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女主人难产,胥华也头个跑去看热闹。误打误撞的还救了母子二人,惹得那家人拉着她直蹭鼻涕。
这天,二人在茶肆无事,听书生说书嗑瓜子。不过说的却不是古史英雄,而是当朝局势。
“话说最近这平昌城中啊。有三事,最为重要。其一,楚阳河修道之事,听说已经惹得皇上是龙颜大怒啊。其二,这左丞相公羊大人,六十大寿将至。各路达官贵人纷纷来贺,老爷子排场也是够足。这三嘛…这三…”
周围人一通乱哄,纷纷言说最近发生大事。
书生大笑两声,眼睛眯起,故作神秘道;“这三嘛…就是那醉桃院的头牌儿这个月挂出了牌子”
听罢,所有人大笑。有人道;“你这书生,圣贤书中莫不是出了颜如玉?”
闻言,又是一通乱笑。胥华也嗑着瓜子跟着笑。最后还是让幺儿从茶肆里拉了出来,委实是可惜,璟山上可没有这么多好玩的,白白被师傅禁了这么多年,少瞧了多少好东西。
傍晚时分回到宅院,前脚刚进院门,邻家柳曹氏便为着上次儿媳妇难产之事来道谢。二人好好招待了她,唠些闲话家常。柳曹氏见两个女子温顺有礼,又于她家有恩,便是越发的喜欢。送走柳曹氏后,胥华便让幺儿退下。自己呆在房中写了一封书信,第二天清早又吩咐幺儿将此信交给柳曹氏。
晚上,胥华正待睡下。突然,屋中窗户一阵响动,她惊觉起身。桌边坐了一个人,烛光微弱,模糊的看见人影。
“谁!”
那人影不动,声音却传来,是男人声“胥家二小姐,这进了平昌城。莫不是就要过河拆桥了?”
胥华心下一松,已经知道是何人了。她轻嗤一声道;“钱财交易而已,何来过河拆桥之说。我出钱,你们办事。怎么?罗生门如今也要谈情分了不是?”
黑影依旧不动,声音再次传来,听不出情绪。“罗生门这两年为你探了不少的事情,连你现在的邻家马夫都是我告诉你的。怎能说没有情分呢?”
胥华看着那黑影,突地冷冷道;“方夜尘!你少来这套。我已经说过,不需要罗生门了。江湖规矩,见钱办事,各不相认。如今你又来找我,不怕坏了这规矩吗?”
这次,幽幽烛光下,那黑影渐渐逼近,可模糊看清容貌。胥华只觉得方夜尘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总是阴沉诡异。这人,她不喜欢。若不是各有所需,断断是不会招惹的。
“规矩?你我互为有利,便是规矩!胥华,你还需要罗生门。这平昌城,你才刚刚开始!”他语气阴森低沉,只让人不舒服。
在这平昌城内,若是有罗生门相助,怕是会省去不少麻烦。只是…胥华只一瞬的犹豫,便开口道;“谢谢方少主的好意。只是胥华已经决意,从今往后只靠自己!方少主还是请回吧”
明明不冷,可她坐在床边,手拿烛台却感到丝丝的寒意。屋内空荡荡的,丝毫是不像有人来过。
方夜尘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
“胥华,我怕是这世上知你事最多的。我不急,你迟早还是会回来找我的。我只管等着便是。”
方夜尘所说的话,她不是没有心动过。但是既已经决定走下这条路,便不能再与罗生门有任何联系了。不让人抓住把柄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没有。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真的还会再去找方夜尘,若是有,那便是被逼到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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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给柳曹氏送信半月后,小院来人了。胥华留幺儿在家,独自一人跟着来人去了城中最大的酒馆。临走时,幺儿一直问胥华怎么回事,但是她实在懒得解释。这处宅子,是她精心选的。柳曹氏的儿子是丞相府的下等马夫,适逢左丞相公羊瓒大寿,便是下等马夫自也能时常见到些尊贵的主子。
胥华随人进了二楼雅间,便看见屋内上座的女子,还有几位婢女和小厮侍立两旁。这女子她曾经见过,在大禹的营帐内。原来那青衣女子就是人人传言的第一女谋士,公羊晴!
上座女子清冷高贵,又给人淡淡疏离感。胥华上前几步,拂了拂身子。
“民女年华,公羊小姐安好。”
从今天开始,她叫年华。抛却姓氏,也要寻得一个真相。
年华,年华。你的人生这才开始。
第17章 初入府内
公羊晴看着她,面前的桌案上有一封信,正是前些时日年华手书的那封。
“这封信,是你托人送达?”
“正是民女手书”她恭谨回道
“信中所言,可是你本人所想?”
“正是。”
得了回答后,公羊晴便细细打量年华,直看得她心惊。年华到底是历练涉世不深,兵行险招实是无奈之举,在气势上便输了半截。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稳重,脑子里回想大师兄平日里是怎么个稳重法。
良久后,上座之人才又开口,却是厉声厉色。“你可知这平昌城中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投机取巧,自认聪明!”
年华顶着她的目光,想着一鼓作气,万不能再而衰,三而竭了。“这平昌城内谁不想入太子府,来日富贵荣华。年华鄙陋,但是也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公羊小姐与我同为女子之身,若代为引荐,年华必感激不尽。”
公羊晴却不怒反笑,道一句;“你倒是实诚。”
“年华也是一个俗人。无奈身为女子,自知想做之事要比男子艰难。你我同为女身,应当明白。若是有才,不愿空负,只蹉跎了韶韶年华。”
二人一问一答,绷紧了这气氛。年言晨曾经说过,忽悠人实乃也是一门学问。你既要明确表达了目的,又要不着痕迹的套了近乎,最后还要皆大欢喜的办成了事。
公羊晴再次拿起手中之信。“既然此信为你所写,那便说来听听吧。”
“历来大河之边,农业发达、经济繁荣。我信中所言,乃最近城中热议的楚阳河开挖河道一事。”
公羊晴看着她,那态度很明显。你说出个名堂来,我才信你。
年华定定心,继续道;“楚阳郡乃大郡,是大禹重要产粮之地。但楚阳河每年都有河患之忧,朝中几乎每隔几年便会斥巨资修缮堤坝。不知我说的对否?”
“不错,楚阳河治一直是圣上头痛之事。”公羊晴浅泯了一口清茶,如是道。
年华得此肯定,底气又足。“两年前,五王爷向皇上提议,开修河道。一来解水患之忧,二来惠及更多地方。但因工程不善,发生民事□□。”
那天,直至傍晚,年华才回到小院。幺儿一直追问她是何情况,但她也是心中忐忑不安,不愿不多说。那封写给公羊晴的信,她思前想后,更是字字斟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公羊小姐亲启;民女年华常艳慕小姐,得伴太子左右。吾听说楚阳之事使百姓遭难,心下不忍,略有拙见。楚阳之事,难处有三。一是财物资金;二是百姓迁移;三是制度体系。大禹刚历魏禹之战,国库空虚。然富不过商,可由富商集资,允其便利。与各大钱庄商议利息集资,解财政之忧。百姓背井离乡,心生不满。可由皇室贵人,代天子之尊安抚民众,解迁移之忧。钱银拨款,工事布置,调动人物,实地考察也需建立相应规制。如,审查之制,评选之制,褒奖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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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晴坐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婢女嫣儿想起今日酒馆之事,不禁道;“小姐,这种人咱们见多了。攀龙附凤之徒,何需跟她浪费什么时间。”
公羊晴只道;“我自有分寸。”
太子爱才,这人于楚阳河治之事,一眼针断利弊。其应对之举不看精妙与否,单看胆性如何。审查、评选之制,便是朝中御史台那帮子人,又有几人敢说出来。此人若是引荐给殿下,未尝不是于自己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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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邸的尊贵威严,进门的时候她才算是真正觉得一二。怪不得天下的人,都削尖了脑袋的想要进去。自那日酒馆相见后,一连几日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年华也着实纳闷,想那公羊晴该不会是嫉妒自己美貌与才智一身,将她视作路人甲了吧。
本来,她也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那信中河治之说,不算上策,却一定是最有效的法子。只是这法子实行起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正因如此她才敢说。也就是要那公羊晴瞧见,她敢说!但如此以来就要有两个极端结果了,一是极其欣赏,一是极其厌恶。
越想越是心烦,连着几天上火,嘴上出了好几个燎泡,疼的她直哇哇叫。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年华也着实是个乡下的土包子了,进府的时候,只嫌那门略显寒酸,连一路达官贵人的府门都比不上。殊不知却是自己眼歪了,皇家贵地,入个门也是繁琐。
领路的管事专门解释说;“太子府除正门外,左右各六道偏门。正门迎天子之尊,也为太子专用。正偏门乃皇亲国戚尊享。就连公羊小姐也只能从偏三门入,此门是偏五门。”
管事也说公羊晴特意吩咐过,她身份多有不便,府中多为男子,特意寻了一处人少僻静的院落。可这厢却还未走到房门,便又生出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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