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拍了拍他的手腕,摸着他手指上的茧子,柔声道:“人难免会走一些弯路,我等你想通了那天,无论到什么地步,我的大门都是向你敞开的。”
这无疑是一句很重的承诺了。
贾兰君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她的手背。
“主公……”
季凌霄扬着下巴,摸了一把他嫩豆腐似的脸。
只要贾兰君向着她,那她便可在扳倒贾太师之后,毫无阻碍的接收贾太师的政~治遗产了。
……
季凌霄踏着如血的夕阳回到府中,嘴角还挂着一抹餍足的微笑。
她前脚刚跨进门,就见罗巢一身缟素,面若金纸,两双眼睛却肿胀的宛若春桃。
“这是……”
罗巢踉跄两步,又加快脚步猛地朝她冲了过来,却在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季凌霄忙搀住他。
“殿下……”罗巢语声如泣。
季凌霄捏紧了他的胳膊,美艳的脸上露出格外冷静的神色,“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巢双手捂脸,声音若轻云,飘乎乎的,“幺儿他病逝了。”
季凌霄猛地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火红的夕阳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脚步虚浮地飘进了自己的寝宫。
她甚至连晚饭都没有用。
罗巢站在季凌霄的门口,也不说话,只是默默陪着她,直到崔歆穿着广袖薄衫,提着一盏精致的小宫灯行来,他才默默退后一步,将自己隐藏进深夜里。
崔歆瞥了他一眼,笑了笑,突然道:“你这样伤心,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罗巢心惊。
崔歆目不斜视,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黑洞洞的一片,甚至还不及有星光、月光的屋外明亮。
他提的宫灯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突然,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响。
崔歆抑制住自己身体的动作,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身后那人却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他的后背上,崔歆一手提着灯,一手负后揽住她。
柔软柔韧的手臂像是菟丝草一般,缠住了他的脖颈,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慢慢温热起他偏凉的肌肤。
“殿下可吓到我了。”
季凌霄笑嘻嘻地叼住了他的耳朵,含糊道:“我可看你没有被吓住呢,若是吓住了怎么会有多余的反应,来让自己不要乱动呢?你是怕我摔倒了是不是?”
崔歆故意板着声音道:“不,我是真的生气了,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够轻易涉险。”
“我也不想涉险啊……可是,我好想看到你不一样的样子。”
她吻了一下他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
崔歆打着哆嗦道:“那也不能……”
“嗯……”她的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脖颈,每一次动作都带起他一阵刺激到骨子里的酥麻。
“咚”的一声,他手中的宫灯掉落到地上,所有的光明化作了一缕青烟。
“您这样……”他低沉一笑,“真是让臣无可奈何。”
他的手顺着她的曲线滑下……
季凌霄满足地叹了口气,她早就觉得崔歆这身温凉的肌肤当给人无上的享受,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他攥着她的脚踝,带着她在黑灯瞎火的宫殿里摸索。
她嗤嗤笑着,还故意捉弄他,时不时吻着他敏感部位,摸着不该摸的地方,肆意的引火。
崔歆虽然被人称作是如玉郎君,可他又不是真的没有感觉的死物,肌肤在她的故意研磨下渐渐升温,泛起桃花似的春雾。
明明他被撩拨的不行,偏要跟她说正经话——
“看到殿下这副能笑能撩的模样,臣才真的放下了心,想必殿下并没有伤心太久。”
季凌霄的手指捏着他的脸颊,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如果幺儿真的死了,我恐怕还会伤心一段时间,可惜……”
崔歆扭头,“殿……”
话还未说清,就被季凌霄偷吻了一口。
“呀,真是好味道,玉郎你可堪比天下所有的珍馐。”
她说完,居然还继续探出小舌,舔了舔他的下唇。
唇上的瘙痒一直痒进了心底。
崔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神志重新抓回来,趁着自己还没有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忙道:“殿下认为幺儿没有真的死?”
“他暴露了身份,自然想要全身而退,我想假死可能就是最好的办法了,真是可惜,罗巢待他一片赤诚。”
崔歆轻笑一声,突然伸着脖子咬了她的鼻子一口,季凌霄“啊”的一声揪住了他的青丝。
他被扯得头皮痛死了,却还是忍不住笑容。
“想不到我们一向英明神武的殿下也有被蒙蔽的时候,罗巢这般作态,可不是为了幺儿。”
“不为了幺儿,还能为了谁?”
崔歆一下子将她甩到床上,季凌霄轻呼一声跌落进松软的床铺中,青丝长发披散在锦绣被面上,她微微抬头,竟像是结了蛛网的蜘蛛精。
“我可不会说。”
月光刚巧流淌在床头这三寸地上,崔歆春水泛滥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拉开衣襟,褪掉衣衫,用一种磨人的速度慢慢地将自己优雅而又有力的身躯展现在她的面前。
月光下,他细腻的肌肤泛起一阵圣洁的白光,可他的眼睛,无疑是在诱哄着她来亵~渎这圣洁。
“……我可不想让殿下身边的人更多了。”
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是他热情的告白了,他恍若一头要将自己献祭给野兽的洁白羊羔,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赌上了自己的所有,坦诚,热烈,深情,无悔。
“此夜是良辰,”他的手指滑过耳际,将一缕长发慢悠悠地塞到耳后,“愿君多采撷……”
白皙的手指,乌黑的长发,沉黑的眼眸,洁白的神情。
动了□□的崔歆,却莫名的多了一份神性。
猛兽如季凌霄,探身上前,一口咬住了猎物的脖颈,贪婪地享用起大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用担心再重生的事儿啦,肯定过的很苏爽,换一种说法就是,站在不同阵营有些人是不可攻略的,女主重生是转换阵营的一种方式,有些人得从不一样的角度看才能觉察处与众不同魅力和趣味。
又以及,不觉得“不管多少次,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依旧会中了邪似的爱着你。”这样的梗很棒吗?
☆、第49章
夜里起了风雨, 声声如呢喃,正巧明天便是殿试的日子, 季凌霄辗转反侧, 直至一阵呜咽的箫声响起, 她才迷迷糊糊地沉入香甜的睡梦中。
一大清早,季凌霄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她睡眼惺忪,翘起来的脚掌一荡一荡的去踹身边的人。
那人大掌捉住了她的脚踝, 毫无邪念地将她的脚重新塞回到被子里。
季凌霄抱着枕头嗤嗤的笑着, 软绵绵的脸颊磨蹭着枕头上的金线绣花,青丝纠缠着她的脖颈,蜿蜒曲折地黏在她的脖颈上。
枕上风流, 当如是。
周遭伺候的太监宫女个个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一个身上带着淡淡墨香的男子接过宫女手中的湿面巾, 一腿跪在床边,一腿绷直, 探身进床内, 将湿热的面巾抹上了她的脸。
季凌霄低声抱怨道:“你可真讨厌。”
这又香又软的嗔怪简直勾的人魂消骨软。
擎着布巾的那人顿了顿。
“郭兄可别被殿下骗了,她在这个时候惯会哄人了。”
郭淮叹息一声,“即便殿下不哄我, 我也实在逆不得她的意思。”
“那就由在下代劳吧。”崔歆伸出手来。
郭淮将手中的布巾塞进了他的手里,略显无奈道:“反正还有时间, 不如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这可不行, ”崔歆按着季凌霄的枕头,直接将手中的布巾按在了她的脸上。
她“唔”了一声,就被他擦了几下。
郭淮站在一旁心疼地皱眉, 不断道:“你轻着些,轻着些!”
崔歆挑了一下眉,笑道:“叫人起床我可比你有经验。”
“你那是有赖床的经验吧?我每回早上见你,你可都没醒呢!”
崔歆直接将手里的布巾甩了出去,郭淮一伸手,便抓到了手里。
“快拿点凉水来,热乎乎的布巾怎么能叫醒人呢?”
“不……”太女挣扎了一下,又迷迷糊糊地沉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就这么不愿意醒来吗?”崔歆放柔了声音,挨着她的耳朵缠绵道:“连我也不可以吗?”
她的睫毛顿时抖了抖。
崔歆轻笑一声,又爱又怜又无奈,“你老是这副德性。”
他微凉的手掌搭在了她的额头上,手指勾着她脸颊边的发丝,温柔地顺到她的耳后。
他低头,飞快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季凌霄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
“果然,还是这招最好用。”他弯了弯眼睛。
季凌霄“嗯哼”了一声,朝他张开了双臂,笑眯眯道:“我要抱。”
崔歆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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