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音虽说一直在看比赛,神色却相当散漫放松。看见龙马反击,她便开始向众人告别。
“学姐你不打算继续看下去吗?”桃城问她。
久音摇了摇头,对于网球她原本就无过多兴趣,更何况这还是一场没有太大的悬念比赛。
“青学的众位,那我就先走了。”礼貌的向青学正选们告别之后,她又顿住了离开的脚步,“哦,我想起来了,接下来的一场似乎是乾君和龙马的比赛吧?那,乾君要加油哦。”
乾扶了扶眼镜,“越前似乎对越前的信心很足啊?”
“是啊,我相信龙马一定不会输给乾君。”十足温柔的语气,其中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她宛然一笑,“乾君,龙马的强并不在于实力,而是那种与强者对战时迅速成长的潜力,所以乾君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乾愣在原地,怔了一会才笑了起来,“越前桑,你这么一说,我越来越期待和越前的比赛了,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数据吧。”
“那就请乾君拭目以待了。”她挥了挥手,离开。
“喂,大石,桃城,你觉得越前桑说的会不会是真的?”大猫耳力过人,听到了久音和乾的对话,忍不住一手一个戳了戳身侧的两人。
“这个么,越前是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可是乾的数据网球……”大石谨慎的分析着。
“什么真的?”听到菊丸的问题,不二不由好奇的问。因为他和手冢所处的位置,加上场内嘈杂的环境,他们两人都未听到乾和久音的对话。
“就是越前的姐姐离开前和乾说了一些话。”大石解释,然后大致复述了一遍两人的对话。
“那桃城是怎么认为的呢?”不二看向桃城。
桃城摸了摸下巴,一边看着久音离去的方向,“我觉得说不准久音学姐没错。”
不二笑眯眯地问:“我觉得桃城对越前桑的看法分外看重呢!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而且,桃城似乎要比我们任何一个都了解越前桑,到底是为什么?我还真是很好奇啊。”
经不二这么一说,除了手冢其他人也都将视线投向了桃城。即使手冢依旧看着网球场,却也忍不住以余光瞟了一眼桃城。
“才不是这样的……”桃城连忙辩解。
“桃城似乎对越前桑格外不同呢?”不二看似不经意的提醒众人。
“呐呐,难道是桃城暗恋越前桑喵?”菊丸揣测出一个自以为可能正确的答案,说完其他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得有些诡异,然后一个个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菊丸学长你在乱说些什么啊?我和久音学姐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好吧。”桃城涨红了脸,极力解释,然而结果却是越描越黑。
“哦……”众人都拖长了尾音,一脸的“你不要解释我们都懂”。
连大石也开始一脸忧虑地看着他,碎碎念,“马上就要开始地区预选赛了,训练量都会加大,早恋不会影响到练习和学习吗?桃城,要是你……”
桃城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不二,某个始作俑者依旧笑眸弯弯看不出半点愧疚。
不二学长,其实我觉得你和久音学姐才是绝配啊。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当着不二的面说出来,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被这几重视线看得毛毛的,桃城最终放弃隐瞒,举手坦白:“久音学姐会打网球的。”
“哦?”数据狂立即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
“那是不是和小不点一样打得很好喵?”菊丸大猫好奇。
“不。”桃城摇头,然后看着场内的龙马,“学姐……很强。”
“很强?有多强?”眼镜男追问。
多强呢?桃城想起了那天带给自己极大震撼的比赛,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桃城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越前桑打网球?”不二一如既往的敏锐,直指问题核心。他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二学长其实你的天才之名都用在了八卦上吧?桃城越发怨念,虽说不情不愿却不得不回答,“我看过荒井和久音学姐的比赛。”
“唔,果然是她。”不二眼睛睁开了一瞬,又再度回复到笑眸弯弯的状态。
见众人都没有说话,菊丸继续问:“桃城,那场比赛的结果是什么?”
“久音学姐赢了,6-0。”
这场比赛打成6-0并不让人惊讶,之所以让他难以忘却,只是因为久音在那场比赛中的让人惊艳的表现,她的强大几乎让身处场外的自己都忍不住惊叹……和畏惧。
“那场比赛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大石学长连你也来凑热闹。桃城无比怨念,今天他算是彻彻底底将久音的底给卖了个干净,如果被久音知道了,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说不准会比荒井更凄惨的啊……
“学姐很强。”
仔细回想了那天所见的比赛,桃城的语气开始变得凝重,“不可否认,越前的网球很好,可是他和学姐……还不是一个水准。”
“除了开场的一个外旋发球,越前学姐完完全全以简单的回击就和荒井打成了6-0,而且……”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又古怪了片刻。
“而且什么?”菊丸连忙问。
“而且……而且那些球很奇怪,那些球一直向学姐身边飞,好像不管怎么打都会自动向学姐身边去一样。”
手冢的表情终于变了。
众人的注意力早已被桃城的那句话吸引了去,没有人注意到他微变的脸色。
“这么说来,越前的网球水平似乎很高啊。”不二做出总结,弯弯笑眸里有掩饰不住的好奇。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坛
此时,久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谈论的焦点。她仰头看了看木制匾额上苍劲有力的书法,抬脚走了进去,刚刚进门就听一个声音,字正腔圆,却是久违的中国话。
“久音来了啊,真是好久不见。”
柜台前的瘦弱老人抬起头来,胡子一翘笑眯眯向她打招呼。
“陈伯……”久音招了招手,一开口也是流利的汉语,“我今天来看您了。”
“要不是前几天听那两个老家伙说起你,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回东京了,看样子你是搬回日本了?”老人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嗯,因为妈妈工作的关系还是回到日本读国中。”久音走到柜台前,搬了张藤编的椅子坐下,一边环顾因许久不见而显得陌生的店铺。
周围完全是中式风格,大厅里稀稀疏疏地用竹子篱笆将几张桌子隔开,四角用屏风和书架隔出几个小单间,几张屏风上以写意笔法墨晕作画,角落里还摆了梅兰竹菊作为点缀,越显清幽雅致。
“你师父那个老家伙最近又耐不住跑回国了,丢下一堆东西在我这里,还有几件是给你的。”老人扬了扬手里的书。
“我都快大半年没见过师父了。”久音无奈地说道。
“他是越老脾气越怪,要我说你当年就该拜我当师父,免得让那个老家伙白捡了便宜。”陈伯不无埋怨地说。
这些年来这句话她已听过不下百遍,心知这是三位老人相互斗嘴的习惯性说法,当下只是笑了笑,也从一旁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随手翻看。
书是线订版,封面用小篆写了“论语”二字,翻开几页,页面已然泛黄,显然不是新书了。又翻了几本,她越显愕然,这似乎不是复制品吧?
看出她的惊讶,陈伯笑得颇有几分得意,“这是前几天我用一张菜单从方老头那换回来的,放在外边一来是个摆设,二来都是客居他乡的人看起来好歹也有个念想。”
因为是纯中式的素菜馆,客人大多又是侨居日本的华人,看到熟悉的汉字大抵也会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久音神色几不可见地黯淡了一下,低头不语。
陈伯却没发现她的异样,还在继续说:“久音你小小年纪就聪明沉稳的像大人一样,方老头也是好运气,若非和你一样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哪像我家的那么不争气……你看看他天天只知道在外边胡闹,要不是我揪着他恐怕连老祖宗的东西都忘完了。”
絮絮叨叨地数落了一会,他才一拍自己的额头,“你看我这什么烂记性,今天叫你来还有点事情要拜托你呢。”
“什么事情?”久音问。
老人扬声向厨房里叫道:“太一,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