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沐也跪了下来,“小民伊沐,拜见殿下。”
殿下?简如一笑,转身离开了。身影被车队挡住了,安然再次寻去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李玉对于眼前的现象还没有消化,朱道远见她迟迟未跪下去,赶忙怒道:“李氏还不快点拜见殿下!”
李玉被这么一吼,跪了下来,“殿下。”
安然一扫而过,他下了马,欧阳璟宇也从知府内赶了出来,看着在阳光下站着的男子,他眯起双眸——是他?
朱道远跪在地上,他不是很理解,开口道:“朱大人你……”
朱道远赶忙提醒道:“欧阳大人,赶快见过殿下!”
殿下?!圣上一共有七子,是哪位殿下?
☆、057 问罪
欧阳璟宇愣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直至梁师爷赶忙拉他跪了下来。欧阳璟宇这一跪,心中觉得无比屈辱。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屈辱。
殿下?不管哪个皇子,他对他都得一拜。脑海中浮现魂萦梦牵的笑脸,他心中轻叹,为何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安然一挥袖,“都起来了。”
简如离开,这个层面,不是她能够参与的。她只是平民百姓,一个商贩千金。官府之事,不是她能够参与的,所以她离开了。
回到府邸,迎面走来惠嬷嬷,面容还是毫无表情,她对着简如微微行礼,“小姐。殿下有请。”
简如疑惑道,“有请?”
惠嬷嬷见她疑惑,那刻板的面容难得出现一丝丝的笑意,“殿下道,有惊喜要给小姐看。”
惊喜,不要是惊吓就好了。简如见她态度僵硬,叹息,“嬷嬷,你还真是真心护主。”
惠嬷嬷见她一语双关,目光有些深意看向简如,不语。
简如也不奢望惠嬷嬷能够回答,简如再次上了马车,她听到惠嬷嬷开口道:“小姐,嬷嬷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够照顾你多久。”
简如有些错愕,简如笑了,她那张娃娃脸,如同春日般温暖,“嬷嬷这刻能够陪伴我,我便足矣。”这话说的真心。
虽然惠嬷嬷的主人也许不是自己,但这几年来,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简如还能感受到。惠嬷嬷代替马夫亲自护送简如到了知府衙门口。
简如进了内堂,见安然坐在上位,他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他慵懒半眯着眼,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简如盈盈行礼,她的从笑容到礼仪,一切都完美无瑕。让安然看的不由双眸一亮,他斜靠着,听着朱道远的诉说。可偏偏心思不在朱道远身上,他直接打断了朱道远的话,对简如道:“起来,就坐吧。”
简如坐到一旁,欧阳璟宇就坐在她身边,他对她苦苦一笑,简如回他一个真诚的笑脸。
朱道远跪在地上喊道:“殿下!我是清白的!”
“如何证实?”安然心下有些不耐,朱道远说了半天都是自己的有辛苦为了朝廷事宜。
朱道远说道:“这官布确确实实从第一楼里运出,在经过我手。而后由伊家染坊染色印花,再由简家绣楼进行刺绣。这经过多少商家,这布匹真是有问题,我虽有过错,但这些人难道没有错吗?”
简如不由笑了,这朱道远真是小人,连死也要拖人一把的个性,还真是无耻!
安然也笑了,嘴角那一抹讥笑,看着朱道远冷汗淋淋,他缓缓道,“我本来想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珍惜,我也不勉强。”
朱道远还想说什么,安然阻止,“拿进来。”
一匹匹的布被丢在大堂上,安然指着地上的布,“这可是官布?”
朱道远心虚不已,“毕竟接手这么多,到我手中是否还是官布,就不得知了,尤其是简家绣楼起火时,这官布也许被掉了包,我也不知啊?”
伊沐摇着扇子,“既然,朱大人不知的话,那让伊沐来确定。”伊沐走上前去认真端详片刻:“从我接手开始,一直都是这批布。”
安然道:“朱大人你说呢?”
朱道远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区区官布而已,怎么会让殿下亲自过来。按他的打算这即将到达京都时候,用去年的第一楼的布用来替换。
伊沐笑道:“天下第一楼的布一直作为官布,使我们伊家望尘莫及的原因是第一楼采用的天蚕蚕丝,这种桑蚕,生存条件极为苛刻,所食用的桑叶第一道嫩芽。用第一楼的布做出来的衣裳,冬日轻薄温暖,夏日凉爽透气。比不过,比不过,不过好在,这些天蚕每天生产的量有限,吐出来的蚕丝也有限。”伊沐语峰一转,“
“抚摸过去的触感,手感略微粗糙,难以上色。所以一般在布匹里面都会加上一层薄薄丝绸,可惜,这千匹布,上色异常容易,手感极好。并非天蚕蚕丝布,而是普通的丝绸。我说的可对?朱大人。”
朱道远肥胖的脸,布满了汗水,一颗颗滴落在大堂内,伊沐再一次开口:“你长期合作的伊家染坊的掌事忽然换成了我,你还忧心怕我会揭穿你,数次旁敲侧击,我装傻充愣,你才放下心来。朱大人,贪污也要有一定的伎俩,不打探好,不做好万事准备,最好还是乖乖办事来的好。”伊沐的话,差点让朱道远吐血。
他第一次过去时候,明明接管的人还是原来那位,在他第二次过去时候,人已经换了。不过原先那位合作人千保证万承诺,此人不会泄露出去。可现在呢?朱道远咬牙暗骂自己为了多省一点银子,没有想到被这位伊沐钻了空。
安然淡淡道:“朱道远你还有话说?”
朱道远颤抖的身体,他惊慌失措,他喊道:“你不能办我,我是六皇子的人,你不是办我!”
安然露出恍然之色,“哦,你的意思,这贪污还有六弟的一部分?”
朱道远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他心中奇怪的很,区区官布贪污,为何太子殿下要亲自来呢?他小小的五品刺史,用的着如此官衔压着他呢?
难道是六皇子那边得罪了他了?所以拿自己开涮。心中哭嚎着,六皇子,你做了何事啊?
他哪里知道,有人参了六皇子一本,说着就是贪污一事。圣上当天就找了安然,说了六皇子贪污受贿一事,安然就自告奋勇要求下锦州,查这个不大不小,贪污事件,一个五万两银子的贪污,相比较上十来万,百万两的贪是不是显得渺小多了。圣上虽有不满,也仍由这他去。
安然似笑非笑道:“那既然不是,就是你朱道远起了贪念?”
朱道远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殿下!我认罪!”他心想着此时先乖巧认罪,五品以上的官员处刑要上报大理寺,大理寺讨论定罪,呈到圣上面前,圣上在进行批阅,确认。再由大理寺下发公文。这样一来一回,至少要个把月的时间,他还是有机会逃脱的。
☆、058 李玉的傻
安然见朱道远认罪,他也不再继续追究下去,转而问询道一直跪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李玉身上:“李玉你可知罪?”
李玉瞪大双眸,不懂。
安然继续道:“你与朱道远同流合污,甚至还买通人蓄意纵火烧了简家绣楼一事,你可知罪?”
李玉惊恐摇头:“我没有!”
安然不想多言,让衙役把人押了进来。来人面黄肌瘦,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身体不住的颤抖,他被衙役强压跪了下来,他都快要瘫在地面上。
“大……大人。”跪在下面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安然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人,对欧阳璟宇说道:“欧阳大人。”
欧阳璟宇站了起来,一揖,“下官到。”
“这审犯人的事情,还是你来吧。”安然道。
欧阳璟宇不自在上前,站在犯人面前,威严道:“跪着何人?”
“小的,小的黄锐,锦州陕碑人士。”黄锐战兢的回到。
欧阳璟宇又问:“所犯何事?”
黄锐低着头,双腿不由打颤,“放,放,放火。”
欧阳璟宇心中了然,略有所思继续道:“放得何处火?”
“城北简家绣楼。”黄锐答道。
在这一问一答间,李玉面如土灰,她双眼绝望。当他看到来者,她心中已经暗叫不妙!脑海中嗡嗡直响,耳旁隐隐约约听见黄锐道:“小的,是李府中的一个仆人。比较好赌,欠了许多银两,被李夫人发现,要赶小的离府。这时候小姐找了小的,给小的一笔银子,要求在深夜时,放火烧了简家在城北的绣楼。那日夜晚,天下着细雨,火根本就起不着,所以小的就在翠玉阁偷了一桶油,浇在绣楼周围,这才点起火来。”
李玉尖叫,“你说谎!”说着,李玉就要冲到黄锐的面前,可手还没有碰到黄锐,被一旁的衙役拉住,押在跪在地上。
李玉竭斯底里,挣扎着,“黄锐我李家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我!”
黄锐吓得都快尿裤子,他惊恐道:“小姐我……我。”
欧阳璟宇也不理会李玉的吼喊,他对外衙役唤道:“宣,翠云阁掌柜。”
很快翠云阁掌柜,在衙役的带领下,跪了下来,“小的拜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