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侍卫快速地拖着假内侍的尸体出了宣阅殿。
“国师,你还有何事瞒着朕的?今日一并说了吧。”凌昀又转向华遐问道。
“微臣再无任何事瞒着皇上。”华遐拱手道。
“那你所谓的心疾、虚弱、中毒,皆是为了掩饰你女子之身而撒的谎吗?”凌昀冷冷的问。
“皇上,微臣除了隐瞒自己的女子之身以外,其余的一切皆属实。”华遐道。
“连姓名也是真的?”凌昀笑着问道。
“是的,皇上。”华遐低着头,隐藏嘴角的冷笑,那当然不是她的真实姓名。可是有一天,她会寻回自己的真实姓名,她会做回真正的夏毓婳。
凌昀见华遐除了多了几分女子之态,其他的还和往常一样,便说道:“国师,既然朕已经知晓了你的女子之身,你就不用再害怕朕,不用低着头与朕说话。”
“是,皇上。”华遐道。
凌昀笑着说:“如今朕已经知晓了真相,明日朕便下旨昭告天下,还你女子之身,你将是晋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官。”
“微臣多谢皇上。但是微臣认为暂时不公开微臣的女子之身为宜。”华遐抬起清丽的面容,神色恳切。
“说来听听。”凌昀好奇的说道。
“皇上,方才的宫人,污蔑微臣的目的就是要让微臣暴露女子身份。显然他们在背地里彻查了微臣的身份。表面上看着是针对微臣,实则是为了针对皇上。
微臣认为,如果微臣的女子身份一天没有暴露,他们便会有后续的动作。而我们只要静静的看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就好。”
华遐淡淡的说道,她其实是想知道卫笛的身后之人是谁,是以才将计就计。
“就听国师所言,此事交于你,一定要彻查到底。”
华遐拱手道:“是,皇上。”
此时已是深夜,萧煦在华府里一直等着华遐回来,可是她迟迟未归。
萧煦心急如焚,便来到宫门口继续等待她,两个时辰过去,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他便悄然来到皇宫里面,偷偷地潜进了宣阅殿,正好听见华遐请求凌昀暂时不要公开她的女子之身。
他顿时担忧万分,不知华遐今日遭受了什么,竟然让凌昀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此时华遐平安无恙,便知凌昀没有治她的罪。
他心知此时冲出去,只会给华遐增添负担,于是仍然潜藏在殿内。耐心等待华遐离宫,回去再细问。
然后而华遐与凌昀几番对话以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正在他焦急的时候,又听凌昀开口说道:“国师今日也累了,就在隔壁偏殿歇下吧。”
“是,皇上。”华遐道。
萧煦闻言,心一冷,他当然知道凌昀是在软禁华遐。他来不及细想,又听见了凌昀的说话声。
“不知明日早朝,会有多少折子,是来拆穿国师身份的。”
“皇上,只要对方有动静,我们只需以静制动,抓住对方的尾巴,便能找到幕后之人。”
凌昀点点头。
二人不再继续说话,凌昀便吩咐华遐退下,然后唤出了隐卫,问道:“方才国师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隐卫答:“听清楚了,皇上。”
“去给朕查,看她说的是否是真的。”凌昀冷冷的说道。
“是,皇上。”隐卫领命,快速离去。
去岁,凌昀微服私访,偶遇华遐,被他的才学所惊艳,而他正好无才可以用。便将华遐带回了帝都,而华遐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她表现的才干和能力,至今晋国无人能及。
最重要的是,华遐只忠心于他,不与朝臣拉帮结派,身体虚弱,没有背景,要想在帝都立足,只有依靠他。
是以,他才重用她。
如今看来,去岁的偶遇,定是华遐的精心设计。
此女必定不能为敌,一定要为己所用。他会用尽手段,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
想到此处,凌昀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萧煦在华遐离开宣阅殿后,便跟着她悄悄来到了偏殿。
华遐和衣而眠,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她闭着双眸,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猛地睁开双眸,正欲起身,眼前的人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小嘴,轻声说道:“娘子。”
华遐又惊又喜,没想到萧煦竟然寻到了这里,想必定是担心她担心的紧。
“你怎么来了?”华遐欢喜的问道。
“见你迟迟未归,夫君甚是担心。快给夫君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煦握着华遐的手一用力,华遐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此事一言难尽,你去帮我查查卫笛,看看她今夜在做甚。”华遐轻声耳语,小心隔墙有耳。
萧煦点点头,又问道:“凌昀有没有为难你?”
华遐摇摇头,说道:“目前只是软禁我,但是我会自己想办法脱身的,你自己要小心些,别被凌昀的人发现了。现在徽国与晋国关系紧张,你的出现,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好,娘子自己小心,夫君走了。”
萧煦一把搂过华遐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又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坚定的说道:“娘子放心,夫君一定会来带你出宫的。”
说完,便转身快速的离去。
翌日。
太和殿。
百官齐聚,商议政事。一番上奏,探讨完毕,凌昀正欲退朝之时,下面的一朝臣快速出列,拱手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此人正是工部尚书。
凌昀眯着眼,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冷意,说道:“爱卿上前来说。”
工部尚书往前走了两步,仍然拱手道:“皇上,微臣昨夜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上所说,国师乃女子之身。皇上,此乃欺君之罪啊!”
工部尚书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举在头顶。
凌昀看了一眼身旁的常富贵,常富贵立即下去将工部尚书手中的信拿了回来,呈给凌昀。他快速的看完,脸色越来越冷。
这时,又有一个朝臣出列,头顶着书信,说道:“皇上,微臣昨夜也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上面所写,堂堂国师来一女子之身。请皇上过目。”
紧接着,便是有十来个朝臣陆续出列,皆称昨夜收到了匿名举报信,举报国师乃女子之身,犯了欺君之罪。
凌昀用冰冷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他没有开口阻止。
见再无朝臣出列揭穿华遐的身份,他才开口问道:“还有谁收到了匿名举报信?”
下面无人再回答。
凌昀便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国师的女子的身份,朕早已知道。所以这不算欺君之罪。众爱卿辛苦,也证明了你们的忠君之心,收到了匿名举报信,都如实的告诉朕。”
方才声称收到匿名举报信的朝臣,此时就是面面相觑,尴尬万分。
然而工部尚书坚持说道:“皇上,国师乃女子之身,怎可入朝为官?晋国从没有如此先例。”
其他收到匿名举报信的朝臣也跟着附和,齐声说道:“女子是不能入朝为官的,请皇上撤掉国师的封号,贬为庶民。”
凌昀的脸变成了黑色,华遐所说的都变成了事实。原来竟有如此多的人在针对她,同时这些人针对的也是他。
“朕身为天子,难道要封一个人做官的权利都没有吗?”凌昀厉声问道。
“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但是这天下却是先帝打下的,皇上不能违背了祖制。”工部尚书坚持己见,咬住华遐不放口。
凌昀一声冷笑,开口说道:“既然女子不能入朝为官,那就入宫为妃。从即日起,朕封华遐为敏贵妃,诸位可还有意见?”
“皇上,国师身家不清白,不能入宫为妃,请皇上三思。”
工部尚书边说边跪了下去。
后面的朝臣也有随声附和的:“请皇上三思!”
凌昀气极,随手抓起案桌上的一封奏折,砸向工部尚书,厉声呵斥:“你无权干涉朕的后宫!”
说完又狠狠地扫视了殿内的众朝臣,疾言厉色:“华遐的身家朕已彻查明白,她乃正经人家的女儿,从今以后,她便是朕的敏贵妃。诸位若再有不敬之辞,皆以藐视皇家之罪论处!”
“皇上。”
朝臣见凌昀已经从龙椅上起身,便急声唤道。
常富贵立即用尖锐的声音喊道:“退朝!”然后小跑着跟上了凌昀的脚步。
凌昀怒气冲冲的回到宣阅殿,他不是为了维护华遐,而是发现朝堂上竟然有如此多的朝臣敢与他顶撞。
那些人明着是针对华遐,其实是针对华遐背后的他。
他回到宣阅殿以后,又砸了几个御杯,心中的怒火才消减了一些。
“让国师来见朕。”
常富贵听令,立即去偏殿将华遐请来。
“微臣参加皇上。”华遐拱手道,她因为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男装,所以依旧将秀发束起,一副男子的打扮。
凌昀看了华遐一眼,觉得她男儿装扮也是俊美的。
“国师,真是如你所言,今日早朝,便有十来人声称昨夜收到匿名举报信,揭穿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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