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镇国公夏攸自是严辞责备他这个急躁的二女儿。但是夏玉枝本就心情不顺,此时被自己的亲爹一激,立刻就觉得万般委屈。想着自己的幸福被人剥夺。想嫁的人不能嫁,不想嫁的人却偏偏要加诸在身。此刻便又狠狠一想,于是愈发怨天尤人。因而追本溯源,夏玉枝便把那罪魁祸首归结到了衣广泠的身上。
她挣脱身后押着的两个丫鬟,神情憔悴,失落地大嚷道,“凭什么,凭什么她夏流岚就可以随心所欲?凭什么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面容可怖地上前两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明明是不喜欢我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呢。”
镇国公夏攸脸色胀地通红,“胡闹,陛下赐婚,岂容你如此放肆无礼!”而后大袖一挥,长长细眉半挑,“来人,将二小姐送回去!”犀利目光对着晗月长公主一递,仿佛在说,哪,你看看,这就是你善心惹的事儿。说完这个,他又对祁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道歉。唯恐这事儿得罪两人,且传出去闹出笑话不说,还大失夏家的颜面。
那夜王殿下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笑,而后转眸,拱手,“国公大人,本王就不多留了!”
对于月如笙的离去,夏攸只是淡然地抬手。仿佛他的来去并没有多大妨碍。
这让衣广泠更加地确定,这个所谓的战神夜王殿下,在夏流岚父亲的眼中,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他不会去得罪月如笙,也不会去讨好月如笙。
只是看着那个瘦长的身影时,她竟然有些惊恐。
对,不是怜惜,而是惊恐。
从那人的身上,她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无法察觉的哀愁。
如一把沁骨的刀,将她的心撕裂了一般。惨不忍睹的杀手生活曾令她一度忧心恐惧。然而,穿越而来,她又会遭遇什么呢?
月如笙一走,家宴就显地百无聊赖。衣广泠只埋头吃吃喝喝。四下寂静,曲终人散之后。便要返回屋中歇息。
回去的时候,晗月长公主有要紧的事儿同衣广泠说。所以便一同折回去。步行在回廊的时候,随在身旁的衣广泠甚有些心浮气躁。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一路沉默寡言,好不尴尬。途中,晗月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看了衣广泠三四眼,而后屏退随从,将衣广泠拉到水中的凉亭里吹风。
“岚儿啊,你告诉母亲,今日……你是怎么想的?”
衣广泠不明所以地笑笑,“什么怎么想的?”
“别敷衍母亲了。”晗月长公主拉过衣广泠的手,细心地抚了抚,“岚儿啊,不要骗母亲了。适才那大堂里,三位殿下明明都在场,你却只同夜王殿下一人说话。知道的,会说你同夜王殿下非同一般。不知道的,还会说你这位小姐目中无人,不把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放在眼里。”
衣广泠拒绝地十分干脆,“不,我没有。”
“真的没有么?”晗月长公主几不可察的目光之中透着打量,“你心里想什么,母亲怎会不知晓。只是岚儿,以前的事情,都是你少年心性。母亲可以不同你计较。但是,这夜王殿下决计不能沾染上半点关系。他不仅会给你自己,还会给我们带来灾祸。”
“母亲,你少要唬我,我才不信。”衣广泠不以为然,“夜王殿下若真的是一个不详之人,那北屿国不早就改朝换代了么,若无他,只怕邻国抢占的土地也不能顺利收回来。”她有一句话也没说。
若非那月如笙,只怕她穿越而来,也只是一个空无躯壳的灵魂了?
“罢了罢了,反正母亲说什么,你也不会听进去的。”晗月长公主知道她固执,故而也不再劝说,只是叹了口气,目光扫了扫凉亭之下,静寂地被风拂过的荷花,心中不知为何,划过淡淡的忧愁。
有些人,有些事,真是改变不了的?
晗月长公主原路返回去,行到长廊,脚步顿了顿,“唉,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而后转眸看过来,拔高调嘱咐了一句,“岚儿,前儿个母亲同你说过要去沪泯寺上香来着,明日便随母亲一起吧。”
衣广泠奔过来,直纳闷,“去沪泯寺上香?”
“是啊。这府里,一天到晚都不太平。”晗月长公主叹了两口气,而后悠悠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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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看望幌子(首推求收)
看似一个没有企图的举动,可是在心思缜密的衣广泠心中,便是一个纠结的烦恼。在这偌大的镇国公府,她压根不知道谁是敌,谁为友。在抱着一个拨开厚重云雾的目地下,她所走的任何一步都不能够出错。于是乎,在听到沪泯寺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心慌了。
敌人使出这一计,她若对付。那必须抢在敌人的前面。但是,她还未在镇国公府扎稳脚跟。身边可用之人只有那个可以确定身份的丫鬟紫衣。所以即便她有办法应对敌人所使出的这一招,也会因为无人可唤而百无一用。
但是她停在走廊下三秒,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个人。
对,还有夜王月如笙。
求他帮忙。
应该会有结果吧?
翌日晨。
在毫无借口溜出镇国公府的情况下,陈阳大公子却登门了。
打着要让义妹夏流岚鉴定好马驹的幌子,将沉闷在府的衣广泠成功带了出去。当然了,陈阳大公子官阶并不高。但是看在陪同的郁华世子以及慈爱的夫人晗月长公主的理解下,镇国公夏攸只能点头应是。
刚刚出府,入了马车。
拘谨的衣广泠突然自然了许多。
她笑着感谢,“今日多亏义兄前来找我,不然我可找不到机会出来!”
“呵呵,不客气。”陈阳大公子指了指身旁的郁华世子,“要不是郁华,就哥哥我,也带你出不来!”
衣广泠又只好转眸,对着世子郁华拱手。
郁华世子回礼,不答一言。
“对了,岚妹,你知道么,最近啊,我得了一匹好马。哪,可是比你骑回来的马还好。”陈阳大公子兴致极好,说起话滔滔不绝。衣广泠素来沉静,但听地他摆谈的那些事儿,也会忍不住好奇。
心想,真会有那么一匹好马么?
说地神乎其神,不信都没办法?
“听你说得这么好,改日我可要好好去试骑一番!”衣广泠说,“你那马给我留着,下一次我便去看。”
陈阳大公子不解地挠挠头,“岚妹,我今日就是带你去看的啊。你怎么……”
衣广泠颇为抱歉地垂眸,“昨晚的事儿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夜王殿下为我受了剑伤……理所应当,我该去看望一二。”
她拿这个看望为自己受伤的夜王殿下去堵马车两人的口。实在是一举两得。其实,除了陈阳大公子以外,郁华世子早已猜到她会想要溜出府去。这才是他一大早不睡懒觉,答应同好友陈阳大公子前往镇国公府胡闹的重要原因。
接出夏流岚,让她有机会去做该做之事儿。
谁让那个被别人称呼为怪物的男人是他郁华的挚友呢?
他的尊严、他的幸福,郁华都觉得只有他自己能帮助月如笙?
这种感情甚至超越了兄弟情。
这也是为什么郁华世子一直不愿意娶亲的原因?
因为他的好朋友是个身处危境的皇子。倘若到时候逼到绝境,他就可以无任何后顾之忧地助他一臂之力。
犹记得,月如笙曾经用一样物什形容过他们之间的友情。
他说的不是柳,不是树。
而是一块饱经风霜的石头。
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洗去那身上布着的灿烂光华。
想到这儿,郁华世子的嘴角就抿出了一个笑。
“夏小姐想做什么便去吧!”
衣广泠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多谢世子,流岚必会感激于心。”
“好好做你想做的,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郁华世子团拳磕了磕马车栏杆,“停车!”
“哎,岚妹……”车上的陈阳大公子还没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呢?这边的衣广泠已经趁着马车停下,抬起车帘跳下去了。
在外的丫鬟紫衣也紧紧随行。
郁华世子望着一脸郁闷的陈阳,安慰道,“今日若不放她出去,只怕到了你府上,她也没有心思看你口中那一匹神马。”
陈阳大公子皱眉,“你……”
“好啦,大不了,今日我舍命陪君子,也去瞧瞧你那匹……嗯,神驹!”郁华世子用力地拍上了陈阳大公子的肩膀,“哪,如何?”
陈阳大公子啧啧嘴,“好吧好吧,有你一个总比谁也没有得好!”
“这就对了!”郁华世子乐了。
微风荡起车帘。
郁华世子炯炯有神的眼睛徐徐地瞅向了热闹的大街。
在那个不知会抵达何处的方向,他心中默默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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