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遐心底一阵冷笑,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多谢皇上。”
“不提国师的伤心事。国师方才说有要事禀告,何事如此重要,说来听听。”
“是,皇上。”
华遐将从到安阳县开始,一直到前几日的遇刺,事无巨细的说给凌昀听。
待说到前些时日在峡谷遇到的刺客时,她从袖中掏出一枚飞镖,递给凌昀,说道:“皇上,这便是从那被灭口的刺客身上取下的飞镖。”
凌昀方才听闻华遐说了灾区发生的事时,本就已经有了怒意,此时再见到这飞镖,脸上的怒意更深了。
在凌昀的心中,华遐是他的宠臣,针对华遐,就是针对他。现在,手中飞镖传来掌心的冰冷,一直蔓延到他的内心深处,他感受到了危险。
“对于这枚飞镖,国师有何看法?”凌昀举着飞镖,仔细的端详,想要发现一丝的端倪。然后除了觉得这飞镖极其怪异以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微臣觉得此飞镖极其怪异,但是却从未见过。单凭这一枚飞镖,也无法入手。”
华遐如是说道,她现在将这一切禀告凌昀,便是先发制人。有朝一日,她会武艺的事暴露,她在凌昀这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凌昀见此,右手握住飞镖,重重地拍到案桌上,怒道:“乱臣贼子,都该诛杀!”
华遐听闻凌昀的话,心一紧,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不是乱臣贼子,也被诛杀了。
她望向凌昀的眼神,充满了恨意,但那只是一瞬间,她很快低下头,紧紧的握住双手,很快就感觉到手心的潮湿。
“国师。”
“国师。”
凌昀连唤了两声,华遐才抬起头来,凌昀继续问道:“国师为何失神?”
华遐的贝齿紧咬着嘴唇,低垂着眼帘,压抑着声音的颤抖,“微臣是在思考,那隐藏的人是谁。”
凌昀皱着的眉头瞬间展开,笑着说道:“朕还以为,国师是被朕吓到了。”
华遐忙拱手道:“微臣失态了。”
凌昀一抬手,示意华遐不必多说,他继续说道:“接下来,国师有何注意?”
华遐道:“微臣愿意以身作饵,诱蛇出洞。”
凌昀见华遐神色真切,立即大加赞赏,“国师为朕的江山做的贡献,朕一定会铭记在心。”
华遐心里极度的鄙视,她十分的厌恶虚伪的凌昀。凌昀今日说的话,一次又一次的激起她心中强行压抑住的仇恨。如果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极端的事。
于是她便站起身来,拱手道:“皇上,微臣欲去丞相府吊丧,若皇上无事,微臣便告退了。”
可是凌昀却摆摆手,示意华遐继续坐下,道:“国师不必如此着急,朕与国师,有一月有余未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华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无奈的坐回去,道:“是,皇上。”
“国师,朕为何会觉得,你时而仇恨朕,时而厌恶朕呢?”凌昀直勾勾的望着华遐的双眸,严肃的问道。
华遐心里一惊,看来她还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立即忙慌的解释:“皇上龙颜,微臣不敢正视。皇上乃天之骄子,微臣敬畏还来不及,又怎会仇恨、厌恶呢?”
凌昀严肃的表情骤然消失,随即出现的是开怀的笑容,“朕是与国师玩笑的,看把国师紧张的。”
华遐一脸的诧异,眉间手心是微凉的细汗,心底却是想立即把凌昀杀了的冲动。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凌昀又继续说道:“国师方才说要去丞相府?”
“是的,皇上。”
“卫丞相这一走,朕又损失一只臂膀。可是国不可无相,国师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微臣心中也暂无合适的人选。”
凌昀叹气,道:“若晋国多有几人如国师一般,朕的江山,何愁不稳固啊?”
“皇上过誉。”华遐拱手道,心里冷笑,如果晋国真有几人如她,那凌昀早就性命不保了。
“裴然此次跟随国师前去赈灾,功不可没,国师认为,朕赏赐他什么好?”
“微臣认为,裴然是一个极其有才华的人。做一个翰林院的编修,委实屈才。裴然是皇上的臣,赏赐他什么,自然是皇上说了算。”
“哈哈,国师真是聪敏。又说是朕说了算,却又提到裴然做一个翰林院的编修屈才了,这不是在告诉朕,应该给裴然升官吗?”
凌昀大笑着说道。
华遐道:“皇上过誉,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一个实话实说,朕明白。方才国师说不是准备去丞相府吗?”凌昀含笑着问。
华遐答:“是的,皇上。”
凌昀一挥手,说道:“那国师便去吧。”
“是,微臣告退。”华遐站起身来,拱手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宣阅殿。
身后的凌昀望着华遐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且说华遐走出宫以后,上了华府的马车,吩咐车夫:“去丞相府。”
“是,公子。”车夫见华遐坐稳了,便赶车向丞相而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
“公子,丞相府到了。”车夫将马车停稳以后,才对马车内的华遐说道。
华遐掀开马车的帘子,便见初初迎了上来。
“公子。”
华遐朝初初点点头,又吩咐车夫去一旁等候,主仆二人才走进丞相府的大门。
丞相府守门人,再见到华遐下马车来时,便飞快的跑进屋去向卫夫人禀告了。
因此待华遐走进丞相府的大门时,卫夫人便带着若干人在迎接华遐。
卫眉、卫笛两姐妹虽贵为凌昀的妃子,自然是不用来迎接华遐的。然而,华遐如今深得凌昀的信任,是以,卫氏姐妹也同卫夫人站在一起迎接华遐。
华遐进入前厅,先是向卫氏姐妹行礼,“微臣见过卫贵妃娘娘,见过笛妃娘娘。”
卫眉神色凄凄,低声道:“国师不必多礼。”
卫笛不着痕迹的打量华遐,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息,才说道:“国师才回帝都,便来为家父吊丧,本宫甚是感激。”
华遐与卫氏姐妹今日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太后的寿宴上。那次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觉得多惊艳。
今日一见,华遐便知卫丞相为何要将两姐妹都送入宫中,卫眉娇柔静雅,卫笛明艳动人。一静一动,都是好颜色。
“微臣与卫丞相乃同朝之臣,丞相不幸辞世,微臣自是应来的。”
华遐与众人说完客套话,才在丞相府家仆的带领下去灵堂给卫丞相上香。
“国师。”
华遐正在给卫丞相的灵位上香时,便听到身后有人唤她。
她回眸一望,映入眸子的是一张阴冷的脸,带着仇恨的眼。那仇恨不只是针对华遐,像是仇视所有人。
华遐心里的第一感觉是,她厌恶此人。见那人只是阴沉着脸,却不说过,华遐又回转头,继续上香。
“国师!”
这一声“国师”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华遐的身边,继续说道:“国师不识下官吗?”
华遐不曾看他一眼,疏离而冷漠的说道:“不识。”
“国师果然是位极人臣,自然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华遐非常讨厌此人奇怪而冰冷的语气,于是毫不客气的怂了回去:“我是否位极人臣,你都不在我的眼里。”
说完,手中的香也上完,便准备转身离开了。
“国师请留步。”
然后华遐却视若罔闻,一直走出了灵堂。
在华遐走出灵堂以后,一人从灵堂的另外一个走了出来,“林大人。”
方才与华遐说话的,便是林谦,他冷冷的看着华遐的背影消失,才回头看向唤他的人,拱手道:“笛妃娘娘,唤下官何事?”
卫笛一笑,道:“只是看林大人碰了壁,想来安慰安慰林大人。”
“不必了。原来娘娘喜欢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林谦口中唤着娘娘,面上毫无恭敬之色。
“这是本宫的家,本宫想待在哪里,便待在哪里。难道林大人有意见?”卫眉仍旧一副笑颜,只是那笑意达不到眼底,眼底是满满的不屑。
林谦原本就是阴冷的脸,此时骤然变成黑色。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无论如何努力,即使今天官及尚书,别人还是瞧不起他。
也是因为如此,他连自己最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
“笛妃娘娘说得对。”林谦拱手说道,便准备转身离开。
“林谦,你不要以为你以我父亲得意门生的身份,来操办我父亲的后事,我姐姐就会原谅你。
你做的再多,我姐姐现在根本就看不上眼,你最好离我姐姐远一点,否则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卫笛的声音冷漠而无情,完全不能想象,如此狠绝的话,是从那个明媚的女子口中说出来。
灵堂此时未有吊丧的人来上香,守灵的人也不在,卫笛和林谦说话便肆无忌惮。
“呵,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让她原谅我。你一个不懂得爱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你只适合在深宫里面,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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