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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 (鸿一菌)


  一时失利罢了,定北候府耗得起。
  李松闻言笑了。
  不再是扯扯嘴角似笑非笑,而是纵声大笑,笑容满是冰冷如霜的讥刺奚讽。
  定北候面色一沉。
  落后一步的小福丁儿却是面色唏嘘,暗道昭武将军笑不如不笑,笑得跟铁树开花似的又稀奇又吓人,忙抖着心肝绷住娃娃脸,颠颠儿上前撑伞,挡住斜入屋檐下的风雪,“昭武将军您悠着点咧,别灌进冷风受寒咯!”
  这一声关切略毁气势。
  李松险些呛着。
  小福丁儿忙又歪了歪伞面,确保把风雪挡严实了,嘿嘿笑脸转向定北候,娃娃脸瞬间阴恻恻,“瞧您老这张老皮黑的,满脸都写着饿文,眼瞅着就是一世不得发迹的贼道像!我家忠叔头先就说了,您老可别再装象了,难看!
  死到临头了不自知,还跟这儿扯什么皮呢?可别再把人话挂在嘴边往外乱喷了,猪舌头撸得都比您老直。人证?欲加之罪?嘿,哪个闲出屁的要跟您老论公道呀?您老可真高看自己个儿!
  眼下也就您老杵着的这块地儿还不知道,外头定北候府刺杀我们王爷、王妃的事儿早闹开咯!刺杀皇子亲王是啥罪责?甭费心问官府查律法了,您老这一大家子,这定北候府,一个都别想活!
  诶!我话还没说呢!您老可得绷着精气神听完咯!今儿这一出,花厅所爆证词都是真真儿的,除了物证,包括您老大儿媳在内的人证、外头帮衬死士的刺客都是假的。您老自己是小人,总不能指望别人对着您老做君子吧?
  讲讲道理嘛!今儿这一环扣一环的,就是为了构陷怎么着?就是为了污蔑定北候府怎么着?您老这条直娘贼的狗命保不住,头顶的侯爵同样保不住。辛苦您老戎马半生咧,这定北候的爵位呀,我们昭武将军会虚心继承,并且发扬光大的。
  您老也算死得其所,能瞑目了!别瞪我呀,再瞪您老那眼皮该兜不住凸眼珠子咯!眼花耳没聋吧?可都撕掳明白听清楚了?咱这坑挖得漂亮不?坑的就是你!瞅啥呢,你瞅啥!”
  再瞅也是死局!
  再瞅也没人再费心费力削你!
  小福丁儿一个白眼翻得极其风骚,正要来个农民揣,才想起一手还撑着伞,只得退而求其次,妖娆一插腰,扬起傲娇娃娃脸往后喊,“江公公、知府大人,您二位且动手吧!”
  本该早就离去的知府大人阴沉着脸现身,手一挥,身着皂衣的衙卫拖着夹板锁链霍霍而上。
  知府大人一侧身,让出江中良同样散发着阴沉气息的身影。
  江中良是监军,代表的是御乾宫,代表的是启阳帝。
  虽然他这监军名不副实,被萧寒潜当打杂的使唤了三年。
  江中良表示心里苦,但他不说,只端着张老太监标配阴霾脸,尖着嗓子慢悠悠道,“杂家最后叫您一声定北候。侯爷,您老请吧?”
  定北候喉头一紧,下颚磕上冰冷的夹板,似无知无觉,只瞠着一双刹那充血的老眼。
  江中良嘿然一笑,朝天抱手道,“乾王殿下已拟定为昭武将军袭爵的密折,不日将送到皇上的龙案,有今儿爆出的腌脏事体在先,这爵位的着落啊,连廷议都省咯。您老气数已尽,且歇口气,少再动那些个不入流的顽囚心思咯。”
  定北候嘴角噏噏,忽然转头看向李松,“有本事,你就亲手要了我的命。”
  杀了他,杀了他这个血亲尊长,看爵位还能如何着落!
  如此激将,丑陋粗鄙。
  不过是败犬乱吠。
  李松想笑,眼风扫到殷勤在侧的小福丁儿,改而扯了扯嘴角,“你,太脏。”
  不配他亲自动手。
  简短回答没气着被押走的定北候,气着了屋内定北候太夫人。
  仆从瑟瑟发抖,“太夫人!太夫人!太夫人中风了”
  “中风又不是中奖!嚎啥呢!”小福丁儿撇嘴,险些直接把太夫人气到去世,随手点衙卫,“哥儿几个再辛苦辛苦,连这老婆子一道,把定北候府的男丁、女眷并下人一块收押走。”
  江中良亲自押解定北候,还得往曲江道去逮定北候嫡次子,是以露完面就火速飘走。
  知府大人哈腰请示李松,“此间事情暂了,昭武将军不必担心后续。您看,您是现下就走,还是”
  李松垂眸沉吟,最终道,“即刻启程。”
  小福丁儿提脚相送。
  定北候府已然鸡飞狗跳,各处客院亦是人去楼空。
  唯独一处,徒然爆发出一阵渐次清亮的笑声。
  袁骁泱以手抵面,白皙手掌盖着眉眼,笑得指尖微微发颤,“好一招连环计,好一出请君入瓮。她要的不是公道,她要的是定北候府的人命,她要的是定北候府的爵位。她根本没想过要对薄公堂。袁家”
  袁家在她眼中,在小丫头眼中,原来根本不屑一顾。
  他要想一想。
  好好想一想,不然这般了结完恩怨,岂非太便宜小丫头?
  岂非太无趣?
  袁骁泱止住笑声,放下手掌露出黑亮的眉眼,嘴角依旧残留着笑意,问曲流,“父亲呢?”
  “老爷去女客大院接夫人和少奶奶”曲流呆若木鸡,不懂外间惊变怎么能让自家爷大笑如斯,他愣愣道,“爷,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袁骁泱嘴角一扬,“阿九走了没?”
  只要李松走了,他们袁家,就走得了。

  ☆、第344章 咒你将来不得好死

  “淇河李氏内五房外十七房,光搞垮定北候府,杀尽当年暗做帮凶的那几个房头,还不够。”袁骁泱嘴角带笑,半垂眼脸看着满地落雪,“东北大营、前线边防尚有淇河李氏的族人。阿九想凭武勋爵位稳住满族人心,重立内二房为宗房,改将军府为候府,光有东北乾王府撑腰,也不够。”
  启阳帝才是定音的重锤。
  陈年恩怨,可以不讲究真凭实据。
  事后种种,却必须名正言顺。
  “阿九这一走,必定是直奔京城。好例数罪状,亲自到御前陈情。”袁骁泱嘴边笑意更深,抬眼看向白蒙蒙的天际,“衙卫今天不抓袁家人,那么至少在阿九回来之前,袁家暂时还不用吃牢饭。这未必是她的本意,但必定是阿九的意思。”
  袁家已是丧家之犬,够不成威胁,小丫头不将袁家看在眼里,却将阿九放在心上,在乎阿九的所想所求。
  小丫头对阿九的看重,是坏事,也是好事。
  他最清楚,阿九骨子里还是那个偏执的少年。
  他等着阿九亲自来和他、和袁家清算。
  所以,他还有时间。
  袁骁泱一行走一行说,似闲庭漫步,曲流耳听自家爷冷静分析,惶恐的心却得不到安抚,错眼见女客大院近在眼前,黄氏的心腹妈妈突然冲出院门,不由骇然道,“怎么了?老爷”
  难道自家爷想错了,衙卫已经来捉拿老爷了?
  “老爷没事!老爷没事!”心腹妈妈涕泪横流,跪到袁骁泱跟前再无力起身,“是夫人!夫人老毛病又犯了,这次、这次晕死过去好半晌!再醒来已经说不出话了!口角流延,擦也擦不干净!”
  定北候太夫人大中风,黄氏小中风。
  这算不算恶有恶报?
  袁骁泱用力一闭眼,再开口依旧冷静得可怕,“也好。如此只道母亲是受人胁迫,将所有罪行推到太夫人头上便罢。左右定北候府上下,本就没有开口喊冤的机会。妈妈且安心照顾母亲。”
  心腹妈妈愣怔当场,曲流默不作声。
  却听一阵凄厉哭声入耳,春花、秋月跌跌撞撞扶着李妙,直冲向袁骁泱,“夫君,夫君!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她不过是抓挠了黄氏几下,黄氏醒来听外头叫囔着定北候府行刺萧寒潜、李英歌的恶行败落,作贼心虚的上赶着对号入座,自己把自己吓得中风的,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啊!
  “我知道,我知道。”袁骁泱开口抬手,温柔拂去李妙肩头的落雪,轻声道,“我知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你心里慌乱。你去看看七姨娘,也陪陪妻妹,暂时远离家里的事,好好冷静冷静。家里有父亲和我。等尘埃落定,我再接你回家。”
  家?
  有黄氏和袁士苍在,袁家不是她的家!
  她要去找七姨娘,她要去找妹妹。
  长史府,她的亲妹夫是乾王府的长史!
  李妙泪眼大亮,紧紧一握袁骁泱的手,“夫君,你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袁骁泱温和一笑。
  李妙深吸一口气,胡乱抓起裙摆,落荒而走。
  知府大人也胡乱抓起袍摆,假装镇定的绕过死士堆成小山的尸体,暗道乖乖隆地咚,朱门恩怨果然腥风血雨不是我等凡人能掺和的,他半路被请回来,万没想到乾王府和昭武将军还有后手,玩得这么大!
  真真假假,他不敢探究,神出鬼没的萧寒潜如何“醉倒”进将军府车架,如何“醉”到手刃泰半死士不眨眼的,只杵在车外躬身道,“下官请乾王殿下、乾王妃示下。”
  “王爷身负轻伤,此刻不便出面。且营内军务繁忙,王爷即刻就要赶回东北大营,还请大人先让人清道。”李英歌为她家夫君代言,隔着车窗道,“定北候府大逆不道,如此恶徒如此行径,险些抹黑大人三年兢兢业业做出的政绩,他们不想让大人好过,大人只管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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