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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 (玄知)


  丝帕下,指尖上,牛毛般的一支银针,泛着森冷的光。
  叶暇牵着马从他们身边经过,抽掉她手里的丝帕,容情眼神一变,缓缓地放下僵在半空的手。却见叶暇认真地看了一眼绣帕上的字迹,又诚恳地还给她。
  “抱歉,只是感觉纹样有点眼熟,是‘彩轩堂’的?”
  容情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叶姑娘好眼力。”
  叶暇干笑几声,清咳道:“我和彩轩堂的少东家是朋友,你如果喜欢她们家的东西,下次我可以带你去看。”
  容情眼色又变了变,她接过叶暇递还的绣帕,柔声道:“多谢叶姑娘了。”
  “不客气不客气。”叶暇摆摆手,向一边明显是在看热闹的宁王点点头,牵着马默默走远了。
  宁王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容情桃花眼往他脸上一瞥,笑道:“公子也觉得叶姑娘的性子很有趣吗?”
  听闻此言,他笑意收了收,将目光移回容情脸上,沉吟道:“容姑娘,按理说救你的人是叶姑娘,我并没帮你什么,你要感谢照顾的人是她才是。”
  容情半垂下眼帘,阳光透过鸦青的长睫在女子妩媚绝伦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伸出手,不胜哀怜地想要去抓男人的袖子——
  “奴家的心意,公子难道……”
  她的声音有些低,似在压抑着喉间的酸涩,那双玉白的手眼见就要触碰到男人的衣角之时,叶暇倏然转身。
  又一道银芒闪过,容情收回手,看向叶暇的眼神是满满的悲愤。
  接收到这如泣如诉的眼神,叶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上去颇为不好意思:“那个,宁……公子。”
  宁王含笑询问:“叶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欠你的银子,”叶暇语气沉重:“利息你可以算少一点吗?”
  她不像秦之澄,出身皇室,又手掌天机府,家财万贯;也不像易从舟,出身显贵,衣食住行无一不精;更没有君未期的好医术,一命万金;甚至连玄楚的金库都比她丰厚,她接一个单子,就够养活叶暇好久……
  江湖侠客,若没有深厚的背景,当然是一穷二白,两袖空空了。
  *
  晋州府,淮安县。
  君未期倚在墙上,眩晕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她缓了许久,直至眼神清明了一些,才缓步往外走。
  宁王离去之后,久久没有传来消息,她不知道骆天问之处是否有什么变故,何况疫情日益加重,她更是不敢大意地辗转奔波在病患间,精心专研,以期早日得出疫病的解方。
  疫病区的气氛十分低沉,灾难带给百姓的总是伤痛,淮安甚至整个晋州都不知有多少妻儿子女、亲朋好友离散,生离也罢,怕只怕死别,还有未知的恐慌。
  君未期强撑着走出巷口,只觉脑海之中更是一片混沌,玉少陵正四处找她,便也第一眼看见她久久站在原地不动,他皱了皱眉:“你倒好,在这里躲懒,快跟我去看看凤夕归,他的病情……”
  他说着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君未期原本就站立不稳,被他一拉,便瞬间失了重心往前倒去。
  玉少陵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看了一眼女子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色还有她眼下浓重的青黑,心中忽然一跳。
  多日来毫无休憩,连轴转了大半个月,便是铁人也吃不消,更何况君未期专精医术,武功一般,身体也算不得强健,到了今日,只怕是极限了。
  还有……
  他伸出手探了探君未期的脉搏,英朗的眉目彻底凝重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叶暇:穷,养不起女孩子了!

  ☆、推论

  不知道容情是否是被叶暇接二连三的打断刺激到了,接下来的时间段便一直没有再靠近。
  夜色渐深,众人为了赶路已经奔波了许久,宁王下令在驿站休息,叶暇便寻了个时机找上他,说明了来意。
  隽逸的眉眼间难觅轻松,宁王端着茶盏坐在桌边,听叶暇说完前因后果,皱了皱眉:“易姑娘想要插手这件事?”
  宁王对三年前的赤水坞一事也是有所了解,沈寒风至今还关押在天牢的最底层,看守严密地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密谋造反,光复前朝,种种都是大罪,朝廷却留了他一命,这不像皇室的作风,魔煞宫当真有这么长的手吗?
  另则,易从舟为什么对此紧追不放?还是说着云沉侯对此也有所关注?
  叶暇不妨他想得这么深远,请教过了晋州府的目前情形,她沉吟道:“未期认为是外伤所引起的,那么源头是否与南疆有关?她要殿下去请骆神医,想必不只是因为骆神医精于外伤,也是因为他出身于自南疆,对此可能有所了解。”
  骆天问的身世颇为神秘,但昔日君晚照素来爱才,于他有半师之谊,他同君未期也算算半个师兄妹,叶暇虽只见过他几面,对他的背景还是了解一二的。
  南疆百越处于大成之南,昔日三国鼎立时,南浦就对南疆的毒虫瘴草十分头疼,尤其是南疆地形诡异,不知滋生了多少奇诡之物和寻常难以想象的神通异术。
  但往往这种地方,也能找出许多难以得见的治疫神药。
  听叶暇一言点破,宁王恍然道:“那依此来看,骆神医的行踪岂非极其重要?可惜骆神医眼下行踪难觅,就算有消息,百姓也未必等得。”
  说到这里两人都是愁绪上脸,时间至关紧要,叶暇不怕别的,只怕再拖下去君未期会行极端手段,毕竟她也不是没有做过拿自己试药的疯狂事。
  想到这里,她心中浮起极为不详的预感。
  *
  疫情重区的淮安县再没了繁华样子,君未期的病倒差点让县令拔光了头发,她在这些患者眼里无疑是一根定海神针,有她在,他们才有生的希望。
  而现在得知她自己也染上了疫病的消息,县令简直欲哭无泪,只能下令封锁这个消息,让太医们继续她之前布置的事宜。
  “玉大叔,君姐姐怎么还不醒来啊?”
  男孩稚嫩的声音在玉少陵耳边喋喋不休,玉少陵也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纠正他的称呼了,君未期突然倒下,把他惊了个半死。
  他把视线移到身边的男孩脸上,孩子原本清秀干净的面颊上流着腥臭的脓血,挽起的衣袖下也满是错综纠缠的脓包,看得人头皮发麻。
  然而历经变故,孩子眼神仍然极为干净,只是一双眼睛里失去了独属于孩子懵懂,被过分的懂事填充。
  想到君未期此时的脉象,玉少陵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就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女人!她就不能再等等吗?拿自己做实验……还是在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
  他拉起君未期的袖子,眼见疫症的症状开始在雪白纤细的手腕上蔓延,血红发黑的脓包扩大的趋势仍不见缓,玉少陵咬牙道:“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真是个疯子!”
  寻常女子,哪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呢?她为了研究出解方,连脸都不要了!
  凤夕归站在一边看着他失态的表情:“玉兄,君姑娘是个好大夫。”
  “就是!”男孩重重点头:“君姐姐是个好人,要不是她……她想办法救了婆婆,婆婆早就死了。”
  淮安最初发现疫症,久寻不得解法,为了遏制疫病传播,上面下了命令要放弃得疫者,若非君未期一力担下,患者早被一把火烧死了。
  后来她发觉疫疾是靠外伤传播,这才止住了百姓的恐慌,毕竟如果没有外伤,那就不必担心自己得病。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没有成年人那般有自控力,他说着就红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哽咽着替君未期辩驳:“你凭什么骂君姐姐!”
  他重重打了玉少陵一拳,眼泪忍不住快要掉下来,然而又想起君未期交代过,不能让脓处沾水,又抽抽搭搭地摸出熏过草药的帕子擦去了眼睛里的水花,鼓着脸跑出去煎药了。
  “……”小孩子的力道对玉少陵来并没有什么作用,他揉揉额头,毫无平日里镇定从容的气度。
  眼下这间房里,便只有他一人没有染上疾病,然而他这个健康人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才是他焦躁的源头。
  凤夕归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染病的时间比君未期要久,然而症状却比她轻得多,脓肿不如她看着骇人。
  他沉默片刻,推测道:“是否因为玉兄你向君姑娘告知了我染病前后的线索,才让君姑娘打算亲身一试。”
  凤夕归先前和人交手受了重伤,来人追杀他一路至晋州淮安。他被游历此处的玉少陵所救,但不知是何故,凤夕归也感染了疫症。
  他这么一说,玉少陵自当想起了君未期前些日子的举动,凤夕归受了伤,便在淮安将养,江湖人何处都住得,他二人便在西郊停了数日,直到发现染上疫症,才有玉少陵急匆匆找上君未期的事情。
  君未期不日前,正是去了西郊一趟。
  凤夕归长叹道:“想必是君姑娘认为,淮安县疫症的源头在西郊,然这个猜测真实与否,只有待君姑娘醒了,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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