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等人知道沈问秋是有钱的,虽然应该没什么大钱,以前伯府也看不上他那些钱,但如今不同往日,如今的沈家一穷二白,沈问秋的钱再少,那也是钱呀。
于是,打听了沈问秋的住处后,谭氏等人就上门打秋风去了。
然而,他们根本就堵不到沈问秋。
一次又一次,次次都只有那个脑子似乎有问题的小厮靛青,绷着那张面瘫似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谭氏等人。
“三爷不在家。”
“三爷出去了。”
“三爷去哪了?我不知道啊。”
“三爷忙着挣钱呢。”
“三爷之前去广州跑商,正碰上红巾军,一船货物全赔了,如今已经没多少钱了。”
“但三爷说了,再难也不会不管沈家,不管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愿意,三爷就把老夫人接来孝敬。”
“大老爷和大夫人?三爷不是早就分家了吗?听过赡养父母,没听过分了家的小叔子还要赡养哥哥嫂嫂的啊……”
“都吃不上饭了?大夫人您别急,虽然我们三爷穷,但挤出几十两银子还是可以的,几十两银子,够买上千斤白米了,肯定不会饿着大夫人!”
……
说这些话时,靛青的神情无比认真严肃,谭氏都分不清他是真傻还是故意讽刺她了……于是,听着靛青那些装疯卖傻的话,谭氏无可辩驳,却又憋了一肚子火,索性也不跟靛青掰扯。
跟个小厮吵有什么用,还是得堵着正主沈问秋。谭氏觉着,沈问秋就是故意躲着她,于是不顾靛青阻拦,硬闯了几次院子,结果里里外外翻遍了,还真是找不着沈问秋。次次皆是如此。
而且翻院子时,谭氏也发现,这个小叔子恐怕还真没什么钱。
一个穷酸兮兮两进的小院子,来往的就没几个下人,风景摆设也平平无奇,看着实在不像是有大钱的样子。
之前沈问秋去广州做生意,结果却因为红巾军而滞留广州回不来的事儿,谭氏也是知道的,因此对靛青所说的赔钱倒也有几分相信。
但是,谭氏还是下意识地觉得沈问秋是故意装穷。她从不惮以恶意揣测别人。
可虽然她觉得沈问秋是装穷,但逮不着人也没办法啊。
当然,若是没别的法子了,谭氏才不管沈问秋怎么躲,她就每天在沈问秋住处外面守着,一刻不停地守,她就不信守不到。而一旦守到,她便是撒泼打滚,也得逼着这个小叔子拿出钱来。
但是,这会儿沈家来钱的门路却不止沈问秋这一处。
除了沈问秋这个滑不溜手的小叔子,谭氏更中意人傻钱多的镇国公府。
因为陆澹的态度,沈家想从镇国公府打秋风,可比从沈问秋那里抠钱容易多了。
沈问秋这儿,谭氏还得亲自上门,还得跟那个面瘫似的小厮磨缠,要是打定主意堵沈问秋,更是费心费力又麻烦,就算最后堵到了,沈问秋到底有多少钱也是不好说。
而镇国公府呢?这等世家豪门,有钱是不用说的。而且谭氏不用亲自上门,也不用撒泼打滚,只要哭诉几句,将沈家如今的难处无限扩大,爱面子的镇国公府就会自动乖乖地给他们送钱。
于是,比较了从两边弄钱的难度后,谭氏果断暂时放弃沈问秋这边,而是专攻镇国公府。
谭氏暂时放弃了,沈问秋这儿也终于清净了。
与沈问秋的宅子只有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宅子里,沈问秋正端坐在院中的凉亭,品茶赏花,悠哉悠哉。
宜生看着这个人,扶额。
“三爷,无事的话,您……该回去了吧?”
这些日子谭氏之所以堵不到沈问秋,倒不是他费心躲着谭氏不回家,而是……谭氏一来,他立马就跑到墙边,架副梯子,蹭蹭翻到宜生院子里。
宜生简直哭笑不得。
谭氏在那边灰头土脸地满院子找人的时候,沈问秋就在隔壁院子里喝茶读书赏风景,谭氏能找着人才怪呢。
宜生很清楚,被谭氏和沈家那帮子人缠上会是什么后果,所以她也就默默地做了藏匿沈问秋的帮凶。怕遇到谭氏等人引起怀疑,每次出门她还特意坐在马车里从后门走,避着谭氏等人走。
时间一久,总找不着人的谭氏果然偃旗息鼓,从沈问秋的最新消息看,如今沈家人是一心一意讹上镇国公府了,如此一来沈问秋这边也就松了一口气。
然而,谭氏不来了,沈问秋却爬梯子翻墙上瘾似的,每次也不走大门了,隔着墙招呼宜生这边一声,那副最近使用频率超高的梯子便又架在了墙上,蹭蹭几下,人又过来了。
人来了,他也不打扰宜生,自个人就能给自个儿找事儿做,七月在时就陪七月玩儿,七月不在他自己玩儿,看宜生闲着没事儿了,就特不要脸地凑上去,谈天说地拉近感情,其目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偏他平时并不打扰宜生,亲近宜生却不过度,让宜生也没话好说。
但现在谭氏都不上门了,他还整天翻墙爬梯子,连喝口茶都喜欢在宜生这儿,宜生就忍不住委婉地赶人了。
一听宜生这么说,沈问秋叹息一声,看着茶几上那一整套名家出品的名贵茶具,一副惋惜模样:“唉,我这人就是毛病多,喝茶用惯了这套东西,猛然不用了还不习惯,这才天天来打扰你。”
“也好,我就先回去吧,那普通器具也是能喝茶的,只是不那么舒坦罢了,忍一忍也是可以的。”
他装模作样地起身,看着那套茶具的眼神依依不舍。
宜生惊讶:“这茶具三爷不带走?”
沈问秋幽幽看她:“我那大嫂别的不行,眼光却是不错的,什么值钱什么不值钱一眼便知。”
一旁的靛蓝听地嘴角抽抽,但还是十分配合,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是啊夫人,您不知道,以前还在伯府时,每次大夫人到致远斋,看到什么值钱的,定然会拐弯抹角地讨要。她那双眼可尖了,一看三爷用什么好东西,就觉着三爷肯定是发大财了。”
“虽说现在她暂时死心了,可万一啥时候杀个回马枪,到时候三爷倒是好躲,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时想不起来也不好藏呀,到时候让大夫人看到了,顺手牵羊弄走倒是小事,若是她因此认定了三爷手里有钱,以后日日上门纠缠,那才叫烦心呢!所以之前一听大夫人登门,我立马就让靛青把那些好东西都藏起来,平时在自个儿宅子里都不敢用。”
靛蓝就差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谭氏的过往劣迹,又一副心疼的模样道:“唉,可怜我们三爷,在自个儿宅子里却不敢用好东西。后来我想着在自个儿院子用不了,那就在您这儿用呗!这才把这些东西陆陆续续地挪过来,也让三爷在夫人您这儿能轻松轻松,用用平常用不了的东西。”
靛蓝这一番唱作俱佳,真情流露,简直没有分毫作伪的痕迹。
沈问秋脸上表情还绷着,私底下却悄悄给靛蓝竖了个大拇指。
而这主仆俩一唱一和,却把宜生说地一愣一愣的。
宜生还真没去隔壁沈问秋院子里去看过,但她这个院子倒的确是布置的极好的,陈设景物不说,各项用具都是一等一的。
这些陈设用具有些是她自己添置的,还有些却是最近沈问秋陆陆续续搬进来的。
因为谭氏总是上门,沈问秋屡屡翻墙,他在她院子里喝茶读书处理生意公务,于是惯用的东西也就一件件儿地也搬到了她这里,翻墙离开时也不带走。她还以为只是沈问秋用不惯别人的东西,没想到还有防着谭氏的意思?
只听靛蓝那话,沈问秋简直憋闷极了。
有钱不能花,有好东西不能用,这可比锦衣夜行还让人郁闷。
不过……宜生看着沈问秋一本正经的脸,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为了防谭氏把好东西藏起来,这事儿兴许是真的,但——若说沈问秋因此就用不着好东西,非得躲在她这儿才能用,如此憋屈可怜,那纯粹扯淡。
就算真是如此,那也是沈问秋故意的。
如今宜生也算对沈问秋有了解了,虽然猛然被靛蓝唬地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主仆俩是合作卖惨呢。
偏偏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还不好意思揭穿他们。
宜生扶额,选择了闭嘴。
于是,哪怕谭氏不来了,翻墙的人依旧照翻不误。
那副立下汗马功劳的梯子每天被架在两座宅子之间的院墙上,而宜生院子里,属于沈问秋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谭氏这边放弃了从沈问秋身上抠钱,自然就要在镇国公府上使劲儿下功夫。
于是,镇国公府那位管家最近简直烦不胜烦。
之前管家已经按照陆澹的意思,给沈家送上上万两的银子,帮着沈家重新找了处宽敞气派的大宅子,又买了些□□好的下人,还帮着沈家人用剩下的钱开了两家小铺子,买了一千亩地。
这样一通忙活,沈家俨然又是一个小富之家,虽然比不上以前,但却肯定衣食无忧,沈家但凡上进点儿用心过日子,等到三个月后,依旧能体体面面地送沈青叶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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