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广泠心想现在众多兵士,目标都在皇宫。如果他们去往天牢杀人,那里一定没有多少看守的狱卒。
“好啊,就去报仇!”一个翻身,衣广泠跨坐在月如笙的腿上,眼睛迷蒙地盯着心上人的脸,“喂,如笙,等这一次的事情完了,我们便过我们自己想过的生活如何?”
月如笙笑着逗她,“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衣广泠凑近,咬对方的耳垂,“不许考虑!”
放在腰间的手用力地一揽,月如笙开怀地笑笑,“好,我答应你了。”
“那可说定了。”衣广泠打心眼里,不希望毁了月如笙同云伯之间的关系,更不想看到月如笙在坐上北屿国皇帝以后,因为自己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与其如此,她宁愿月如笙当七星堂少主,如此还活地自在。
“如笙,我们这样乘着马车进入皇宫,会打草惊蛇的。”衣广泠分析,“天牢在大理寺,就算我们要去大理寺,也不能如此大张旗鼓啊。”
月如笙抱住衣广泠,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再坐会儿,我们便下马车。”
他如此温和地同自己商量,衣广泠十分欣慰。因此点头应承,静静地等待了。
马车快入皇后时,月如笙见打斗正酣,便敲了敲车沿,同外面驾车的落尘命令道,“落尘,待我和夫人下了马车以后,你便将马车驾到无人知晓的地方。”
落尘答了一声是,少主。
由皇宫转路,步入了大理寺。而后月如笙在暗夜中带着衣广泠飞檐走壁地登上了屋顶。由院墙而下,杀守门侍卫,去到了里间。里间左右两排关押着要犯,不过牢房普通。根据犯人所犯罪的程度,来分配所居住的牢房。
“这里不对?”衣广泠犹豫,“如笙,会不会?”
此刻身后突然闯出一群拿刀的禁军,向两人袭来。二人拳头相搏,将那些禁军打趴晕倒。有的禁军过于凶猛的,便被衣广泠杀了。
由普通牢房往里走,再走入地下,则是几间密封的牢房。此为天牢。
“如笙,里面的人太多了,恐怕我们进不去?”衣广泠踌躇。
月如笙握住她的手,轻笑一声,“别担心,再过几分钟,他们就都要离开了。”
果然,当月如笙和衣广泠隐藏之后,普通牢房内便出现了两位将军,将那些在天牢守卫的禁军带走了。
有禁军迟疑不动,“可是将军,我们走了,那这里的重犯万一丢了……”
“江山都要没了,还管什么重犯?!”那将军劈头盖脸地一顿骂,随之便将禁军带走了。看样子,是要前往皇宫,搭救新皇。然而,这等弱小的力量,如何能够救得危机四伏的东璃国呢?
看着牢房里的人离开之后,衣广泠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伸手推了月如笙一把,“真有你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带出牢房了。”
“与其感激我,不如感激九公子。”月如笙解释道,“刚刚那将军,是九公子假扮的。”
“啊,原来是他帮的忙。”衣广泠乐了。
月如笙斜了斜眼,调侃道,“岚儿,近在眼前,还不去报仇?”
衣广泠伸出手指,一脸无辜地说,“沾了血怎么办?”那意思好像再说,我如此残忍,你还会喜欢我么?
可月如笙的态度却平和地如水一般,简简单单地一两句话,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衣广泠的话,“以前你满手沾血的时候,我不也还是喜欢着岚儿么?”
“嗯,也对。”衣广泠站起身,“那好,我现在就去。”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个人,“不过如笙也得前去,因为有一个人算是你的下属。”
月如笙愣了愣,“我也有管理下属不当的机会?”
“不是机会,事实如此。”衣广泠退后两步,拉了月如笙的手便往前走去。地方不宽阔也不狭窄。衣广泠和月如笙两人寻找公子玉和夏雪滢,也着实耽搁了一点儿功夫。
后来借着微弱的光芒,衣广泠便瞅见,天牢角落里蹲在地上的女子,便是那夏雪滢无疑。但奇怪地是,夏雪滢咬着手指,眼神迷茫。瞧见衣广泠,便猛地扑上来问,“有没有吃的,有没有吃的?”
衣广泠发呆,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没拿吃的,不过一会儿你也吃不下了。”她瞪眼看过去,“因为我马上就会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夏雪滢腾地一下,坐在了地上,一边弹跳,一边抽噎,手臂指着衣广泠,边喊边叫,“你……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呜呜……”
她哭得好生悲惨,衣广泠不禁看得呆了。心想,这才几天时间啊,夏雪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她害怕夏雪滢是装傻,故而砍了铁锁,步入牢房,掐住了夏雪滢的脖子,“喂,你以为装傻,我就不会杀了你么?”
被掐住的夏雪滢哭得更大声了。
站着的月如笙细细地观察了夏雪滢两眼,冷静地出主意,“岚儿,不用担心,要想检验她是不是装傻,非常简单。”他蹲身,“把她带回去,找人看一看。”
“带回去?”衣广泠噎了一下,“那万一她在背后捅我们一刀,怎么办?”
“你呀你呀。”月如笙在夏雪滢的肩上一点,“我还不信,点了穴道,都还能动。”
“呵呵,也对。”衣广泠不好意思,“我发现在你面前,我都变笨了。”
“不是吧,一直以来,本王都比你聪明!”月如笙扬起眉,打趣道。
“好啊,敢说我笨!”衣广泠伸手捶他,反被人握住了双手。
“岚儿,找人要紧,万一九公子失误,那些禁军折回来,我们可又要耽搁一些时间了。”月如笙强调道,“不是还有我那管理不当的下属没找么?”
衣广泠这才想起正事儿来,“哎,真不该同你胡扯。”她将夏雪滢推给月如笙,“把她拖着,我先找人。”
“好,那我等你。”衣广泠从夏雪滢所呆的天牢一直往里走,从头走到尾,都没发现公子玉。后来心生怀疑,才来到那审讯的房间里查探。
就在那黑暗的地方,火光明灭的角落里,衣广泠看到公子玉双手被绑,嘴角残留着血丝,所穿的白色囚服,被染地发红,像开在身上的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花。
衣广泠不禁看得呆了,啊了一声,冲上前去,“公子玉,公子玉……”
连叫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伸手探鼻之际,漠然发现对方没有死,她才放松了绷紧的心。
月如笙带着夏雪滢走进来,“怎么了?”定睛一看,有些发怵,“岚儿,他是……”
夜王殿下月如笙虽是七星堂少主,可是他一直是在暗中打理堂中事务。所以他很少去到东璃国,也很少见到丰延阁阁主宫云的几个儿子。何况当初公子玉应宫云的命令,来到北屿国的水城江东,在学琴的同时,查找冰云公主死去的原因。所以人同月如笙更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故而月如笙不认识公子玉,也在情理之中。要不然当初在北屿国浴仙楼,月如笙也不至于拿自己为把柄,同公子易三兄弟打赌了。
“你不认识他很正常,所以,如笙,要想弄清他是谁,回去问问宫云阁主便是了。”衣广泠解开绳子,将公子玉扔给月如笙,而自己则接过了身子娇小的夏雪滢。
拖拽着人出了天牢以后,公子九已经驾着马车在等待了。只是他在看到月如笙怀中的男人时,神情呆了呆,“三哥。”
“你叫他什么?”月如笙急问。
“他……他是我三哥。”公子九接过公子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鲜血淋淋身子,“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三哥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别哭了。”月如笙将人交给公子九,“他受了伤,把他送回去好好治疗。”
公子九点点头。
衣广泠担心胡丞相,所以顺手就将怀中的夏雪滢也给了公子九,“把她也带回去,不过最好把她捆起来。”
公子九非常纳闷,可她还是点了点头。
月如笙盯着衣广泠,为自己猜到对方的心思,感到兴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皇宫看看。”
“呵呵。”衣广泠傻笑,“不对,准确地说,我应该是去戏弄皇帝的。”
月如笙调侃,“东璃国的皇后杀东璃国的皇帝,这事儿一定很有老头。”
衣广泠扁扁嘴,“好吧,我可以将这话理解成你在吃醋。”
“真吃你的醋,如何?”月如笙俯下身子,紧盯着衣广泠灿烂的双眸。
“还能如何?”衣广泠面露狠色,“为了证明我对夫君的深情,所以我现在就拎刀去把那男人给杀了呀。”
月如笙被这话逗地发笑,“好好好,本王这就去看看夫人的行动。”
两人牵手一路,前往皇宫。可是再次来到皇宫时,皇宫已是尸陈遍野。朱漆宫门早早破了,守门的人已经换成了胡臾丞相的府兵。
见到衣广泠,那两人便行了个礼,“小姐,公子让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衣广泠冷目,“你们是说胡泗公子?”
“是,小姐,公子交代了,若你到达宫门,便立马前去大殿!”那府兵道。
“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守着,莫让外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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