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微涩的青荇味道让她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却是越清醒越疼痛。
他在吮吸,顺着伤口,似乎要把她全身的血液都吸干。
本来不疼的伤口因为他这一动作而疼到钻心,可这种疼痛中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唔……疼……”
终于受不住,言楚楚胳膊痉挛起来,面色痛苦。
竟然会吸血,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变态啊!
薄卿欢听到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咽下最后一口血,他舔了舔舌尖,“本座已经很多年不曾喝过人血了。”回想起当初在苍岩山接受魔鬼训练时以人血解渴的日子,还真是怀念。
因为多年未曾喝过人血,所以今日拿她开刀?
言楚楚心中气愤,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倒坐在地上,捂着被他吸干血的伤口,轻声喘气。
抬起头来时,言楚楚发现他正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里面充满了十分的兴致。
这样的眼神,诡异而变态,在五军都督府待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回得见。
呼吸一窒,言楚楚顾不上右边胳膊还在疼,双手撑地往后挪,满眼惊恐。
她才退了一步,就感觉脖子上一凉,却是他的长剑已经抵在她颈部,她若再动半寸,锋利的剑刃必定会割破她的喉管,致使她瞬间毙命。
凝住呼吸,言楚楚颤唇,“大、大都督这是作甚?”
她宁愿他一剑杀了她,也不想看见他此刻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不待她回过神,薄卿欢剑柄一翻,剑尖挑破她肩上的衣襟,在白皙如雪的肌肤上划破一道口子,马上有鲜血流出来。
他像是捕捉了猎物的残酷猎人,在看到血液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
这种表情,让言楚楚一颗心都沉到了冰湖底下。
转瞬之后,他修长的身影就覆了上来,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地上,意犹未尽地一口咬在她肩上,牙齿深深嵌入伤口。
他很喜欢鲜血,而她的血似乎让他产生了极大兴趣,他吮吸的力道逐渐加大。
言楚楚整个人都被压住,完全动弹不了,肩上血液流失的疼寸寸吞噬着她的理智,大脑一再麻木。
狠狠倒抽了一口气,言楚楚觉得自己今日一定会死于他的掠夺下。
他的不知餍足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一种感受着自己身体内血液被慢慢吸干而断气的恐惧。
一刀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亲眼看着自己走向死亡的缓慢过程,这不仅是在折磨生命,还是在折磨人的心智和承受能力。
动了动手指,言楚楚想要挣扎,奈何双腕都被他扣住,且扣得极紧重重压在地上,流窜到那一处的血液因为行不通而拥堵,她感觉自己的双腕很可能已经断了。
恐惧的感觉致使她浑身发抖,指尖的冰凉慢慢爬到手腕处,他清晰感觉到了,在她的瑟瑟发抖中微微抬起头,唇上还沾染着她的血,妖诡而糜艳。
“求饶。”
含糊不清的两个字自他嘴里吐出来,带着猎人对猎物不容置喙的冰冷命令。
“绝不!”她从麻木的神智中抽出一丝理智来,齿间挤出二字。
下一瞬,他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下去。
“嘶——”
言楚楚疼得一个劲倒抽气,哆嗦着牙关,心中骂了声“变态”过后细细出声,“我……我求饶,求大都督……放过我。”
肩上突然一松,薄卿欢支起身子来,舔去唇上的鲜血后细致整理了一下绯红锦袍,站起身来。
言楚楚抱着双肩蜷缩起来不敢看他。
一直倔强地说着不会求饶的人在最后关头失了信诺,她觉得很没脸。
薄卿欢精致的唇挑起凉薄冷笑,再看向她的眼神不无冷嘲,“欲擒故纵?低劣伎俩。”
言楚楚气结,她有欲擒故纵勾引他?
本来就不想求饶的,不过是最后一刻因为太疼没能绷住罢了。
“大都督可以一剑杀了我。”她转而抱着双膝坐在地上,还是没抬头看他,“但是求你,别这样折磨我。”
“想死?”薄卿欢微微挑眉,一脚把长剑踢到她脚边,“本座成全你,自己动手吧!”
言楚楚手指蜷了蜷。
薄卿欢已经没有耐性,对外唤来廖妈妈,“一会儿让英国公府的人去礼部通知一声,就说六小姐因为练习剑舞而伤了本身,容颜有损,不适参加候选,怕污了两位殿下的眼,故而主动弃权。”
廖妈妈余光瞥见言楚楚胳膊和雪白的肩膀上都受了伤,心中虽讶异,却不敢问出来,领了命就匆匆退下了。
言楚楚讶异地看着薄卿欢。
薄卿欢神情寡淡,讥讽地道:“还不回房换衣服,这副样子,是想勾引本座?”
言楚楚一阵恶寒。
她衣服穿得好好的,分明是他变态用剑挑破,如今反倒怪在她头上来了?
就他这种变态,谁敢勾引他?况且她也没那种心思。
她站起来回房换了一套鹅黄色裙衫,坐上马车跟在薄卿欢的肩舆后回了五军都督府。
胳膊和肩膀两处都受了伤,言楚楚回房后抹了药就歇下了。
薄卿欢正打算去衙门办公,尹十九就过来禀:“大都督,越小王爷来了。”
薄卿欢敲了敲案几,“听闻他今日在大殿上亲口说与昭然郡主两情相悦,即将大婚?”
“是。”尹十九道。
薄卿欢冷冷一笑,“上一次有梵沉的人从中作梗,本座败了一回没能成功阻止,这一回,本座倒要看看他如何顺利娶了昭然郡主!”
说罢,一挥袖,“让他进来!”
尹十九出去没多久,梵越就进来了。
薄卿欢抬起头,眸光微微讶异。
因为来的不只是梵越一人,还有女扮男装的尹相思以及……薄枢。
“父亲。”见到薄枢,薄卿欢马上站起身来,面上没有对待旁人的冷淡疏离,反而添了一丝难得的暖色。
薄枢淡淡笑道:“小丫头说要过来看看你,我就顺道随着来了,怎么样,近来可好?”
薄卿欢点头,“孩儿一切安好,有劳父亲挂心。”
转眸看向尹相思,见她憔悴了许多,薄卿欢不由扬眉,“七爷这是知道自己要大婚,高兴坏了?”
尹相思狠狠瞪他,“咱们兄妹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哄哄我吗?”
薄卿欢似笑非笑地看了梵越一眼,“好听的话,似乎轮不到我说。”
尹相思哼哼,看向薄枢,“爹,小欢欢这个没良心的,在我大婚的时候让人去搞破坏,一会儿你得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涨涨教训。”
薄卿欢对自己的“恶行”不置可否,轻轻睨她,“你听说过有哪个姑娘躲在娘家大婚的?”
尹相思不服,气哼哼地道:“还不全因为我……”
“如何?”
“我怀孕了,所以不得不提前办了婚礼。”垂下脑袋,尹相思羞得满脸通红,但转瞬后就变成了黯然。
“可是在回程途中遭人暗算,我的孩子……没保住。”
一句话,她换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薄卿欢妖娆的面容骤然阴冷下来,“你说什么!”
“哥啊!”尹相思走过来自然而然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看在妹妹这么惨的份上,你就别再欺负我了,我需要安慰。”
薄卿欢低头抚了抚她的脑袋,丹凤眼中如同聚集了风暴漩涡,黑沉得可怕。
转瞬后,他将她推至梵越怀里,淡淡一句,“你们先坐,我去布置一下。”
第025章 当街打脸
一刻钟后,薄卿欢再回来,面上仍有郁色。
薄枢见状,疑惑,“小沉先前就已经派了人去查,你也让人去查了吗?”
薄卿欢嗓音低沉而愤怒,“最好别让我查到,否则本座会让他把诏狱里的酷刑各尝一遍试试滋味!”
说完,薄卿欢冷眼瞧着梵越,“梵二爷这一路上都是死人么?对方给你们设了这么大个圈套,你竟是一丁点儿都没发现让本座的妹妹受了这样大的苦楚?”
“哥,这跟梵越无关。”尹相思幽怨道:“谁能料到对方会在水井里放红花?梵越又不是学医的,我在医术上也不精通,我二人没识破烧饭的水里有红花不是很正常么?”
薄卿欢还是不悦,“那也太不像话了,相思既怀了身孕,你这个做夫君的为何还要同意她早早回西秦,就留在东璃等孩子生下来不行么?”
“哥——”这一下,尹相思是真的皱了眉,“你不要老是针对二爷好不好,提前来西秦这主意是我出的,原本一开始二爷也不同意,但终究拗不过我的倔性子,所以……”
薄卿欢睨她,“那你活该把孩子弄没了!”
尹相思瞪他,“你活该做不成舅舅!”
“这件事,的确是我保护不力。”一直没说话的梵越抬起头来,面上满是自责,“大舅兄会生我的气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如今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是弄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安排的人要对我们夫妻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