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孟甫也长出一口气,感激道:“多谢叶姑娘!”
叶暇摸摸鼻子,叹气:“年纪大了,到底看不得小孩子遭罪。”
李罕看了看叶暇乌黑的长发和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面庞。
“……”险些忘了,这个本事大的朋友,还是个喜欢卖弄老成的人。
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在他这个年过不惑的人面前,还敢说什么老。若非是她酒量好,一定要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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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情
晋安迎波楼。
楼外是花枝招展的姑娘迎来往送,楼内是莺啼燕语、十分春/意。空气里漂浮着脂粉香气,每隔几步便是一尊鎏金莲花镂空雕花香炉,燃着似有若无的帐中香,散出袅袅烟气。
美人纱衣轻薄,懒坐高台,嘴角含着轻佻的笑意,不时伸出玉足,撩/拨着来往的男人。
后院与前院情景却截然不同。烟柳画桥,五步一阁,十步一景。奇石奇珍安放的错落有致,不像青楼,倒像个富贵人家的庭院。
影壁后的美人榻上是坐在花间饮酒的二个女人——两个气质罕见的美人。
左边的女人一身皂衣,长眉凤眼,目色沧桑,身形消瘦,她身上唯一的亮色是腰间的淡色系带,系带轻轻一绕,便绕出无限纤雅。
然而她脊背却挺得笔直,气质沉稳冷静,不见一点柔弱。
右侧的红衣女人云鬓花颜,容色妩媚。她懒洋洋地坐着,懒洋洋的喝着酒,一行一止却皆是诱惑。
“哎,暇儿你这么久不来看人家,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女子声音沙绵柔软,似含着绵绵情意。她的桃花眼含情一瞥,便瞥出潋滟风情;而丹朱唇微微一抿,亦是无限娇媚。
这一番话说出来,可谓是如泣如诉,若教普通男人听了,直恨不得把心肝掏出来给她,让她明白自己对她的真心实意才好。
左边的皂衣人自是方从府衙出来的叶暇。
叶暇在晋安不少故友,容情就是其中之一,迎波楼是她名下产业,虽开遍了大成,但容情长居晋安,轻易不挪窝,她们也是两年不曾见面了。
了解了李周二人急信所求,叶瑕便直接来找了容情——她的情报网等闲难及。
叶暇摸了摸手上由那声“暇儿”带出来的鸡皮疙瘩,苦笑:“容姊你又不是不知道,未期这两年定居沧州府,我若想离开沧州府,不经她同意,我是走不了的。”
容情“哼”了一声,素手一翻,饮尽一杯春风酿,将头倚在叶暇的肩上,懒洋洋道:“也是,君未期那个性子……你的伤还没养好?”
“好了九成了,”叶暇含笑道:“否则未期怎会放我出来?”她揽住容情的纤细的肩,“我一出门就来了晋安见容姊,容姊倒还埋怨起我来了?”
红衣女子桃花眼里含着笑意,嘴上却道:“你这是一出门就来见我吗?要不是有人找你帮忙,你不知哪日才肯到我这儿来,毕竟叶大侠可是红颜知己遍天下……”
叶暇沉默片刻,收回手,嘴角一抽。
“容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红颜知己遍天下?那分明是你做的好事吧?”
她记得那什么百事通曾经编过许多册子,里头就有一堆不实言论,什么《论无影剑叶无暇与远翠剑派女侠们的二三事》、《叶无暇身后的女人》、《叶无暇与怪医君未期那些不为人所知的故事》……
还有个白荷君,写了《叶氏寻芳录》,之后便似引起了什么风潮,《暇舟之约》《叶无暇的碧水山庄》《叶无暇的隐形红颜知交》就被一堆闲着没事干的家伙折腾了出来……
她回回以无聊的名义请君未期放她出门,就被迎头一本《叶无暇与怪医君未期那些不为人所知的故事》砸下,刻薄冷淡的怪医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口气说——
“若真是无聊,你就把这本话本的第二部写完吧。”
每每想到这些在大成各地热销的话本,叶暇忍不住牙疼,为什么都写她的女性朋友啊?她也并非没有男性友人啊!
尽管确实很多姑娘们曾表示,如果叶无暇是男人,她们就非君不嫁。
说到底,还是容情的锅。
红衣美人笑盈盈瞅着叶瑕脸色由红转青,面上丝毫不见心虚:“哎,我只是写了一本《暇舟之约》,没想到卖的那么红火,不过我可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不像这些人,什么没影儿的都编出来了!”
“从舟就没和你计较么?”叶瑕磨了磨牙,恨恨道。
说到这个,容情脸色顿冷:“小舟舟把我这两年份的春风酿都减了,”话音一转:“人家真是可怜,撒了好久的娇都没用,小舟舟实在是太过分了!”
叶瑕把“活该”两个字在嘴里转了许久,还是没敢吐出来。
想起自己还肩负着好友的托付,叶暇强忍着心酸,把红衣美人揽进怀里——
这迎波楼当家不为人知的怪癖哟!当真和猫一般。
被这样一揉,容情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好容易把猫主子毛顺好了,叶暇安抚道:“容姊你别难过,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我这两年的春风酿给你送来!”
春风酿乃是易从舟亲手择三月桃花,取澧山之泉所酿,其味清洌甘爽,回味悠长,饮后尤香。一般只有她们这些亲近的朋友才有幸得尝,然而毕竟只由一人手工酿造,分量可想而知。
容情好酒自不必说,叶暇也颇爱好酒,大成处处找得到二人的酒友。只这两年叶暇在沧州养伤,君未期不许她饮酒,因此才存下了好些坛。
听叶暇这么说,容情眼睛一亮。
她笑盈盈瞅一眼满脸不舍的叶暇,好整以暇道:“好啊!”
“所以……容姊,”想到几坛春风酿就要离她而去,叶暇按着眉心咬牙强忍心痛:“你知道,容小王爷去哪儿了吗?”
*
牢底湿气重,内壁上嵌着的灯盏散着幽幽的绿光。
这种环境极易滋生虫鼠,到处乱爬的小东西们发出琐碎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古远泽。
鸦青浓密的眼睫微颤,眼帘终于掀起,露出一双明亮湛然的眼睛,年轻人揉着后颈撑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许是捉他的人看出来他毫无武功,连绑都懒得绑,把他随便丢进牢里锁起来就算了。
他撑着下巴等了半天,除了老鼠的吱吱声,半点人声都没有,不过幕后之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地绑他罢?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他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回忆起离家前同太后的对话,古远泽忍不住苦笑起来。
“皇祖母,我甚至不曾见过那位俞家姑娘,您何必乱点鸳鸯!”
“俞大人是个真心疼闺女的,若非俞家姑娘对你有意,他怎么会亲自求到哀家面前来?”
虽不知他这样一走会不会给那位姑娘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可他若是应下,也绝非是负责人的表现。
彼此不曾相见过的两个人,突然凑成婚姻,怎么能确定一定会幸福?
正如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早逝的母亲一般。
更何况,他还有未竟的愿望,若不能亲身见过传说中的叶无暇,他怎能甘心承袭容王的爵位,就此困守在瑜州,庸碌一生。
黑暗中,轻浅的脚步声传来,古远泽挑起逸飞的眉:“剑大哥,你可算是来了。”
阴影中走出布衣皂靴的剑客,冷冷盯了他一会儿。古远泽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发冷,却极力稳住镇定的神情,牢中湿气凝成水露,不知从何处落下,“滴答”成响。
在极端的静默里,布衣剑客终于开了口:“容小王爷,好端端的在瑜州府呆着……不好么?”
古远泽目露惊讶,他记得自己自打出了瑜州,便再没有开口说过自己的身份。
“什么容小王爷?”他手心渗出微微的冷汗,语带试探:“剑大哥,你是不抓错人了?”
“哦?”凝冷的声线里有着明显的讽刺:“你若不是,那留你性命何用?”
古远泽的脸色渐渐凝重了下来,听剑者话中含义,早已认定了他的身份,那他承不承认也没有区别了。
想到此处,古远泽果断承认:“好吧,我是。那请问阁下抓我来此,有何要事?”
剑客不答,他站得远,地牢内光线阴暗,烛火跳跃在男人的脸庞上,古远泽一时看不清他的容貌,心慢慢沉了下去:“我是真的什么也没听到,更何况你们抓了我,也不怕引来皇室的追查吗?”
他见剑客毫无动静,眸光微动,沉声重复道:“放了我,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是真的没听到——我也不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何必惹上皇家的麻烦?”
剑客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把视线落在这贵公子的脸上,一寸寸扫过去,目光阴冷。
古远泽感受着这股视线,只觉得如被毒蛇盯上,全身都是冷汗,他咬牙顶住这股迫人的视线:“考虑一下?”
剑客垂眸,似是思考了片刻,在小王爷殷殷地期盼中,终于开了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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