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浮图岛岸的气息奄奄想到现在,越想越是蹊跷,越想越是心惊,他们究竟是引了个怎样的狼入室了。
“捡的呀”可惜晏夕丝毫不考虑他们的心情有多复杂,一派的嬉皮笑脸毫不在意。
可此话一说,见管鹰神色又深沉了几许,有爆发之相,晏夕不想逼他们太急,还是收敛了些,想了想,“好吧,其实,我之所以被追杀,就是因为这不醒。”这一次,像是终于想明白了说了实话。
因为不醒才被追杀,漂流到浮图岛,被他们所救,又靠着不醒逃脱,条理清晰,乍看没毛病,可是,“你既不愿嫁给大哥,又为何会答应?”
“我打不过他阿。”轻描淡写,但说出的理由却让他们不得不信,不信?那不是在质疑他们大哥吗?
而且,自家大哥什么德行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你若是不从,他也会有办法让你从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该说晏夕是识时务呢,还是心思缜密,忍辱负重?
虽然一切都看似有理有据,但管鹰却显然不那么信任了,他可没忘记,他们是怎么在这个女人手里吃的亏。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解药”,即便传说中并不存在,但也不能放过一丝希望。
但是,晏夕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愿,“咦?你们居然连不醒无解都不知道吗?”
语气竟还显得有些惊讶,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吗?
管虎最见不惯她这幅嘴脸了,“老子不管它有解没解的,老子只知道,要是大哥醒不过来,没你们好果子吃,你们他妈的给老子老实点!”
意料之中的答案,管鹰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只眼神深深的看了他们半晌,留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就走。
“将他们关入水牢,上刑”远去的脚步里,传来了管鹰的声音,淡淡的,不带情绪。
他们走了之后,阮阮终于大大方方抬起了头,可是,还不等她活动活动嘴角,就听到管鹰的最后一句话,水牢?上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想明白了那是个什么东西,阮阮一个激灵,僵了一僵,有些惊慌,有些失神。
晏夕自然是没放过她的神色,看着觉得甚是有趣,头发也不玩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终于把阮阮戳回了神,却是一脸丧气,一脸不爽,“让你别招惹他们,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一双大眼直溜溜的看着晏夕,或许她都没发现自己眼里的嗔怪和依赖,却叫晏夕看了个明白,好一会,一阵轻笑,春风拂面,花语嫣然。
摸了摸阮阮的头,“你怕什么,有我呢。”
认真亦或是玩笑,阮阮已经分辨不清,迷失在了这一刻属于晏夕式的温柔里,不知所措,但是心里似乎有一角,融了一点暖阳,微弱的光,似乎触手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
唔,最近有点忙,另一篇文在准备完结,不太忙得过来,所以可能更新会比较慢,不过作者不会坑的哟~
第9章 浮图水牢
管家兄弟走后,很快就来了一行人,不用说,来押她们去那劳什子的水牢。
足足十个大汉,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这岛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个顶个的威武雄壮,气势凌人,还拿了寒冰铁特制的枷锁,可见他们对这两个女子是如何的防备。
晏夕的威名这些汉子自是听过的,三当家特地嘱咐用上寒冰铁的枷锁也能看出她们是如何不简单,他们已做好了武力胁迫的准备,也早已做了会打不过晏夕的准备,下了拼死一搏的决心,硬撑的气势其实还是有些许心虚,尤其看见晏夕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故作姿态,全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更是让他们时时刻刻的绷着根弦,后脊有些发凉。
却未想,她们竟是出奇的老实,不吵不闹更不反抗,老老实实的让他们给带上枷锁,阮阮像是有些害怕,眼神里透着紧张胆怯,晏夕却是从一开始表情就没变过,依旧是不以为意的不屑。
大汉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放松警惕,十双眼盯得极紧,除了戴锁的,其他人的手都未曾离开过腰间的武器。
直到亲眼看见那枷锁实实在在的扣上了,确认她们无法挣脱了,他们才松了口气,难道,是他们夸大了小题大做了?虽是这样想着,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小心些总没坏处。
沉重的枷锁压在脖颈,晏夕却似乎浑然不觉,表情丝毫未变,一步一步颇为悠然,似闲庭漫步,倒叫他们无所适从,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见,她是真的艺高人胆大毫不在乎呢,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亦或是故意诈他们呢?
转而他们又开始得意,哼,管你什么阴谋诡计,到了水牢,叫你知道厉害!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而阮阮呢,她可没有晏夕那般的功力,更没有那样的自信,那沉重的枷锁压着才走几步,她都快喘不上气了,一步步走得有些艰难。
害怕吗?说实话是怕的。
看管鹰离开时的气急败坏,表情阴狠,就知道等着他们的必然不会有便宜的,但是,她更知道,此刻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表现老实些,或许能少吃些苦头。
更何况,看晏夕满不在乎的模样,或许,她真有办法呢?她不想承认,也是因为刚刚晏夕的话,她才能保持镇定。
一行人各怀心思,越走越深,一路上,看到两旁的牢房零星关押着几个人,有的看见他们路过便疯狂喊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还有一个,被关在最后一间牢里,倚着墙,蓬头垢面,却是安安静静,不说话也不闹,只看着他们笑,眼神轻蔑,像是还有些同情,更像幸灾乐祸,透着古怪,越显此处恐怖阴森。
终于走到了尽头,领头的大汉在墙角一阵摸索,墙壁竟从两边退了开去,一阵阴冷潮湿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湿冷的怪味,腐朽的,渗骨的,黑暗中,不见天日,万籁无声,只能依稀听见流水滴答,说不出的恐怖意味。
为首两名大汉一同摸出了夜明珠,总算在这漆黑中有了一点光亮,总算看清了此处的真正模样。
狭窄的道路,两旁石壁未曾打磨过,黑漆漆的,有些狰狞,走两步便是向下的阶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潮,后面的甚至附了片片青苔。
到后来,竟窄的只能容一人通过,胖一些甚至会擦到两旁的石壁,沾染上那些湿润的黏腻。
“滴~滴~”,似乎,离那滴水处越来越近了,阮阮的心也跟着流水“嘭~嘭~”
从那狭缝里出来,眼前豁然开朗,此处像是天然的洞穴,埋于地下,不过空间被随意的凿开了些,地上堆了许多凿下的石块,表面大片的漆黑,唯断口处银白泛冷。
而洞顶,不知何处来的水滴,顺着石缝滴滴落在中央处那一潭死水里,“滴~滴~”。
那潭死水,碧绿的,透着黑,渗出阵阵的怪味,像腐了上百年的尸体,令人作呕。
死水上方,是从顶上垂下的一根根铁索,根部没进了死水里,吊了不知多少年,早已变作了漆黑,像是一条条毒蛇,看着你,等着你,无声的说着狰狞。
此处,别说阮阮这个小女子有些瑟瑟,便是那些个大汉看了也是心有余悸,就连晏夕,也盯着那死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突然,阮阮跳将起来,满脸恐惧,“那…那水里有东西!”
果然,水里竟有轻微的涌动 ,一个个小水泡冒出又散去,带起丝丝的波纹,不细看却根本注意不到。
大汉们自然知道那水里有什么,见状,也只是扭头沉默,用这里来关两个女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但又有些诡异的兴奋,叫你们嚣张,怕了吧,真想看看,你们被这些恶心的东西爬满身子痛苦求饶的模样。
而晏夕,在踏入这水牢的那一刻,便发现了那水里的异常。
那水里翻涌的东西,手指大小,通体碧绿,正是那好吸人血的水蛭。
不同于一般水蛭,这潭里的,是那最毒最狠的碧血蛭,这种水蛭,疯狂嗜血,若是没有食物,甚至会自相残杀,可谓凶残之极。
碧血蛭初时通体透明,伴着饮血越多,会慢慢变化,淡绿,翠绿,碧绿……最终,碧到了极致,会从尾到头慢慢生出一丝黑线,而随着颜色的变化,自身也会从无毒变成有毒直至剧毒,那毒却不要人命,只叫人蚀骨钻心,浑身无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任它们摆布,而那黑线,正是那毒液最盛的地方,取下可制销魂散,蚀骨丹。
而这潭里,密密麻麻的碧血蛭,竟大多都成了碧绿,甚至有些黑线已成,那潭里的尸腐味从何而来,也不难想象了,若是被他们缠上,后果显而易见。
“两位,请吧。”领头的汉子压下了心里的情绪,说着转过身对着晏夕和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