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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 (伊人睽睽)


  并且他盯着她的小腹,心中多么奢望这个孩子。
  他都二十多了,才盼来第一个孩子。
  李玉心中乱想时,听到上头雁莳的轻笑声。她的手按在他后脊,悠悠道:“阿玉,能战否?”
  李玉:“……”
  他心里踟蹰,女郎已经垂下头,急不可耐地吮住了他的耳垂,让他抽气。
  雁莳和李玉在帐中温存时,前方战争已经结束。杨承去安排受伤的三妹和林白,对这二人心疼无比。李皎和郁明也回来了军营,在营帐间穿梭行走。
  李皎走在里侧,低头默默想着心事。郁明走在外侧,护着她不被急匆匆的将士撞到。走了一段路,郁明脚下忽然一顿,往回退了两步。
  李皎惊讶夫君走着走着怎么还失踪了,她转过脸,看夫君停留在后方。郁明冲李皎招手,把老婆叫过来后,他小声说话:“皎皎,你看那个小孩儿,多像我们家呦呦啊。”
  李皎定睛去看。
  小孩儿个头小小,到人膝盖。大人脚抬得高一些,都怕踩着了他。每个路过他身边的大人都放轻了手脚,而这个小孩浑然无觉,在帐与帐之间转圈圈,还仰着小白脸咯咯咯拍手笑。他走路走得摇摇晃晃,天真无畏的勇气,却让人敬佩十分。
  李皎拉一把郁明,头皮发紧:“什么叫像我们家呦呦?!这就是我们家呦呦!你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了么!”
  李皎急急跑过去,高喊:“呦呦!”
  郁明连忙追上。

☆、第128章 1.1.1

  晚上灯火微微, 军营环境不甚好。将军们跟随天子挑灯达旦,士兵们来回往返于前线, 或在营中短暂歇息。长公主李皎去和天子商谈,长公主驸马要照顾自家发烧的幼子, 博成君杨承人也寻不到, 就连最开始无所事事的江唯言,在这时候也被派上了前线,与敌厮战。
  杨婴提着一盏灯,步履艰难地穿梭在营帐间。她后背火辣辣得疼,每一步都让她额头渗汗,冷汗一层层烧灼, 煎熬无比。当她走到她想要到达的帐前, 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杨婴掀开帘子进帐门, 进去后用灯笼挡住帐帘外的风, 扶着帐墙往里走。她跪坐到了帐舍中唯一的小榻前,灯笼火光明耀, 映着榻上人的面孔。
  白云黑水般干净明秀, 在火烛昏光下熠熠生辉,夺人心志。
  青年卧睡于榻上, 长发散于枕间,颜色苍白, 唇无血色。杨婴将手伸至他鼻下探了探,轻声:“林郎?”
  青年呼吸微浅,没有回应她。杨婴却已经心满意足。她想到之前发生的事, 便觉是场噩梦,不堪回首。杨婴起身,趔趄地去端了一盆水,来给林白擦拭面孔。
  她从他的额头一路向下,擦拭到他的颈肩。雪绫中单穿得凌乱,隐约可见青年的胸脯。杨婴面红,有些擦不下去。她将水端回去,算着时辰,想自己该起身离开了。
  然而走了一路,探视时辰这么短,她又实在舍不得。
  杨婴心中自我安慰,说我再呆一会儿好了。反正这边只有林白一人昏睡,除了她,也没人会闲得过来。
  杨婴跪于榻前,她后背又疼又肿,贵女端坐的姿势让她头渗虚汗。马鞭的威力在于后劲,不是她这样的贵女承受得住的。若非当时及时被二哥杨承所救,她事后非要命丧此鞭之威下。而就是被杨承及时救治,杨婴也发了三天烧,才下的了床。
  只是林白伤势比她更严重,至今未醒。
  女郎双手相叠,趴在木榻边缘,端望着林白静静沉睡的面孔。看着他的长眉,微阖的眼,挺鼻抿唇,杨婴心中涌出说不得的快活感——
  她救了他,就像他以前救她一样。
  这样好的男子,没有被她所害。
  真好。
  杨婴看着看着,有些困顿。她垂了眼皮,就着这般不舒服的姿势睡去。她在睡梦中做了噩梦,回到先前被凉军追杀的时候。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放过她和林白,他们找不到出路……
  噩梦连连,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猛然被推一把,杨婴跌出了梦境,睁开眼。
  她睫毛上掀,雾一样的眼波濛濛,盯着与她面面相对的一双眼睛。
  林白维持着侧睡的姿势,睁开了眼。他往前靠一靠,屏着呼吸挨近趴在榻前的女郎。灯火挡着帐外的风,九月天凉,帐中却有温温暖意,笼罩着一卧一趴的青年男女。
  一垂眸,一扬眼。
  不过一寸的距离,面面相对,能感受到对方喷在面上的羽毛般浅而灼的呼吸,能看到对方光洁的肌肤,姣好却憔悴的容颜。
  美人近面,总是震撼的。
  杨婴怔怔地望着凑近的青年面孔,她眼睫上挂着一滴水,眼中湖水潮生。她还沉浸在梦中的悲痛离别里,林白骤然凑过来,这么近,就像是梦里被她搂着哭的那个人。杨婴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一阵心悸,呆呆地望着林白出神。
  林白眸中浮起动人的笑意。
  他低低吟哦:“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这是诗经中的句子,杨婴绝不可能不知道。
  杨婴凭着本能喃声接他的话:“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林白眼中的笑意加深,望着杨婴微笑。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当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榻前的女郎,想到的便是这句话。
  杨婴回过了神,被林白揶揄般的笑容弄得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猛地坐直,后背一疼,再想起自己配合着林白说了什么,顿时一阵面红,心口突突跳。
  以前左右躲避时没有感觉,尚能控制自己;当她的感情如洪水般冲过那道防线,向林白扑涌而去后,她的心跳,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杨婴先慌慌端水给林白漱口,又问他饿不饿,低着头:“你醒了啊,我去请医工进来看看。”
  她匆匆起身,侧过身往外走去。她的手腕被林白抬手抓住,林白本想说“走什么多说一会儿话”,但他才碰到杨婴的手腕轻轻一扯,女郎就一阵吃痛,被他生生拽了回来,往下跌来。林白忙去护她,堪堪没让她跌撞到硬木板。
  林白将杨婴半搂在怀中,看她咬牙冒汗,心中顿时生疑。他也没做什么呀?她怎么疼成这样?林白扣着杨婴的手腕,顾不上礼数,一下子将她的袖子往上扒。他看到一丛火烧般微肿的青红痕迹,一路向上。那道鞭痕破了血肉,打在女郎肌肤上,她的手臂肿得无法动弹,一碰就疼。
  杨婴看林白微寂的神色,微微笑了一下,安慰他:“没关系,只是皮肉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白神色莫测,半晌无言。他猛地掀过她,将她压在身下,手指碰上她的衣襟。
  这个姿势实在让人惊恐,让人浮现连篇。
  杨婴微惊:“你干什么?!”
  青年不言不语,将女郎压在身下,胸口碰挨榻板。青年撕扯女郎的衣衫,将她的衣衫从上向下扯开。女郎慌乱挣扎,男子的手按在她赤-裸的肌肤上,凉中透热。
  杨婴心慌,男子灼热的呼吸喷在颈肩。她被下压,捶了几下木板都不被理会。她面红耳赤,长发被撩开,急声:“你莫胡来!你不能这样!我要喊人了……你!”
  杨婴忽然住口,因为她想起了她后背有什么。
  那道马鞭啊,沿着她的颈,让她的后背皮开肉绽。她无法正常睡觉,只能侧睡。后背的痛让她举步维艰,比手臂上的更严重。
  她二兄说,要不是当时就被救了,她非要死于这道马鞭下。正常的不习武的男子,被马鞭抽了,都要休养半个月才能好。更何况她?
  杨婴垂了眼皮:“很吓人么?”
  林白从后搂抱住她,哑声问:“伤好后,痕迹能消掉么?”女郎的后背,受到这么重的伤,她日后还如何嫁人?
  杨婴没说话。答案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多说。
  林白说:“我都让你走了,你为什么不走,还留下来等我?若非你执意留下,你也不会,也不会……”
  伏在林白身下的秀美女郎眸中含笑,火光照着她温润的面孔。她侧着脸,看帐门的方向。她轻声:“我一定要救你的。你太不一样了,太好了。我不想看你这样的人死在我面前……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如果我当时跑了,日后年年岁岁,我都会自责,痛不欲生。”
  “唔,就像是救赎吧。”
  “你那么好,我想你一直那样。我也想成为你那样的人……你太让我羡慕嫉妒了……”
  林白俯下头,侧过脸。他亲上杨婴的唇。
  杨婴一惊,往后退开。她本就被压在身下,这一退,就是往林白怀中退。林白静静看她,再上前,贴住她唇角。杨婴身子微颤,这一次却屏着呼吸,没有再退。
  贴着唇,林白低声:“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就是见色起意。你长那么漂亮,我舍不得让美人受伤。其实我心里怕急了,想你要是个男的,我就不管你了,随你自生自灭去。”
  杨婴开口,与他的唇一挨一碰:“我不信。”
  碰触间,异样的感觉沿着唇瓣淌遍全身,让青年男女一阵战栗。林白猛地扣住她的下巴,舌窜入她口腔中,搅动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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