么?我不许你再靠近半步!”
玄洛轻哼一声,手掌翻飞间,一根极细的银丝便从袖中飞出,缠住了玄澜手中玉佩,不待她反应,只见玄洛手指灵巧一收,那块玉便被他握在掌中,他随手往身后一抛,嘲弄地对玄澜道。
“等你找回玉佩再说吧!”
说罢,如同掠水白鹤一般,翩然自屋顶飞下,将阮酥拦腰一抱,大咧咧地径自朝屋内走去。
322 违抗为敌
怀中人身体有些僵,却难得地没有反抗,这般安静乖巧让玄洛心中一喜。待进入屋子,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正打算说出那一路上酝酿了无数遍的软话,却听阮酥抢先一步冷冷道。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玄洛略微失落,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阮酥如何刺他、骂他、赶他、甚至……打他,他都要耐着不走。左右到了这里便是为了亲自守护她们母子,再说孩子也有了,或许再加把劲便能把婚事也补了,那这一趟就圆满了!
反正此生他就认定阮酥了,除非死亡,否则坚决不会再与她分开!
于是玄洛只当没有听见,见阮酥的眼睛有些浮肿,似是伤心难过哭泣过,心中一紧,想问原因,又有些迟疑,干脆从怀中取出帕子给她擦擦脸捂捂眼,环视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丁点热水,当即唤道。
“宝弦——”
宝弦自看到旧主出现时,心中便喜不自禁!不过碍于玄澜和文锦在场,也不好过分热情,现在听到他在屋内传唤,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答应一声便迫不及待地跑进阮酥屋子。
“大人找奴婢有事?”
玄洛点了点头,“打盆热水来。”
宝弦领命退下,才走出屋子便见玄澜气鼓鼓地堵在前面,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那该受千刀万剐受凌迟之刑的叛徒!宝弦有些心虚,正想侧身绕过,偏生玄澜这个死心眼的,也先她一步挡住去路!宝弦瞪圆了眼,玄澜也不含糊,彼此沉默间,二女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眼看一场不可避免的厮战就要爆发,文锦扶额忙上前拉过玄澜。
“要找麻烦也去找里面的罪魁祸首,关宝弦什么事?”
玄澜一愣,想想也是,正捞起袖子打算去找玄洛拼命,文锦忙给宝弦一个眼神,手上不松,强把她往后拉了几步。
“阿乐那边还没有结束,我们过去看看。”
知道文锦是想和稀泥,玄澜十分不满。
“少废话,姐姐还在那个恶棍手中,你再拉着我小心我不客气!”’
光凭身手,他还真不是玄澜的对手,文锦苦笑一声。
“你啊你,能不能帮你姐姐也考虑考虑!”
话音刚落,玄澜当即翻脸,瞬时把气都发到了他身上!
“我怎么就不考虑了?难道要像你这样袖手旁观才对?”
见她一张清水脸上转瞬浮起怒意,文锦头大。
“小姐若是不想见玄洛,只怕他当场出现便会让你我把人赶出去,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那人在屋里呆了半天,小姐也没有任何吩咐,只怕她已经有了主意。你硬是上前添乱,小心弄巧成拙!”
玄澜一听有理,阮酥对孩子的关爱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文锦只说若是阮酥恨极了玄洛,肯定不愿意留下这个骨肉,毕竟将来嫁人啊什么的终究会是一个麻烦。
虽然玄澜并不十分认同,但想起临行之前阮酥怅然若失地把在东篱给玄洛购置的礼物,以及玄洛先前送她的所有东西一一仔细封装收好留在玲珑阁的一幕,内心也有些犹豫,一时间也涌出诸如若是阮酥还对玄洛有情,而两人能和好如初或许也不错的想法。
见她神色似有软化,文锦继续道。
“左右这院子也小,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们也能及时赶到。”
玄澜正要说好,一想到玄家男人的秉性,立马又有些不放心。
“玄洛诡计多端,万一那人封住了姐姐的哑穴怎么办?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见她又要闯进去,文锦一把拉住她的手,主动服输。
“得了吧,我们先把阿乐的事弄完了,一会我陪你在屋外守着!”
待宝弦去而复返见文锦和玄澜已经走开不由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把热水送进屋,忍不住抬眼一瞄,发现屋中玄洛与阮酥一站一坐,大人脸上攒着笑意,不过小姐还是冷冰冰的,显然还没有和好。
宝弦暗暗捏了一把汗,决定给她家大人鼓鼓劲。
“今日阿乐突然没了,小姐心情不好,大人您好好劝劝她。”
阿乐?玄洛短暂一怔这才想起这是他两年前给她送的那只京巴狗儿,没想到阮酥千里迢迢避世隐居,竟把自己送的小玩意也带了过来。这个消息让玄洛又多了几分信心,同时也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因为他!
“不过是一条狗儿,没了我下次再给你寻一条更好看更名贵的!”
他鞠水弄湿帕子,小心地把湿帕送到阮酥跟前,正弯下身子打算亲自帮她擦脸,阮酥已经猛地站起身来。
“宝弦,你先出去。”
宝弦失望地嗯了一声,转身关上了房门。见人已经走远,阮酥这才抬眼看向玄洛,情绪已经恢复了一惯的冷凝。
说真的,在看到他从天而降的瞬间,阮酥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动摇。
任凭如何坚强冷硬,她始终也只是一个女人。前后两世,经历了家族背弃、爱侣反目、生死轮回……原以为无法再动心起念,潜意识里却还是非常渴望温暖,只是因始终求而不得,才让她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牢牢封锁住,力图通过戒情断爱寻求自保。可惜在玄洛这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了例,如今,她已经决定和他一刀两断,可是在阿乐惨死,内心无比脆弱伤感的当口,他竟又出现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阮酥深深闭眼。
“还请大人尽快离开。”
这种陌生的态度和语调,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他与阮酥之间!玄洛眸光闪了闪。
“酥儿,我这次是诚心而来,我们和好吧。”
十几日未见,阮酥似乎又丰盈了不少,脸色也比以前更显健康红润,若是表情还不这样冷淡就好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咫尺,玄洛强忍几次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好言道。
“你连夜离京后我便到处找你,本来还能到得更早些,只是景轩那厮和印墨寒都在寻你,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引到别处,这一耽搁便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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