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马福聿公公也不知道么?”衣广泠说。
“不知!”云伯和月如笙齐齐点头。
“那就怪了,调包的死了,没调包的却凭空失踪了。”衣广泠捏了捏耳朵,脚下不安分地踢了踢小石子,“如笙,我们似乎跑题了,不是在说皇后娘娘么?”
“哪有跑题?”月如笙坚决地望向衣广泠,“丽姬的孩子是被皇后娘娘杀的。”
但是凭空说谁是凶手,这根本不切实际。还必须找出证据才可以说明。月如笙指控皇后娘娘,想必早已得到了证据。不过,这个证据分两种,一种是物证,另一种是人证。丽姬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过,知道她喜欢佩戴一种香包。那香包的味道与众不同,是那种不浓不淡,闻起来带点儿药味的香包,这是皇后娘娘一个人的习惯。
宫中除了皇后娘娘以外,没有谁会佩戴药味的香包。
可能是母子连心,在冰云公主寝殿的皇子死后被送到宫外时,悲痛欲绝的丽姬却逃出来,见过那孩子最后一面。
自己生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哭泣着颓在地上,手指抚着孩子脸蛋的时候,便闻到了那样一种熟悉的药味。
熟悉到了骨子里。
药味的香包。
丽姬三番四次地喊冤,可是皇后娘娘早已派了人阻拦,因此去见皇上就成了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儿。当然,皇上即便从下人那里知道,丽姬哭喊着要见他,他也不会出去的。因为这件事儿牵扯甚大。包括他自己。
也是这样,所以丽姬在冷宫的日子里,尽管潦倒,却还是一直活到了现在。虽然做事心虚的皇后娘娘每每都想着设计陷害她,但每次都不能成功。
这背后多多少少都有皇上的功劳。
云伯和月如笙调查这件事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里间很多细节大致通透,却还有一星半点摸不透的地方。
但能拿来算计皇后娘娘,也是一个机会。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皇后娘娘。让她主动承认当年杀害皇子的罪名。”衣广泠分析利弊,“但光凭一个香包以及丽姬的母子感应,并不能成为切实有力的证据啊。还必须得设计一出戏,可是设计什么戏引人入瓮!”
云伯捋着胡须笑地理智,月如笙心里似也有了办法。所以只要衣广泠这边准备好了,那么设计圈套让皇后娘娘钻就有必要了。
“可是如笙,若是现在我们将皇后娘娘给铲除了,那后宫就少了一位同权倾朝野的如贵妃抗衡的人了。若是……陛下废后,那势必会影响太子殿下。到时候若连太子殿下也废了,祁王殿下那边定然会嚣张起来,那到时候月出云一心对付的,就是……就是如笙你了。”
“无妨,这件事儿,老夫早替如笙算着呢。”云伯望着衣广泠道,“流岚小姐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且不说有老夫在这里运筹帷幄,就是如笙,也是你强有力的后盾。”
“云伯?”衣广泠不好意思,满脸通红。
“叫义父?”
衣广泠急地背转了身子,“再胡说,我马上就走!”
“流岚小姐不是早就嫁给我们如笙了么?”
“谁嫁了啊!”衣广泠跺脚。
“人没嫁过来,心总给了吧!”云伯捋着胡须,“世间难得有情人。你们年轻人就好好珍惜吧。”别有深意地向月如笙使了一个眼色,云伯就起身,离开了院子。
夜色寂寂,四周气氛像冰霜一样凝固着。有一种名为暧、昧的东西从骨子里散发了出来。
“我可记得,岚儿嫁过来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月如笙挠挠头,故意忘记,“当初说什么来着……只要本王真心对你,你就……还向晗月长公主形容我们的关系是……生米……”
“啊啊啊,你你你……你再说,我就再也不来了!”衣广泠埋着脑袋,就往屋外走。走到石阶,又把轻纱似的臂帛给忘了。
月如笙把弄着青烟似的臂帛,兴致盎然地伸出手,“为夫……正想替夫人送去!”
“哼,不理你了。”衣广泠一把夺过臂帛就往屋外冲,头也没回的模样看得身后的月如笙直笑。
不言而喻,衣广泠在他面前做出这样的表情,无疑是喜欢了。唯有喜欢才会害羞。这些年,月如笙对夏流岚的感情可以用几个词来概括。第一心动。清高而又有才华,是他最为看重的。何况,夏流岚还是荆阳城里,美丽的女人。美,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从而去发现对方内心的美。第二好感。男女之间交流,甚至调侃的时候,双方都可以快速地接上话题。即便是搞暧、昧,也无所谓。只不过那会儿,他却没有能力改变夏流岚对晗月长公主和夏攸的对待方式。只要晗月长公主亦或者镇国公夏攸稍微使一个小心思,就会让夏流岚唯命是从,由此将他月如笙的心意不知觉地踩在了土地里。
这个心有时候也会呈现出脆弱的状态。所以这也是意识到夏流岚成为了衣广泠以后,他会这么快就钟情于她的真正原因。衣广泠的心放得宽。她在他的面前,甚至会头一遭地称呼她的母亲为晗月长公主,她的父亲为国公大人。如此不分亲疏,是最令他痴迷的。也正因为如此,他爱上了那个相同容貌下隐藏的一颗爽朗的心。
衣广泠的心。
本来就爱夏流岚外在的一切,所以衣广泠穿越过来,同样会让月如笙感到欢喜。性格的变化,心的明朗,是他爱上对方最为真切的依据。
一如此琢磨的时候,月如笙就觉得自己有问题了。所以他望着头顶黑幕,苦笑了下,就闭上了眼睛。
因为衣广泠所寻找的真相,他又必须提醒自己,好好奋斗了。
上一回,衣广泠同月如笙说起,被人暗杀的事儿。所以他后来便派了人暗中保护。因此,今个儿晚上,皇后娘娘的人刺杀一事儿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将云伯找过来,商量计划着对付皇后娘娘。
但是他也担心自己过于激进,会令此项计划失败,从而威胁到心上人的安全。
哎……
轻微的叹息响在夜色里时,身旁立着的属下落尘就开口了。
“殿下,有些事情,不要想太多。”
月如笙眼睑上抬,好整以暇地盯了他一眼。
“您这样苦恼,夫人反而会有压力。”落尘解释。
直接了当的话,瞬间让他清醒了。
------题外话------
凡是奇怪的,想不明白的,都会慢慢地揭开的哦。谢谢,请支持。这是晚上的一更哦。
☆、【130】算计皇后(一更)
涂夕颜所开的药很管用,当天傍晚,晗月长公主的烧就退了。而衣广泠带回去的薄荷叶,则被熬制了汤水,喂了晗月长公主服下。薄荷清凉,缓解了喉咙的肿痛,所以晗月长公主这才不咳不闹地睡了一晚。
镇国公夏攸依然寸步不离地陪同着,身心疲倦,却依然强忍着,二房文氏中途做了米粥送到屋子里,但再去收碗的时候,却发现,那米粥一口未动。
大着胆子,上前近了两步,文氏恭敬地劝解道,“老爷,你已经一晚没吃饭了,还是先用点儿米粥,填一下肚子吧!”
夏攸双目紧盯着床上合目睡地安稳的晗月长公主。
一动不动。
文氏揉着手,甚是苦恼,许久她压低声音,慢慢地说,“老爷,若是姐姐醒来,看到你因为她病倒,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闻之,夏攸侧身,长长的手臂伸出去,单手从桌子上取过盛粥的碗,两三下便将米粥喝地一干二净。只是米粥已凉,喝到心坎儿里也是凉凉的。
“老爷,这米粥……”文氏捂着嘴唇,似乎是对夏攸的急切感到震撼,同时也为自己没能及时阻止老爷喝下凉粥感到自责。
“无碍!”手掌一抬,夏攸便制止了文氏说话,“好了,你先出去吧。她好不容易才睡着,别将她吵醒了。”
文氏躬身点头,而后拿着碗走到门口。怔了片刻,回身一看。见自家老爷还是如此一本正经、纹丝不动的模样,只能无奈摇头,开门出去。
刚刚出去,便瞧见了一大清早等在门口的连老夫人。看见出来的文氏,连老夫人连忙凑上前,道,“攸儿怎么样了?”
文氏惆怅,依然摇摇头,“还是那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床边寸步不离着守着。”
“哎,这孩子。”连老夫人跺了跺拐杖,心伤难耐地诉苦道,“年轻的时候,他为了她,尚且那般。更何况现在呢?走吧,走吧,不要在这里呆着了。”她右手往前方一指,搀扶着的妈妈再次随着连老夫人离开了。
这将她先前对晗月长公主产生的遐想顷刻间被改写了。她应该感到幸运,如若晗月长公主死了,那她的儿子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从这一件事儿上,连老夫人知道,有些时候,还是不要过于插手二人的事儿。不然某一天,真有可能发生想象不到的情况。那危险的,也许不只她的儿子。回头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文氏,她就再也没有转过身来。
只是叹气,一直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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