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遥想得出神,却没发觉胡伯正静静站在身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额头。
“丫头……呃,秦姑娘,你何时学会的花卉种植,能将花照顾得这样好,应是费了许多功夫的吧?”胡伯试探的问道。
秦梦遥习惯性的摸摸额头,“胡伯,您还是喊我丫头好了,秦姑娘这三字听起来实在别扭。这种花本来就没多大难度,胡伯您想得太多了!”自打一早,她便觉得胡伯话中有话,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这会见胡伯死死盯着自己,心里不由一阵发毛。
“丫头,你额头上这道疤痕……”胡伯说着抬手指指自己额际正中心的位置,秦梦遥抬手摸摸额头,这疤痕其实并不明显,平日用刘海遮住,旁人根本不会注意,可这二日实在炎热,秦梦遥便将刘海尽数梳起露出了额头,若非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有留疤的痕迹。
秦梦遥倒也并不在意这些,她曾刻意同过去的自己比较过,无论脸颊还是身段,都比之前世的曼妙许多,所以虽说有些许小瑕疵,却也不影响美观,可今日听胡伯提起还是微微有些别扭,毕竟爱美是人之天性。
可至于这疤痕的来历,她却毫不知晓,心中正盘算着胡编个理由搪塞过去,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口,便见门口忽的闪进一个黑影,三两步走到秦梦遥面前,“刘妈热好了早饭,就等你们了!”
“你,能看见了?!”秦梦遥又惊又喜的死死盯着南程莫的双眼,奈何南程莫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板着一张臭脸,一把拉过秦梦遥的手,紧紧抓在手中,这才转过脸,神色不豫的瞅了胡伯一眼,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胡伯识相地哈哈一笑,退出门去,房中只剩南程莫抓着秦梦遥不放,秦梦遥仍旧沉浸在南程莫复明的兴奋中,根本没意识到南程莫的反常,再说平日南程莫便冷着一张脸,秦梦遥早已见怪不怪,若是逢见他一脸笑眯眯地迎上来才叫稀奇。
“你一个女子,同个大男人单独呆在房中成何体统!”南程莫想起方才胡伯抬手欲摸秦梦遥额头的举动,可这女人还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要不是自己看见出面及时制止,岂不让那老头儿占了便宜去,登时气的肝火直往头上涌。
“嘿,我说你这人真是奇怪,眼睛好了旁人高兴还来不及,你倒好,反而劈头盖脸先凶起来!胡伯一大早便帮我忙东忙西,不过站在这房中休息一下,在你眼中却成了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什么逻辑!”秦梦遥平白受这一场委屈,心中自然不甘,一把甩开南程莫的手,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亏得你还是知书达理的公子,胡伯再不济也算得上咱们的长辈,你方才那言论,说得难听点,便是大不敬,哼!”
南程莫眼睁睁看着秦梦遥甩手离去,心里的怒火瞬间坠入冰谷。
他早上一睁眼,朦胧中突然发觉眼前的光亮,而面前事物突然变得清亮如昔,他喜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第一反应便是要寻到秦梦遥给她一个惊喜。可当他看到胡伯将手伸向秦梦遥时,原本的喜悦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怒意所笼罩,他冲进去,猛地将秦梦遥拉到自己身边。
可那女人却不肯领情,甚至还恶言相向,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南程莫越想越气,胸中发闷,脚底一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待平静下来,他想到方才那失态的一幕,懊悔又羞愧的抱着脑袋,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平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自己,每次与秦梦遥扯上关系就变得不像南程莫,反而更像个热血无知的小儿!
南程莫本想来同她分享自己重见光明的喜讯,却又变成一场吵嘴不欢而散,这个女人无贤无德脾气又烂,除了种得一手好花,简直一无是处。可偏偏家中上下都对她极为敬服,甚至连当初对她颇有微辞的宇文宇武兄弟也虔心诚服,而且自己生病,她也未曾抱怨一句……
想来想去,南程莫心中反倒越发惦记起这小女子的好来,虽说,有时她的伶牙俐齿着实令人头痛不已……
“老天,我究竟在想什么,那样一个女人,不行不行!”南程莫被脑袋里莫名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拼命摇头要将这念头从头脑里甩出去,两人同床共枕这近半年时间,南程莫都未曾起过这样的念头,可这会儿竟然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惊得他猛然起身,百抓闹心地在房中兜转几圈,急忙忙欲往方圆房中走去,可走到门口又止住脚步,“使不得使不得,我一定是病了,才会有这种奇怪念头。”
他虽这样劝慰自己,可内心却煎熬难忍,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必定要倾诉出来才能痊愈,能够理解自己的,也非方圆莫属了。
南程莫慢腾腾走到方圆门前,刚迈进左脚,抬头便看见秦梦遥坐在正对的椅子上,同方圆商议事情。见到南程莫,秦梦遥脸色刷的一变,站起身便向方圆告辞,看都不看南程莫一眼,便径自出了房门。
“大哥,听说你眼睛痊愈了,实在太好了!”方圆拄着拐站起身,仔细看看南程莫的眼睛,看见南程莫微微点头,竟激动的眼圈发红鼻头酸楚,“那些日子嫂子为了你的事可没少操心,刚才还说要摆酒席为大哥庆祝一番呢!可是,嫂子今早好像不太高兴,你们,没事吧?”
“刚才你也看到了,”南程莫苦笑,“方才我就说了她几句,她就又开始生气了。”
南程莫将方才在大厅中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方圆听,心中又是懊恼,又嫌秦梦遥不自重,语气中反倒越发显得酸溜溜。
“难道就为这事?”方圆神色古怪地看着南程莫,想笑却不敢笑,憋得肌肉一跳一跳,煞是难过,“我的大哥呐,难道你没闻到空气中那股浓浓的酸味?”
南程莫大手一挥,“我这正愁得很,你还拿我打趣,严肃点!”
“大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方圆无奈地点点南程莫的胸口,“我看你是喜欢上大嫂了吧!”
“你开什么玩笑,我脑子被门挤了,我会喜欢她?”南程莫瞪大了眼睛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
方圆似看外星人般看着一反常态的南程莫,眼神却是极为明了,看南程莫的表现,他必早已对秦梦遥心生倾慕,奈何却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对于这二人的名义婚姻,方圆早已从南程莫口中有所了解,毫无感情的婚姻不乏其数,可像南程莫这样万般不肯将就的却是极少,不过以南程莫的个性,能够对一个女子倾心,着实令方圆大吃一惊。
倒不知秦梦遥心中做何想法,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却似男人般挑起家庭的重任,许多事情甚至令方圆都自叹弗如,她素日对南程莫的照料,方圆都看在眼中,可她对身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从不与人龃龉,如此一来,反令人猜不透她对南程莫究竟是何种感情。
“那个女人,毫不知礼数,不从妇德,只知花花草草,动辄开口顶撞,你说说看,这样的女人怎可能讨人喜欢!”南程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故意整整衣襟,重又端坐在椅上,口中不忘刻薄秦梦遥两句,可说来说去,也只想到这几点,说完假作理直气壮地看着方圆。
方圆看着颇为孩子气的南程莫,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考校稍许,索性壮着胆子道:“大哥,大嫂对你如何,方圆刘妈还有双点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自从您病后,大嫂为您跑前跑后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就冲这份心劲,您要是真喜欢上了大嫂,那也是理所应当。您想呢,像她这样肯吃苦又肯顾家的女子可是极为少见,若是在城中那些小姐姑娘身上,恐怕早就哭着喊着回娘家了,她不但不嫌弃,还费劲心思想法子挣些银两养家糊口,您还别说,像大嫂这样有能耐的人真是少见,我就没见过一个女人单凭自己实力就大赚一笔的,大哥,说实话,您这可是捡到宝了!”
南程莫听得一愣一愣,他都不知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竟有这等本事,单是听方圆说的这通话,他都有些动心了,再加上自己本来心底便有些摇摆不定,这会只得讪讪地接了方圆的话,“就算是我有心,可她无意,自然还是竹篮打水,罢了罢了,提起她就心烦!”
“咦,大哥以前可不是这样,”方圆自知二人有戏,又岂肯轻易放过,于是故意扯开话茬,“我记得以前大哥做事雷厉风行,从不犹犹豫豫推三阻四,只要心中有了决断便定要想尽法子达成目标,怎么现在反倒像个女人一样,凡事都不肯正视自己,大哥你究竟怎么了!”
南程莫听方圆竟说自己像个女人,不由横眉倒竖,心中升起一团火气,却极力忍着听方圆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方才这话说的有些过火,可是方圆见大哥这样,心里实在难受,大哥,你既然喜欢大嫂,为什么不肯去承认,你明明对大嫂有感觉,为什么要去刻意回避,大哥看你变成这样,我真的好失望。”方圆眼中含泪,那个曾经处事果决干练的少年,却变成今日这幅模样,纵是南老爷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吧。
见南程莫低头不语,方圆心知那番话定是起了效果,于是趁热打铁,心中已打好算盘,无论如何,要将二人撮合为一对伉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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