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不去做饭,凑在这里嘀咕些什么呢?”小九拎着鸡从外面回来,正瞧见了这两人,随手将鸡甩给了老白,“炖些鸡汤,只留汤,鸡肉还是同原先一样,捞出来做葱油鸡。”
“九哥,你都连着喝了五天的鸡汤了。”老白嘻嘻笑着,问,“这到底是你要喝,还是给屋里那人喝的?”
小九瞪了小吉一眼,心知也瞒不住他们,便说:“这事不要声张,否则再招惹来那些官兵,咱们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他不再多说,小吉和老白虽心中有些惴惴,但既是小九留下的人,他们也不敢反对,只是担心此人,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才被人追捕的。
小九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外,云彻其余的一切,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于他而言,他们不过萍水相逢罢了。更何况这几日云彻的伤势渐渐好转,想来过几日他便会离开此处,以后天涯两端,他们之间也不会再有牵连,又何必去打听那么多呢。
这一晚,小九照例给云彻喂了些饭和鸡汤,又给他伤口敷了些止血的药,随后便躺在地铺上,准备入睡。月色如水,透过窗户照进小屋,小九翻了个身,只听云彻唤了他一声,低低说道:“小九,我有一个请求。”
“唔?”
“那个……我想沐浴……”云彻低低说道。
也难怪,这都过了好些日子了,小九只顾着照看他的伤势,并未想到他也要沐浴更衣这件事。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小九起身给云彻烧了一桶热水,帮他准备好了沐浴的东西。
“你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说着,小九便要转身出门。
“哎,小九……九哥”云彻喊住他,“我身上有伤势,你可能帮我?”
“帮你?”小九的脸莫名有些泛红,“你的伤不是快好了嘛!”
云彻指指自己的背,回道:“伤虽快痊愈了,但还是隐隐作痛,行动仍颇有不便。咱们都是男子,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怕羞?”云彻清朗双眸看着小九,嘴角含笑。
“谁说我怕羞?”小九转过身,走到云彻身旁,“也是,大家都是男子,不过帮你洗个澡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吧!”说着,就开始动手帮云彻宽衣解带。
这几日小九帮云彻疗伤上药,也没少替他宽衣。可小九如此不拘,倒令云彻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没一会儿,云彻的上衣便已被小九脱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近的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云彻温软的气息扑在小九脸上,他微微愣怔,那一瞬脸上闪过两抹红晕,可旋即便又恢复了正常。
云彻的身子有些僵住,可双眼却一直望着小九。这几日他心中一直有疑虑,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
小九拉过云彻的裤带,手却停在那里,正在这时,只听外面小吉叫道:“九哥,有人找你!”
小九像遇到救星一般,忙往屋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云大哥,对不住啦,这忙我帮不了,我让小吉来帮你!”
云彻看着小九匆匆落跑的背影,想起刚才自己戏弄他时他的窘相,不由哑然失笑。
这时候居然有人来千杯居,小九问小吉:“什么人找我。”
小九的神色有些严肃:“不知是什么人,把脸包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小九从衣兜里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小九,“出手很阔绰,点名了要找掌柜的。九哥,瞧那模样不像是什么好惹的。”
小九掂了掂金叶子:“无妨,既肯给钱,那便是有求于我们了,走,瞧瞧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大家多多支持吧!另外,这个封面真的好难看,有大师帮忙做一个吗??
☆、第2章 生死劫
小吉说的不错,来人全身着一件黑色斗篷,脸也遮了起来,静静坐在酒铺长椅上,身上佩剑,看起来应是个武功不错之人。
“你找我?”小九走到来人对面坐了下来。
他仍是低着头,沉沉说道:“掌柜的酒铺近日是否有位年轻男子住在这里?”
原来是来找云彻的,小九不知他是敌是友,便道:“酒铺就我们三人,年轻男子便全在这里了。你要找哪个”
来人抬起头,两道犀利如剑的目光直盯着小九:“问的自然不是你们三个,那公子着黑色锦衣,身长八尺,他在哪里?”
小九不喜欢被人用这种硬邦邦的话质问,便也硬邦邦地回道:“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请回吧,咱们酒铺也要打烊了。”
回音刚落,对面那人手中剑已出鞘,还没等小九回过神,剑已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不说,我便找不到了吗?”
此人劲道大得很,小九被他拿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觉冰冷剑锋顶住自己的喉咙,呼吸都被扼住一般。
“玄义,不得无礼!”
云彻不知何时也来了,黑衣人一见云彻,立刻放下手中剑,直直跪下,神色甚是恭敬:“公子,属下来迟了。”
“不迟,我无碍。”云彻将黑衣人扶了起来,指着小九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玄义,你刚才太无礼了。“
玄义立刻又朝小九跪下,说道:“刚才是我冒犯了,还望掌柜的见谅。”
小九摸摸自己的脖子,这玄义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转变得还真是快。看来他应是云彻的人,至少不会对云彻不利。
“小九,我有些事情想单独问问玄义。”
小九点点头,他不想知道也不想介入他们的事。月色正好,也没什么睡意,小九把说话的地方留给了他们,自己踱步出去。酒铺西面是一片湖水,浓浓月色下,湖水幽幽。小九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怀里摸出一支短笛,吹了起来,乐曲清幽,倒是适合这样的情境。夜风阵阵,好不惬意。明月、清风、短笛,使这夜晚变得颇有几分诗意。
一曲吹罢,余音犹在。小九在湖边草地上躺下,很久没有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铺了。今日是十五,天上的月儿都是圆的。他离家已有两年,虽在外磨砺出了乐天知命的性格,但每每见到月圆,却总还是会想起家中的人。而每当这时,他也总会忍不住问自己:“是要赌气任性到什么时候,才会回去。”可睡一觉,第二日便又觉得自己就是小九,过得就该是这样的日子。于是,日复一日,他把千杯居当做了自己的家,把小吉、老白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看不出你这样一个人,还会有心事?”云彻不知什么也来到了湖边,坐在小九边上,也一起躺了下来。
小九翘起腿,不屑道:“是人都会有心事,难道你没有吗?”小九坐起身子瞧了瞧四周,好在只是他一人,那个凶巴巴的玄义并没有跟来。
“情由心生,化在曲中便真真切切。刚才你那一曲,听得出来,你是有所思。”
小九被他戳中心事,低头不语。
“我过来找你,是要与你道别的。”云彻轻叹一声,“此番我死里逃生,多亏了你,只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在此地逗留,必须要走了。”
“好啊。”小九回道。
云彻听他语气爽快,仿似松了一口气般,不由问道:“你真那么希望我走?”
“你要走自有你的理由,你我萍水相逢,分别后也不必彼此怀念。”
“不必彼此怀念。”云彻苦笑,“你倒是冷心冷性,只是看你对小吉、老白,又似不该是这样的人。我说过,待我做完自己的事,我一定会报答救命之恩的。”
“你何时走?”小九问。
“越快越好,只是走之前还需你帮个忙。我需要一匹快马,明日可能陪我一起去趟马市?”
马市里的人小九是极熟悉的,选马也不是什么难事,第二日一早,小九便陪着云彻一同往马市去了。小九不喜欢玄义那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面孔,云彻便让他不必跟随。
马市的人见小九也都热情地唤他九哥,小九领着云彻看马厩里的坐骑。
“若行长途,须得老马,脚力还要好。”小九指着一匹毛色乌黑的马儿,“这匹最合适,走山路都不用惧。
云彻瞧了瞧,这黑马看起来并不比其他的马儿健壮,甚至看起来有些精瘦,云彻有些怀疑:“此去京城,路程虽不算远,但也需一番跋涉,这马当真能行?”
小九拍拍马背,说:“我自小和马在一处,对马最是清楚。别看它不起眼,这种老马不仅识途,而且耐力极好,别说带你回京城,就是再到云水镇走个来回都没问题!”
他这般说,云彻也不再多问,扔出钱袋给马市的人。
“就要这匹!”
“好嘞!”马市的伙计接了钱立刻帮云彻将马牵出来。
“你是开酒坊的,怎的和马市的人这般熟悉?”云彻眼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低声向小九问道。“那日你救我之时,知道如何引开那些马,刚才你说你自小就和马在一处,一个酒坊掌柜竟会懂的这么多,令在下好生好奇。小九,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九知他刚才所言太多,心下懊恼不该答应带云彻来此处,他回道:“还是那句话,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过问你的事情,你也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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