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刺客来势汹汹,我与二公主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跳下马车分头逃跑,我跑出没有多远,回头便见二公主被他们当胸一剑刺中,从悬崖下翻了下去……”
良妃听了,脑中嗡地一声,双眼一翻,径直晕死过去,颐德太后忍着悲痛震惊,连忙命宫女们上前将她搀扶回寝宫,嘉靖帝一屁股坐在龙椅之上,从齿缝里迸出一行字。
“阮酥……你可看仔细了?金珠当真被刺客所杀?”
阮酥哽咽着点头。
“那一剑,正好刺在公主心口……公主惊惧的表情,臣女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一行泪水挂下面庞,她的神色悲伤至极,玄洛站在嘉靖帝身边冷眼看着她,竟有些气闷,这丫头的演技,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要说了!”
颐德太后不忍听下去,一时也是泪落如雨,皇后和饶嫔等人连忙上前劝慰,纷纷陪着掉泪,颐德太后一面哭,一面吩咐玄洛。
“无论死活,一定要找到金珠!皇家公主,断不能横尸在那荒山野岭!”
大殿里弥漫着悲痛难言的气氛,唯有陈妃冷哼道。
“据你所说,那些刺客都是丧心病狂之徒,为何他们杀了二公主,却独独放过了你?”
阮酥早料定陈妃会质疑,她不紧不慢地道。
“臣女也不清楚,那些人仿佛正是为公主而来,此前在大街上,也只有我们所乘的马车遭到袭击,而自我们分开之后,那些人就不再管我,径直追着公主去,臣女斗胆猜测……他们可能是专程为刺杀二公主而来的!”
玄洛猛然察觉过来为何祁金珠会突然到嘉靖帝面前揭发祁澈了,他的目光如针一般盯住阮酥,真是个敏捷的丫头,原本以为,坏了她的计划,她便会暂时消停,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布局,而且比原本的还要狠毒致命。
陈妃不是玄洛,自然猜不到阮酥这番话的用意,她马上便掉进了阮酥的圈套,怒道。
“简直一派胡言!二公主为人谦和亲善,从不与人结仇,怎会有人要刺杀她!分明是你在撒谎!”
阮酥垂下眸子。
“臣女没有撒谎,在回宫的车上,二公主曾和臣女提起过,明日太和殿与五殿下相约对质一事,她说要替五王妃声张正义,臣女还曾劝过她,此事沾惹不得……”
“阮酥!无凭无据,你不要信口雌黄!”
匆匆赶来的祁澈正好听到这席话,气得脸都绿了,虽然他平日里坏事做尽,但凌雪旋一事上,他还是自信祁金珠不过是在诈他,就算她手上真的有证据,他也还犯不着冒着危险去刺杀一个公主灭口!
234 栽赃嫁祸
阮酥惶恐地道。
“阮酥只是道出事实,并未意有所指,五殿下何必如此敏感。”
祁澈还要说什么,却被嘉靖帝冷冷打断。
“你还记得些什么,给朕全部都说出来,不得有半句隐瞒。”
丧女之痛让嘉靖帝无法保持冷静,阮酥做出回想的样子,啊了一声。
“对了,我记得其中有一个刺客,手臂上纹了条蝎子,在月光下看,颜色发红。”
祁澈蓦然变色,还不及辩解,祁念突然也自大殿外走了进来,惊讶地接话。
“孤记得上次咱们兄弟几个骑射比赛,五弟身边有一名新招的侍卫,手上也纹了一只蝎子,这阮家姑娘养在深闺,若非亲眼所见,总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吧?五弟,你作何解释?”
祁澈方寸大乱,他最近的确是从江湖上重金请了这样一名杀手,随侍在他左右,可他万万没想到,阮酥竟然会知道,一定是太子和她合谋!
“皇兄!她是养在深闺,但她的耳目们可不在深闺,要打听可也不难吧?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可是多得很,比如皇兄。您不也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孤和阮酥串供构陷你吗?”
祁念的声音陡然严厉,上首的颐德太后与嘉靖帝等人听闻,也是面色大变。自古皇位争夺,不乏兄弟反目,然而若以一个无辜的公主成为垫脚石,今后无论谁稳坐江山,却已然注定不是仁君。
祁澈当然也发现了太后等人神色不对,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父皇,二皇姐一事真的和儿臣没有半分关系,为证清白,儿臣愿亲自去捉拿行事之人!”
“你?”嘉靖帝一拍龙椅!
“怎么自证清白?把你的侍卫人头呈上吗?”
“父皇,真的不是儿臣。儿臣与二皇姐无冤无仇。便是她听人谗言,于儿臣有些误会,却也不是大事。再者,儿臣若打算报复于她,岂会还留阮酥性命,陷儿臣于不利之地?”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霎时一片安静。
祁澈也是病急乱投医,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过后面的那句话却是让人悚然。
祁念一笑。
“阮酥一介女流,在那样的阵势下不死也会吓得不轻,能否安然回来还不好说。再说,就是因为处处破绽,所以才能最大限度确保当事人脱身,好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皇兄你少含血喷人!”
祁澈目眦欲裂,若非是在御前,恐怕早就扑上去与祁念扭打起来。
嘉靖帝一挥衣袖。
“够了,就算此事和你无关,你那位王妃又是怎么回事?”
祁澈重重伏地。
“宫中不乏国手,父皇只消请太医去府中查验一二不就知道了……”
“这段日子,你就禁足府中!你那位王妃也让宫中的太医亲自诊治!”他把玄洛叫上前。
“缉拿贼众一事,全部交给你,不管真相如何,你速速查明!”
玄洛施了一礼,领命退下。
阮酥回到西婳苑时已然天亮,整个栖凤宫死一般沉静,太后悲痛过度病倒了,阮酥稍作休整,便和王琼琚一起随侍在旁。
不过两个时辰,皇城司那边便传来消息,只说已找到了祁金珠。
颐德太后听闻,不顾身体不适,宣玄洛前来。看到托盘上光秃秃的八角琉璃灯框架和带血的衣裳碎片以及一些女子的钗饰,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阮酥,你去看看是不是昨日金珠的穿戴之物?”
阮酥带泪仔细查验,“不错,这些都是二公主的东西……”
闻言,颐德太后哭得越发厉害,阮酥与王琼琚忙上前安慰,想到昨日还好端端的孙女便没了性命,颐德太后泪如泉涌。
“玄洛,你好生说说,还发现了什么?”
“绣衣使在山崖下找到了公主的马车,还在十几米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这些东西……只是公主的遗体却已……”
玄洛顿了一顿,似在为难。颐德太后抬起脸,厉声质问。
“却已什么?”
玄洛斟酌,“却已……无存……“
颐德太后声音在发抖,“什么意思?”
“……山中猛兽颇多,恐怕是闻到了血腥味,故而……”
话未说完,颐德太后已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不到半月,刺杀公主的一案已被告破,竟是竹山教余孽。去年蝗灾中趁乱起事,妖惑流民成立长平军,被祁瀚剿灭,但还是有漏网之鱼,此时犯事便是为了报复祁姓皇族。
消息传到栖凤宫时,颐德太后重重一叹。
“若非金珠生在皇家,哪会有此一劫,只望她能早登极乐,下辈子投身到平凡殷实的人家。”
阮酥用假髻把太后的头发盘好。
“金珠心善,一定会过得好的。”
“好了,就带那只素簪吧。”妆成,颐德太后扶着阮酥的手站起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金珠。”
此事平息后,便要着手安排二公主的身后事。因尸身无存,只把祁金珠的首饰钗环、衣裳饰品等收归封箱,在皇陵中建一个衣冠冢;而祁金珠昔日居住的院落,也将遣散宫婢,整宫封闭。
两人来到祁金珠的寝宫,还未入门,便能感受到整个宫阙的萧条冷清。颐德太后眼圈一红,与阮酥等人踏入小院,虽然主人离去,然而景色依旧,一花一木都透着祁金珠品味和素雅。见状,颐德太后不免又是一番触景生情,阮酥随她慢慢走着,虽然表情沉重,心情却是分外轻快。突然,耳畔传来一阵琴声,曲调呜咽,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分外凄然与悲伤,颐德太后一愣、
“还有别人?”
阮酥眸光一闪,此情此景,又有这般动人的技艺,除了王琼琚别无第三人。前世她便以一手名筝名扬天下,若非听过玄洛操琴,这琴声风骨确实无人匹敌。
两人移步过去,果然在风露亭中看到了王家姐弟,见到太后,王琼琚正要起身,却被颐德太后制止,直到一曲终了,才让她上前见礼。
“琼琚也是来陪金珠的吗?”
“是啊,当日还在此处和二公主一起畅饮女儿红,她走得这般匆匆,琼琚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颐德太后目光黯然。
“是啊,哀家也多么希望是一场梦,可惜,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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