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继续”阮阮有那么些尴尬,也是才意识到自己这天只在出门前吃过早饭,是真有些饿了,但是,难得沙雁肯为她说这么多,她还意犹未尽呢,哪里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了。
“所以说,这个一般用来……”
“咕…咕……”
“……”
“你继续,继续。”讪笑着,阮阮也有些羞涩了,毕竟是个不熟悉的人,还是一个极为优秀英俊的男人。
沙雁却不说话了,直直盯着她的肚子,果然还在叫。
有些无奈,又抬头看看她的脸,直到看得阮阮有些心虚。
莫非是这声音打断了他惹他生气了?
可是这个我也控制不了啊!
还是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说得太多不愿再说了了?
可是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长久的沉默后,沙雁也不理她,也不继续,竟是抬步就走。
难道真生气了?阮阮有些担忧,有些后悔,也有些害怕,指指肚皮,狠狠地训了起来,“让你不争气,早不叫要不叫!”说着还一下一下拍打着,像是惩罚不听话的孩子,打打肚子又拍脑袋,嘴里碎碎的念着。
沙雁回头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光景,瘦瘦小小的小丫头,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脑门,一会变个表情,似乎有凶狠,有羞愧,有后悔,有担忧,总之十分复杂,嘴唇开开合合,也不知念叨着什么,竟是一直未曾停下。
“愣在那干嘛呢,走啊!”头顶传来这个声音时,阮阮正在哀悼自己没把握好的机会,顺便惆怅自己惹恼了这里的主人的后果,闻言一愣。
猛的一抬头,便见沙雁眉头微蹙,直直盯着她,显然是不耐烦了,阮阮急急跟在他身后,就见他像是摇了摇头,果然,他是不高兴了吧。
阮阮不知道的是,沙雁哪里是什么不耐烦,他不过是看这丫头自个儿在那挤眉弄眼自言自语,实在有些不解罢了。阮阮也不知道,沙雁是摇了摇头不假,可分明是笑着的。
“我们去哪里啊?你还没有说完药草呢。”大约太过安静了有些尴尬诡异,大约阮阮实在不想错失这难得的机会,又大约她只是想试探试探沙雁气消了没有,总是,阮阮还是鼓了勇气说出了疑问。
“你不饿?”沙雁脚步不缓,神色不变,阮阮本以为他是真不打算理会了,却突然听见三个字,淡淡的,清越的,是沙雁不假。
饿?那自然是饿的,可是,那有什么关系?药还没说完啊!
沙雁没回头,自然不知道他身后的姑娘在药田里熏傻了脑子,竟没听懂他的意思还在纠结。
其实也不完全是傻,毕竟沙雁与她并无什么关系,仅仅认识的人,她从不敢妄自去揣测人家的好意,说白了,人家凭什么对你好。
沙雁也不再解释,直接将她带回了离清宫。
听到沙雁的吩咐,阮阮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他真是怕我饿了呀,这是……关心吧,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暖。
阮阮吃起饭来,说不上狼吞虎咽,但也绝不秀气,大口大口,看着就极香,确实这离清宫的饭菜,也是极香的,毕竟,这整个惊鸿宫,也不过一个离清宫一个若芙宫,自然最好的都往这两宫送。
不一会,半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阮阮也吃了个肚涨,心满意足,双眼晶亮,望着沙雁,一声“谢谢”,十足的认真诚恳,只换来沙雁但笑不语。
“你不好奇,他们为什么叫我岛主?”漫不经心里,有没有情绪起伏呢?
沙雁保持着那样的漫不经心等了半晌,才等到阮阮的回答,带着试探,“因为惊鸿岛有两位岛主?”是回答沙雁,也是在回答自己。
沙雁死死盯着阮阮的眼睛,本来还是玩味的,现在却多了些不解,本来是自己想玩的,现在却有种说不上来的郁闷的,是阮阮猜对了所以郁闷?还是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呢?
可看着看着,沙雁竟看笑了,可惜,只有弧度,不达眼底,妖孽而邪魅,“你说是,那便是吧。”
虽然这话里的敷衍显而易见,甚至,若不是语气太过平淡,都像有了几分气愤在里面,但是,这不重要。
他肯回答,阮阮提的一颗心,便可以松了,忽略心里的那股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应付两句便匆匆告辞了。
不欢而散吗?算不上,两人情绪都收拾的很好,但是,心思各异是免不了。
之后几日,沙雁再没出现过,阮阮一个人守这偌大的药田,自得其乐,那些花花草草也被她照顾得很好。
阮阮向来也是个耐不住长久寂寞的,这几日,听着竹屋里不时传来的琴音哀婉,无聊了便对着那些花草自言自语,不时和着琴声哼哼歌曲,也是颇为意趣,屋里屋外,和这一片药田,竟是分外和谐。
只阮阮有时会在心里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偷偷想一想,沙雁是不会再来了吧,想到此总会有那么一瞬的失落,轻轻的,她自己都发现不了,便了无了痕迹。
再说沙雁这头,阮阮的态度让他有些郁闷不假,但这几日,他也是真的是忙得分身乏术。
管鹰来惊鸿岛修养了三天,该看的都看了,该想的该谈的,大致也都定了。
这三天里,管鹰闲着吗?没有。
说来,当第二天见到的所谓岛主竟是个男人时,他还在猜测是不是晏夕的兄长,可当听到他报出的名字是“沙雁西”时,他就明了了真相,一想更是惊心,堂堂一岛之主竟能放下身段伪装成女子,这得是多大的魄力与决心。
当然,处于震惊状态的管鹰没有看到,那忍辱负重的岛主的目光已经让一旁的莫离不堪忍受,低着头不敢看,但他更没有看到,莫离低着头的脸,分明是在偷笑。
此事我们暂且不提,总之之后几天,在侍卫的带领下,在莫离的陪同下,他好生的逛了逛这岛,自然,只是能逛的地方。
看得越多,心情越是复杂,这样的势力,必定不会悄无声息,自己与他合作,也不知福兮祸兮。
说祸,与这样的势力结盟,定会引四方海忌惮,若是一个说不好,怕便要与整个四方海为敌,浮图岛很可能在四方海难以立足,再者,若惊鸿岛反水,浮图岛又将会陷入怎样的境地,这些问题,管鹰也不得不考虑。
后悔吗?也没有,福祸相依,他们也并非怯缩之人,既然大局已定,那么盟友自是越强大越好,这就像一场豪赌,大冒险何尝不是大机缘。在应下那一刻,浮图岛便已做好了准备,背水一战,非胜即死。
管鹰是怀着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来看这惊鸿岛的点点滴滴我们暂且不说,先来看看惊鸿岛的实力究竟几何。
浮图岛在四方海,已不算小,这惊鸿岛,竟足足有浮图岛十倍有余。
浮图岛唯后山那一片绿地,因此物资才特别匮乏。可是,这岛,遍地鲜花绿树,瓜果蔬菜尽有,竟然,还有水稻!
浮图岛拥兵五千,战船也不过五十余艘,还有不少是劫来后改造的。而这岛,仅他所见便是百艘!
一个岛,竟还有自己的集市,能自给自足还有存余,军心稳民心向,这俨然,是一个海中国啊!
那么,这样的一个势力,到底为了找上浮图岛,为什么要掺和四方海呢?
难道是已不满足于现状,要去征服四方?还是日子太过清闲无聊?
这个问题,在一番谈话契约基本敲定之后,仍然无解。
此后的五日里,管鹰与莫离沙雁又细细谈了契约详细,在双方签下自己名字那一刻,大局已定!
狂风作。
山巅之上,风吹了衣袂飞扬,墨色乱舞,两道人影伫立,一黑一白,眺望着远方,不知所想。
“快了”莫离还在笑,高深莫测。
“嗯”沙雁一脸平淡,面无表情。
同样的是,两人眼里,都有些微寒。
远方有什么呢?海天一线,北飞的大雁……
第24章 晏夕归来?
竹屋,药田,花草香,
清风,琴曲,云悠扬。
哼着小曲的阮阮,心有所感一般,转身,身后,那名女子,黑衣黑发,劲装窈窕,浅笑盈盈。
仿若时间停止,仿若万物消寂,天地间只那婀娜独影,只清风几许,吹了墨发衣裙。
“晏……晏夕姐姐!”无法控制的激动,不离不知情浓,原来,不知不觉间,对晏夕的思念已扎根心底,依赖,不知不觉。
这,是第一个肯为了她受伤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