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如走到简钧安身边附耳轻说,简钧安瞪大双眸,眼中忍不住赞赏。“好!”
“那还望爹爹沉住气,一切都等到开仓放粮之后。”
待简如说完后,简钧安快步离开了。林月琴也跟随其后,简鈊向老夫人微微行礼离去。这次的光芒被简如抢走了,她自然不愿多呆也行礼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简如也跟着退下,刚踏出门那一刻,惠嬷嬷的严肃没有情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姐,你刚才一共走了一百八十二步,每一个步伐要相距一尺三,其中十步,小姐你走到一尺五。转了三次身,其中一次转身,衣摆絮乱。”
简如一个踉跄,啼笑皆非,“嬷嬷!”
谁知道,惠嬷嬷冰凉的语气再次响起:“小姐,表情要从容,要淡定,要安宁,不得露出这般无礼的表情。”
简如还想要说什么,最后无奈的吐出来:“是。”
惠嬷嬷看着在前面步伐完美的简如,心里不由感慨。虽然被主子派来这里教导一个商贩小姐礼仪,她心里千万不愿意。但是主子的话,谁还能反抗。于是她服从的来到这里,心里打定主意,随意教导一两年,她便离开。哪会知道这么一留便是五年了。
双眸凝视着简如的背影,脑海中回忆起当年一件往事,也就是那件事才让她改变了初衷。
那是她刚才简府没有多久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对于小姐百般挑剔。就在她挑刺的时候。小姐的二娘来讨人了……
林月琴满脸笑容踏进简如的房间,简如不留痕迹挑了一下眉,脸上堆起笑容,比林月琴的笑还要来的真诚,“二娘来简如这里有何事么?”
林月琴的目光落在惠嬷嬷的身上,唉声叹息,“这丫鬟嬷嬷太少了,你二娘也是苦命的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忙过来,等待歇下来,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是啊,这丫鬟太少了,简如也是这样,一日读书下来,也是累的很,还多事情都的要亲力亲为。简如明白二娘的感受。”她会哀声叹气,她不会吗?
林月琴见简如不上当,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简如你反正有翠儿伺候着,要不然把惠嬷嬷让给二娘。二娘就两只手,实在忙不过来。”
简如垂眸,小手纠缠在一起,林月琴以为她妥协了。很快简如笑着抬起头来,笑的无比讽刺,“二娘。前几日,我半夜起来如厕。路过后门时,我好似看见二娘抱着一个包袱从后门而出。请问二娘去哪儿了?手中的包袱是何物?”简如直接无视林月琴的话,反而问道。
林月琴没有想到那天夜里的事情被这个丫头看到了。都怪那个爱赌博的哥哥,要不是因为他,也不至于她晚上偷偷摸摸给他送钱去。
林月琴笑容一敛,“你可有证据,证明那晚就是我?”有些生气道。
简如笑的无比纯真,“二娘,你什么气呢?简如自然没有证据。就算有,也不会拿出来。这拿出来多伤感情,你说是么?”
林月琴心想一定是眼前这个死丫头忽悠自己的,不由厉声道:“你小小年纪,就贪图富贵,一个丫鬟就足够了,我劝明日乖乖把嬷嬷送到我院落。”
简如脸上轻蔑更甚,“二娘,真是可笑。嬷嬷是奶奶送到我院落,何时轮到你说话!”
☆、021 大人来访
林月琴愤怒站起来,一巴掌想要扇过来,简如已经做好打算受了这一巴掌,待她看清楚,就已经见到惠嬷嬷站在她面前,一只手牢牢抓住林月琴的手。
简如挑了眉,这安然送来的人,真是身手敏捷。
简如平静地退后一步,脸上的藐视更甚,“二娘!我一向认为自家门前自家雪。别把手伸得太长了,要是一不小心断了胳膊少了腿就不好了。”
林月琴尖叫:“你,你这个死丫头,你在说什么?”
简如有恢复一脸天真的表情,刚才的藐视消失的一干二净,揪着发尾转啊转,“二娘,莫生气。简如是实话实说。”
林月琴气得不轻,简如笑眯眯走到林月琴的面前,林月琴的被惠嬷嬷抓得牢牢地,“二娘,我记得生为嫡长女,一个月的月钱是二两的银子,可是我好似只收到一两银子,还有一两去了哪儿了?逢年过节,月钱也从二两变成四两,可到了简如手中还是一两。二娘这可不得了,有人偷银子啊。”
林月琴脸色有些难看,双眸有些缥缈,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如声音愈发无辜,“我今年八岁,一个月一两不见,逢年过节有三两不见。”拿出手指开始算着,“天哪,这算下来可有百余两银子。这么多的银子不见了,我一定要告诉奶奶去。”
林月琴用力甩开惠嬷嬷的手,惠嬷嬷站在简如的面前,提防林月琴对简如不利。林月琴瞪了简如一眼,随后她收起怒意,“如儿啊,你会不会想错了,每月二两可都到你手上啊。”因为要是老夫人稍微一查,这钱的去向很快就会查到她的身上去。每月一两看很少,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不少的钱财。为了一个嬷嬷把百两银子拿出来,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简如歪着头对惠嬷嬷说道:“惠嬷嬷,二娘那儿人手不够,你明儿就去二娘那儿……”
林月琴急忙道:“不要了。如儿年纪还小,自然要有人照顾,二娘那边的人够了足够了!”林月琴有笑道:“至于月钱,还要如儿好好清点下,是不是一个月二两。”
简如笑道:“是,如儿定会好好清点。也许是如儿自个记错了。”
……
“惠嬷嬷!惠嬷嬷!”
惠嬷嬷回过神来,弯着腰,“小姐何事?”
简如笑着很可爱,“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惠嬷嬷平淡,“小姐何事?”
简如早就习惯惠嬷嬷不冷不淡的回答,“你说这天是不是要变了?”
惠嬷嬷平淡答道:“这天迟早会变。”
简如笑而不语。
九月,太阳的热度丝毫没有退散,烘烤着大地,被蝗虫洗劫一片田地已经出现了龟裂。知县衙门前。聚集的灾民上百成千每日在衙门口,每日聚众呐喊。
欧阳璟宇负手在大堂内来回踱步,而后去了后院的粮仓。面色难看盯着紧锁的木门,转头对着身边的衙役道:“打开门!”
衙役听命开了门,看着一袋袋的米粮,堆满了整个仓库,这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大家有粮食吃了。可,拿起放在一旁的小竹管插入米袋中,泛黄的米夹着沙子流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梁师爷从后面走上前,待欧阳璟宇打开大门时候,他已经看见了,跟随来到仓库内。
“知县大人。”梁师爷轻声唤道。
欧阳璟宇满脸愁容,“你瞧瞧,梁师爷,白花花的大米如今变成这样。这是至百姓于死地啊!”就算他有满腔的怒火,也无处可发。
梁师爷看着欧阳璟宇手掌上的泛黄的米,幽幽一叹,“大人,现如今我们该想要如何让外面的灾民吃上饭。”
欧阳璟宇丢掉黄色的米,“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梁师爷又道:“如今外面的灾民,已经听闻昨日拯灾粮食到了我们县衙了。都在外头闹着。这两天若还没有见到粮食,恐怕他们会闹翻天了。到时候引起暴乱可不好。”
欧阳璟宇好看的眉毛打成一个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样的叫我如何发放下去。”这样的米,要是发下去到了灾民手中,恐怕也会引起暴乱吧。
梁师爷略一思索,低声道:“大人,我们之前不是要商贩把他们米粮捐半吗?若是再让他们捐半……”梁师爷还未说完,欧阳璟宇阻止道:“万万不可,这些商贩唯利是图,捐半粮食已经让他们足够心疼,要是在逼迫他们再捐,这后果是我们不能承受。”
梁师爷再次说道:“大人,若是简老爷发动的呢?”
“简钧安?他会肯?”欧阳璟宇不信。
梁师爷笑道:“他不肯,但是他背后的老夫人定会肯。老夫人我倒是见过几次,此人迷信神佛,伤天害理之事一件都不做。要是大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欧阳璟宇还是不相信,双眸再次看向米袋,叹道:“为今也只能试试看了。师爷下帖吧。”
梁师爷道声是,旋即转身退下,欧阳璟宇忽然开口:“等等。现在跟我走一趟简府吧。”
欧阳璟宇跟梁师爷在衙役的掩护下,从后门溜了出去。欧阳璟宇看着县衙门口哀嚎怒骂的灾民们,他再次叹息。朝着简府的脚步也不由加快了几分。
简府,书房内。简钧安坐在下座,看着面前的英俊的青年,止不住的叹息。他笑了笑,没有开口。
前段时间,他心里也着急的很。一直未见欧阳璟宇有什么大动作。跟简如再三确认之后,便安心下去。
“哎——!”欧阳璟宇再次叹了一口气。眼角不断瞄着简钧安,心中怒道,老狐狸什么时候怎么沉住气。他原本借口要拜访老夫人,希望游说老夫人开口帮忙,谁料,老夫人今日刚好外出去了慈安寺。
对于欧阳璟宇的不安,简钧安倒是显得神情自若,心想反正人都在这里,他有什么好着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