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缓缓睁开眼睛,只能说,他们之间有细作。
这样的话,那很多事情都不能跟他们说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倒戈相向并不奇怪。
当安然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披了披风,唤醒了青水让她准备下膳食打算给简如送去。
路过瑾儿房间,悄然进去,惠妈妈惊醒,他做了噤声动作,小心翼翼抱着瑾儿。
他凝视着瑾儿的睡颜,无奈一笑道:“你倒是好睡,你娘亲可是被关入宗人府内。”
惠妈妈起身为瑾儿说话道:“皇长孙年纪还小,还不懂得什么?”
安然瞄了一眼瑾儿对着惠妈妈道:“好好照顾他。”说着把瑾儿放在惠妈***怀中,转身踏入房门。
青水把准备好的膳食交给安然,安然笑着提起,跃身消失在黑暗中。
瑾儿在安然走后,睁开大眼,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一声哭声惊天地把整个太子府所有下人都吵醒了。
安然来到宗人府中,穿过密道来到简如的牢房内。
她正在笑眯眯跟人对峙,看到安然来到,她连忙站起来走过去笑道:“其实你不用来了,今日我找到了另外一个保镖。”
安然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大概十几岁的模样,板着脸,道:“你耍诈!”
安然走过去看着地板上,有骰子和大小,他了然笑道:“她一向运气都很好,尤其是财运。”安然蹲在那名年轻人的面前,笑着问道:“小兄弟,跟她赌了多少年?”
那名年轻人咬牙切齿道:“三十年。”
简如坐在桌子前面,把菜肴摆了出来招呼着安然用膳,“不用管他,他从第一局开始心情就不好了。”
年轻人怒道:“不管了,继续继续。”
简如扬扬眉,夹了一口菜,问道:“继续?你这次要赌什么?可别忘了你身上这一身衣服还是我借给你的。”
“我,我我,我家中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你要是赢了那把匕首就是你的了。”年轻人吞吞吐吐说道。
江向笛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姓薛的,你所说可是七公子送你的,寒玉短匕?”
简如双眸一亮,七公子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她放下筷子,安然笑道:“我来。”
简如有捡起筷子,继续吃饭,“哦。”
“你?”薛兄弟疑惑看着安然道:“你可不可以啊?我先说明啊,不管你输还是赢了,本少爷跟你的账一笔勾销。要是你赢了,我就把匕首给你!”
简如含糊加了一句话:“寒玉短匕。”拿出手绢擦了擦手和嘴巴,从抽屉上拿出白纸和毛笔,写下赌约。
“来来来,白纸黑字写清楚。”简如把赌约放在薛兄弟的面前,薛兄弟微微一愣道:“难道你还怕我失言吗?”
简如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怕。”而后扬眉拉着安然坐在饭桌前道:“别理他,这个人没有胆,忙了一天你肯定也还没有用膳吧。”把筷子塞在安然的手中笑道:“你老婆的筷子,应该不介意吧。”
安然仿佛心中堵着一口气全部都消散道,笑道:“你哪里我没有用过,怎么会嫌弃呢?”
噌了一下,许久没有红了的脸,在他面前红了起来。
薛兄弟见他们在他面前打情骂俏,他怒吼过去:“你究竟要不要来赌?”
简如白了他一眼道:“你签不签。”她反正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姓薛的,又吼又叫大半天,都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
简如反正也不深究,这天下第一楼行事神秘得很,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过。
薛兄弟咬了咬牙,“签,老子签了!”
江向笛见他签了那条赌约,凑着热闹从天而降到了牢房内,冷着一张脸问道:“你看了赌约写了什么吗?”
薛兄弟刚想喊着自己看了,可是认真想了想居然没有看,然后抢过简如的赌约上面看着:“这是什么?”
简如笑盈盈回道:“卖身契。真是便宜你了,都卖身了我三十年了,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多,便宜你了。还有哦,记得看清楚。”
“你还想要我的寒玉短匕!”薛兄弟一张脸涨的无比通红。
江向笛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说道:“燕子,你什么时候智商涨一涨,又好赌,又笨。”
燕子?简如这时候才好奇问道:“你究竟叫什么?我问了你一整天你为什么不说啊?”
江向笛难得是那张木讷的脸露出一丝丝的笑容道:“薛燕梓。”
薛燕子?简如哈哈大笑道:“好名字,好名字,敢问燕子兄弟,是否来年春天你便要飞走了?”
薛兄弟呲牙裂嘴道:“你他妈赌不赌啊?”
安然笑着说道:“赌为何不赌呢?爱妃要不看在他通风报信的份上,把那卖身变成五十年如何?”安然仁慈说道。
卖身契跟卖五十年有什么差吗?基本上都已经算落在这对夫妻的手上了。
薛燕梓还走过来拍了拍安然的肩膀,很傻很天真道:“兄弟多谢了。”
江向笛嗤笑一声,再次消失在人群的眼中。他有些于心不忍看不下去了。
安然指了指地板上的大小问道:“依旧是比大小?”
“是!”因为整个宗人府,就只有骰子。
安然修长的手指,白玉光滑的手拿着骰子也是那么好看,他笑了笑道:“一局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
薛燕梓豪气冲天道:“当然是一局定胜负。”
安然微笑颔首,把装骰子的筒子递给薛燕梓问道:“你要来摇吗?”
薛燕梓犹豫了下,感觉关系到自己的自由,他还是接过来,盖上盖子他用了十足的劲开始狂摇,摇了老半天。
简如都吃完饭了,坐在石床上双手抱着膝盖,下巴靠着膝盖上面有些晕晕欲睡的迹象。
她最近好像越发的困了。
安然很有耐心让薛燕梓摇玩骰子,他放了下来,安然和煦笑道:“请。”
薛燕梓犹豫了下,“本公子下大!”
安然无所谓道:“那我就小吧。”
薛燕梓小心翼翼开启的筒子,嘴里还在念叨着。
当他打开筒子那一刻,呆住了……
简如抬眸微微一看,咧嘴笑了笑道:“二二四,小。燕子兄弟,回第一楼准备下,明日记得去太子府报道啊。”
薛燕梓傻愣愣问道:“怎么会?”旋即暴怒道:“你是不是动了手脚?”
简如跳下床,拉起薛燕梓:“滚滚滚,骰子也是你摇的,筒子也是你开的,赌注也是你先下的,动什么鬼手脚!”
薛燕梓被推出牢房外,他还在喃喃自语道:“那怎么会?”
简如闻言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安然,转眸笑道:“他运气一向也很好,尤其是赌运。”
薛燕梓:“……”
旋即他猛地冲进来,拉着安然道:“继续继续,老子不信邪了!”
简如笑着打量着薛燕梓道:“敢问,燕子兄弟,你身上可还有什么可以卖,哦,不是赌的呢?”
薛燕梓:“……”
☆、377 卑微的奴才
最后薛燕梓的被江向笛提着领子丢了出去。
当牢房内就剩下安然跟简如后,她趴在安然的胸膛道:“没有想到这次倒是被简鈊耍了一计。”
安然摸着简如的头发,不说话,深思着。
简如抬起大眼,忧心忡忡道:“听闻朱大人刚刚续了弦,马大人的三儿子还在襁褓中,叶大人……,除了太傅会心疼一点,他好像上无老下无小,难为了伊太傅,这个外戚的侄儿,也算他一手拉大的。你让人筹备好这些人的后事了吗?”
简如说了这么多安然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简如感受到安然的心事重重,她大眼滴溜溜转了一圈,鼓起脸问道:“怎么啦?难道是你趁着我不在这段时间,遇到那哪个狐狸精?所以你再想该怎么跟我说对吗?”
安然闻言莞尔一笑,“对,不知道爱妃打算怎么办呢?”
简如露出白亮亮的牙齿,恶狠狠道:“当然先奸后杀,杀了再炖!”
安然捏了捏她的鼻子,不理会她胡言乱语,他笑道:“我再想今日午门的事情?”
简如爬高身躯,问道:“什么事情?”
安然细细道来,简如沉默了半晌后,她道:“又大赦天下?”简如望着空荡荡的牢房道:“之前九皇子不是刚刚大赦天下一次吗?”
安然解释道:“若非这样陆国师怎么把你救出来。当时安烨可就跪在父皇的不远处,换做其他方法只怕不能将你完好的救出来。”
简如心里其实也明白,“只不过这次大赦天下,受苦得只有百姓罢了。太子爷你说我又会不会有造孽了?”
安然乱了简如的青丝道:“你最大的罪孽,就是把我迷倒了,让天下女人望尘莫及,伤透心。”
简如呆了呆,展颜笑道:“真不要脸。”侧着靠着安然胸膛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下把陆恒退上浪尖风口,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向青水交待呢?”
“陆国师,何其聪明。估摸着到这此重阳祭天之前,他会平安无事。”安然思索片刻后,才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