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学了三年,夫子去了,可那些人还是没忘记拿他取乐,甚至更加肆无忌惮,将他暴打了一番,还叫了家丁一起动手,差点,他就跟着老师去见了阎王。
幸好,管虎来寻了他,替他挨了不少拳脚,终于把那些人撵走了,也或许,不过是他们玩够了吧。
之后,除了偶然遇上,或者心情不好找他发泄,那些人倒是没特别找过他麻烦,甚至在很多年后,三兄弟有了些名堂之后,被他一个不落的算计报复了一番,管鹰向来可都不是个大度的人。
那以后两兄弟继续坑蒙拐骗,管鹰继续抱着夫子给他的几卷书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不时的被打上一顿,倒也保住性命过了两年年安生的日子,直到遇到了管图。
可以说,若不是有管虎护着,若不是之后又遇着管图,就他这样,或许都活不了几年。
可安生了也没几年,遭遇歹人陷害,逃到这里,一座荒岛。
三兄弟重整旗鼓,尽心尽力的一手壮大了浮图岛的势力,这岛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对他们来说,都是意义非凡,这墨园,便是管鹰精心布置的,仿照那些书里的文人风骨,可惜,终究不得其神。
那墨园二字,便是他亲自所写,练了百来遍才敢往上刻,如今被人看破称赞,不可谓不自豪,这莫离或许是随口一说,到管鹰耳里,却比什么都中听。
所以,之后,管鹰这个东道主,带着他们逛浮图岛,一路都表现的非常友好周到,与莫离更是相谈甚欢,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其他几人其实也不甚在意。
其实,来浮图岛这么些时日,阮阮还真没怎么好好逛过,也就在那后院里溜达,也就去了去后山。
来时是夜里,而现在,也终于可以看清浮图岛的风景,一如所想的,贫瘠,岩石满地,一如开始看到的,荒芜,绿意仅几许,那夜间夺目的夜明珠倒是没大注意见着。
这些石缝里的植物,不成规模,阮阮指了一个她不知的问了管鹰,但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说出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想来管鹰也是不清楚,阮阮也就不再发问,反倒是晏夕,遇到有趣的会偶尔开口提点她几句。
不过,看见那大片大片的白色,不用阮阮问,也不用晏夕说,莫离就开口了,“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水云棉吧?”
管鹰眼神一闪,竟不想他们连这个也知道,“莫公子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
这惊鸿岛,知道的还真不少,看来确实做了不少工作。
水云锦是浮图岛特产,水云棉只长浮图岛,水云锦的制作,也只有浮图岛知道,这一点,四方海域皆知。
浮图岛也会与其他岛屿有些交易,而水云棉,便是他们最主要的交易品之一,能下水的衣服,还能做的轻薄飘逸,谁不想要,谁愿意下一趟带回一兜水,沉重还冰凉,若是冬天,便是练武之人,也多少有些不爽。
可以说,这一片片的白色,对浮图岛的意义,是不可谓不重的,除了交易带来的利益,在两岛对垒时,面对敌人,你如负重铁,我轻衫如飞,这优势,也是有的。
“水云棉大名鼎鼎,可这倒是第一次见,果然生的美,听说它为浮图岛带来不少生意,日后,恐怕我惊鸿岛,也是要与你浮图岛有些交易的。”
管鹰陪笑,“自然,承蒙阁下不弃,你买我卖也好,以物换物也好,浮图岛都是愿意与朋友做生意的。”生意,与谁做不是做,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更别说,是惊鸿岛这样的势力。
一行人又逛了许久,这岛上住人的地方也走了个七七八八,看了个大致,浮图岛不算小,但人比起其他大的势力,也着实不算多,若不是有管图他们,这就是一座荒岛,还是一座光秃秃的荒岛,除了后山,几乎什么都没有。
现在,有宫殿有军队,还有不少人家,岛上的人虽然还干着打家劫舍打船劫岛的勾当,但也能算安居,起码衣食无忧,管家兄弟,可谓是丰公至伟的,也不枉岛上不少人,奉他们为神,自然,也是拳头打下的威望。
一路上,见到管鹰,那些巡逻的小兵,居住的人家,有不少都表现得极为尊敬崇拜,管鹰受得坦然,莫离一行人也看得淡然,并没有什么诧异。
将浮图岛游了一番,听莫离与管鹰一路的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笑脸相对满嘴客套,今日这一行,也不算无聊,直到夜幕即近,众人才打道回府。
而管图管虎,早已遣人备好了晚膳,侯他们多时。
第17章 入惊鸿岛
三天的时间,不过每日逛一逛聊一聊闹一闹,转眼便过了。
至于管图几人思考的结果,那还有问吗。
三日里,他们越发惊叹于莫离的博学睿智,惊叹于他对这四方海域的了解,惊叹于那三十六艘船如铜墙铁壁,更惊叹于那船上人的纪律严明。
三日里,除了得了莫离的吩咐,那三十六艘船里,竟无一人下船,管图她们想从他们嘴里挖出些消息,可不管派谁,不管怎样的明里暗里,也没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一星半点。
如此,还能如何?便,博上一把吧!能一手壮大一个势力的人,怎么着也该是有些气魄的。
不过,能造出这样的船只,养出这样的队伍,越想越是觉得可以放心一些。
但是,贸贸然就签下契约,那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虽然莫离与管鹰谈判了整整一日,也大致定下了条件,但到最后,莫离晏夕踏上归途时,随行的,除了阮阮,也还有管鹰。
说得如何,总要去亲眼看看的,眼见方能为实。再者,作为盟友,也该去参观参观了解了解的。
一场颇为盛重的送别,管图管鹰亲自送到海岸边,与管鹰交代几句,与莫离晏夕又是一番客套道别,三十六艘船扬帆,与浮图岛渐行渐远。
站在船头,看着浮图岛又是一坐石山,慢慢的,变成一只石虎,到最后,变成一个点,直到不见。不过半日,在阮阮心里却像又是一世,原来,浮图岛的背面,就是这个样子啊,果然还是这么荒芜。
晏夕站在她的身旁,扭头见她神情复杂,笑得温柔,轻轻语气,是柔和的,又有些得意,“我就说,会带你出来的吧。”
是啊,离开了。仅仅一月,竟又是一场梦破。这一次,又要去哪里呢?又能过多久呢?
不过,阮阮还是笑了,释怀,洒脱,“是啊,谢谢你!”
无论如何,因为有你,我才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晏夕姐姐,惊鸿岛,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惊鸿岛……你会喜欢那里的。”那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成长的地方,也是我守护的地方……你会喜欢的,晏夕轻轻摸了摸阮阮的头,“起风了,回去吧。”
阮阮回她乖巧一笑,“嗯!”
管鹰也一路看着浮图岛直到不见,心中思绪万千。
直到身临其中才知道,那哨兵说的极快是何种概念,竟是生生比他们的船快了两到三倍,他越来越相信,惊鸿岛的非凡实力了,也越来越明白,浮图岛与他呢,或许真的有不小的差距吧。
不过,这样的速度都要八日,也难怪,他们都寻不到惊鸿岛的踪迹了。
那是怎样的地方呢?是另一片岛域势力交错,还是他惊鸿岛一家独大,亦或是,只有他?他们的条件,又会是什么?是要助他对付谁吗?管鹰思绪不停,但面上也不表,不一会也就回了船舱。
一路行船,一行人倒也不寂寞,莫离与管鹰总有说不完的话。叶戈,对,就是那个煞气满满叫人不敢亲近,从开始到现在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的黑衣人,从晏夕嘴里阮阮才知道,他叫叶戈,是惊鸿岛第一高手,他在船上,也不做其他,除了吃饭睡觉,都在船头盘腿坐,或闭目练功,或极目远眺,或拿着他的宝刀擦拭,一点一点,一道一道。
阮阮有时喜欢听莫离说话,因为他总是懂得很多,而这时,往往便会被晏夕拖走,“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不过真让阮阮问了,她也问不出太多。
听了莫离说船上还可以钓鱼,阮阮兴致勃勃跃跃欲试,不过试了百八十次,还是一无所获。
垂头丧气有些挫败,但阮姑娘又岂是轻言放弃的人,那是一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百折不挠,直到晏夕都看不下去了,亲授了她一些技巧,才勉强钓上来两条。
嗯,晚饭可以加菜了,晏夕见她欢喜,自然不会告诉她,这鱼,这船上的人,怕是都不怎么想吃的,只想着,一会给她放了,换两条相似的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