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平满意的看看南程莫,听说那个女人竟然跑到京都来了,倒也是个有胆识的,若是他能将这胆识用得恰到好处,不失为一件好事。而且看家里老爷子的意思,怕是也好事将近了……
几个人各怀心思,不咸不淡看完舞龙,终于如释重负散了场,霍景平迫于老爷子的命令,只得与南程莫一同返回霍府后,才又寻机会出了门同那群狐朋狗友四处寻欢,至于霍秦两家的好姻缘又平添了诸多爆料。
名医虽没寻得,但在尤家的帮助下,二愣子显然较往常安静了许多,秦梦遥将京都的医馆几乎都寻了一遍,能治病的请不起,请得起的却医术了了,秦梦遥无奈只得先从凤丫头处着手,教她如何安抚二愣子的情绪,竟颇有效用,倒叫秦梦遥省了许多心。
自从路遇南程莫之后,尤子期便格外注意秦梦遥的情绪,但凡外界关于秦霍两家联姻的传言通通不得传入院中,尤其过了初十之后,甚至连霍府内的下人都传出了好事将近的消息,想来此事也非人们信口胡言,尤子期心头渐渐沉重起来。
可秦梦遥却如同无事人般,每天淡定的教完悠悠功课,便换上男装到医馆前转悠,直转得同附近几家医馆的小厮聊成了熟人,关于圣手神医之类的传说听了无数,可对于神医的踪迹却始终毫无进展,每每问起便是闲云野鹤飘游无定,直到后来,秦梦遥听到传闻也权作故事来消遣,倒是添了许多乐趣。
薛文佩寻了京都的大媒人,进了二月便开始张罗着到秦家提亲,速度之快,十五之前竟已然连小定礼都下了,对于这一切南程莫半个字反对都没有,霍府上上下下在薛文佩的禁令下,将南程莫瞒的严严实实,甚至连他身边的小厮都没敢透出半个字。就这样霍家派人到灵谷寺合完两人生辰八字,算好良辰吉日,只等着五月初十将秦洛芙迎娶进门。
后来南程莫又往遇见秦梦遥的那条路上晃了好多次,却再没见到秦梦遥的踪影。霍双城身子开始时好时坏,言语中总流露出要他继承家业的意思,可南程莫不置可否,他惦记着在石塔村的小家,他想回那个带给他开心的地方,可是又不想让秦梦遥继续在那样的环境中受苦受累。可他没想到继承家业的唯一前提是,必须要先成家,这是霍家自祖上便传下来的规矩,纵然霍双城也不能违背。
小定礼后,秦洛芙便再未在霍家出现,南程莫着实轻松了一段时间,这些京都的女子个个娇生惯养,全无秦梦遥的自然洒脱,想来同她一道,才是真正的轻松自在,所以当他听到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然同秦家那位小姐定下亲事时,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薛文佩借口太忙,不肯理会南程莫。而霍双城又犯了哮喘,连续几天躺在床上说话都嫌困难,南程莫只觉自己像只困兽,在这样的大门大院中,坐等他人宣判生死。
南程莫拧着眉头,提笔落墨准备将自己面临的境况告知秦梦遥,可思来想去,废纸扔了一地,终于只简单写了三两句报安语,语中不冷不淡像极他的表情。纵然他解释了又如何,难道要逼她离开自己不成?
可若自己真的娶秦洛芙为妻,自己便是罪大恶极,重婚一罪且不提,辜负贫贱妻,只此一条也足以令世人唾弃。糠糟之妻不下堂,他亦不愿做那负心郎,可事情已然由不得他。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一位自称来自普兰城的旧人找到了他,是尤子期,正是那人在秦梦遥身边之人。南程莫看到尤子期稍稍惊讶片刻,心中略有明了,他喝着店家送上的龙井茶,口中的苦味一直蔓延到心里。
“梦遥,她还好吗?”南程莫打破僵局,鼻头腾的红起来。
“她好不好,与你何干。”尤子期本想好声好气的同他说这一场,可想到秦梦遥当日受伤的表情,一股恶气不由从腹中升起。
“呵呵,她是我的妻,”南程莫话说到半截,自觉咽了回去,他的妻甚至连他的信都没有收到几封,这一切,分明他才是恶人。
“哼!你还记得她是你的妻,若是我没记错,您现在可是板上钉钉的秦家女婿,这一人两妻,可真真是齐人之福。”
南程莫如兜头受了一盆冷水,直凉到脚心,“这事,你听我解释,关于定亲之事,我实是不知情,梦遥于我有大恩,我在狼心狗肺也断不能做出这样悖德之事!”
“要解释你同别人解释去,我没空听,今日我只问你一件事,秦梦遥究竟还是不是你的上堂妻,若你如今攀了高位,嫌弃她出身贫贱……”
“我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永远都是我的妻,是我拜过天地跪过父母的正堂妻!”南程莫信誓旦旦,可他怎会忘记刚成亲时他是怎样对她,如今又添了这件,秦梦遥她能原谅自己吗?
“跪过父母,你说的是哪个父母,活着的还是死了的,死了的当然不会开口证实你究竟拜没拜过。只是我想提醒你霍大公子一句,在大雷国,停妻再娶,你应知是什么罪名,我不希望你连累梦遥。”
尤子期顿了一顿,见南程莫脸色惨白,冷笑一下,“若是你真心为梦遥着想,要么将她堂堂正正接进将军府中,要么,就不为人知的和离了吧,毕竟如今那位秦家小姐还不知道,能娶那样一位要才貌有才貌,要家世有家世的女子为妻,对于霍大公子当然是只有好处。”
南程莫惨白的脸透出灰败之色,他想带秦梦遥堂堂正正带进将军府,可是他总怕时机尚未成熟,怕她会受伤,怕她应付不来,可是哪知半路杀出一场婚事,上上下下都只瞒着他,分明……他生生打个激灵,他纵使放弃霍氏之子的位置,也不能放弃秦梦遥,他即使一无所有,能有那个同甘共苦的女人在身边,也是好的。
“让我带她走吧,离开京都,再也不回来,”南程莫说完,连日来积压心头的沉重突然变得轻放起来。
尤子期眼色怪异的看他一眼,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没想到堂堂的霍大公子想法如此可笑,你以为以你的身份离开京都就完事大吉?如此一来,你只会连累得秦梦遥与你一道****提心吊胆,你若舍得,我,”尤子期咬牙,可后面那句我可舍不得无论如何都没能说出口,她现在还是他的,夺人所爱的事,他做不出来,可是天知道他多痛恨面前这个男子。
“这个长子之位,我宁可不要!”南程莫双手紧紧攥起,又缓缓松开,他眼睛盯着尤子期,“为了秦梦遥,我可以放弃所有。”
“贫贱夫妻百事哀,放弃如今优渥的生活,重新回那个破旧的小村庄,粗茶淡饭,你确信你不会后悔?”尤子期掩饰着震惊与浓浓的酸楚,他很清楚南程莫说这句话的意义,好比让他为一个女人而放弃锦衣玉食的悠然生活,无疑是场巨大的考验,若是他,他会不会毫不迟疑的放弃?
“那样的日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相反,我反而享受那样的日子,无数次我梦见在村子里的日子,虽然清苦,但过得安心。”南程莫心中有了念想,语气渐缓。
“只怕这都是你一时心血来潮,不如你再回去仔细想想,或许过几日会改变想法也不一定,更何况婚期还有两个多月,临时取消婚礼,对于霍家对于秦家都不是光彩的事。”尤子期压压腮边狂跳的肌肉,告辞转身离去。
尤子期刻意避了秦梦遥几日,却被秦梦遥截了正着。
“离家一个多月了,可七叔口中的名医怎么还不出现,我记得他说那怪老头这两个月都呆在京都的,不会是不肯见我们吧?”秦梦遥苦恼地一股脑倒出来。
“怪老头?哈哈哈,人家好歹是名医,七叔那老头子怪就罢了,你不用把所有名医都冠上个怪字吧,”尤子期忍不住大笑。
“有些人只要有些名气就爱摆谱,还神神叨叨,你说别人找你看病不就是因为看得起你嘛,还非得装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不过也是,不怪的人怎么会有名气呢,要是规规矩矩做人做事,顶多也就落个迂腐好人的称号,这个好人卡实在是太好用了。”秦梦遥一通唠唠叨叨,说得尤子期乐不可支。
“这么说来,你也是个怪人,将来说不定就成了名也说不定,几十年后被人送个花神的称号,你也得避世不见那些闲杂人等了。”
“哈,就我还花神,花泥还差不多,不过也好,化作春泥更护花,更有价值。”
秦梦遥话音未落,尤子期的脸色便有些不自在,“呸呸呸,什么花泥春泥的,还是花神好听,多吉利,以后再不能说这样不祥的话了!”
“你还在意这个,这个迷信,生生死死本就是自然规律,人生来就是……”秦梦遥将那些现代的想法一股脑倒出来,却被尤子期一把捂住嘴巴。
“够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尤子期别扭的说完,触电般松开捂在秦梦遥嘴上的手,猛地转身,掩饰着突然变得通红的脸颊,也不再说话,脚步飞快的往外走去。
晚饭时,厨房送来的饭食明显比往日更加丰盛,秦梦遥明显觉察前往送饭的仆从的暧昧眼神,纵使再迟钝,她也无法无视尤子期那从不曾掩饰的喜欢,可是,那个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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