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儿听了他的话本来直挺挺跪着的身子立即往后缩,嘴里大声嚷道:“二爷饶了小的吧,这里这么多人呐,可别叫小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活/春/宫啊!”
张晾却是不容他废话,厉声道:“想活命就听话。”
许三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得小心肝儿一抖,着急忙慌的凑到高嬷嬷手上就使劲一嗅。
众人齐齐盯着他看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双颊发红,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离他最近的高嬷嬷,忽然歪着嘴/淫/笑道:“我的乖姐儿……”说罢便往高嬷嬷身上扑去。
高嬷嬷吓得赶忙往后退,这么大年岁了却被一个混小子叫成“乖姐儿”,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总算是躲过了许三儿的这一个熊抱。
许夫人见状顿时不干了,尖声叫道:“都是在做戏,”说着伸手指着张晾、温夫人甚至是胡四奶奶等人,状若疯癫的道:“你们这些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们母女,全都是假的!”
那许三儿还没从药力中清醒过来,也不管他跟前的是什么人,上前一把将离他最近的许夫人给抱了个满怀。
“啊!”许夫人顿时大叫起来,感觉自己身上爬满了癞蛤蟆般的恶心,转念又想到方才女儿是被这样一个人糟蹋的,顿时死的心都有了。
高嬷嬷见状赶忙吩咐候在旁边的几个粗使婆子将许三儿和许夫人给分开来,又将许三儿给强按着跪到了地上。
被许夫人一番指责,温夫人和张晾倒没怎么样,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胡四奶奶却不干了。
站起身不待许夫人从哭嚎中回过神儿,便对其说道:“许夫人你自家女儿惹了祸害在身,可别诬赖好人,不然再找个男人来试试这药粉,看到底是不是这么个功效。”
听了她这话许夫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分证她前面那句话的对错,转头对她家的嬷嬷命令道:“去,把老于头给我找过来。”
老于头?胡四奶奶惊讶的张大了嘴,许夫人这是急疯了吧?听称呼这人的年纪就不会年轻到哪里去,一个老头子能干嘛?
但是温夫人和张晾都没有说什么,她自然没必要为了这事儿再去和几要发疯的许夫人争辩,扭身又到椅子上坐下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许夫人的嬷嬷就领来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高嬷嬷手中仍捧着那块帕子,见进来的是个老头儿她十分震惊,转头去看温夫人想看她如何示意。
温夫人被许夫人吵得脑仁疼,正偏着头用手揉按,见状极为不奈的对高嬷嬷挥了挥手。
由着许夫人去闹吧,闹到没有可挽回的余地,她也就消停了。
张晾则是静静的看着许夫人,等着她自己作死。
高嬷嬷便将手中的帕子送到老于头面前让他闻了一下。
那老于头进来之前就得了许夫人的嬷嬷的吩咐,知道是叫他进来闻什么味儿,他听话的深吸了一口气。
见他闻过了,高嬷嬷便急忙往后退却。她可不能像方才许夫人似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岂不是将老脸都丢尽了。
老于头虽然是个老头儿,但是他也是个男人,也还没失去该有的能力。
不出所料的,老于头也出现了类似于方才许三儿的症状,两眼迷离,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甚至从嘴角流下了一股不明液体。
这次高嬷嬷不待他向哪个婆子或者夫人伸出魔爪,便出声命令那几个粗使婆子道:“快将他也按住!”
不待老于头儿被人按住,许夫人便再也撑持不住坐地捶腿大哭。
真的是只迷男人的药,她的嬷嬷都闻过了根本没事儿,这可怎么办呐!
她正哭嚎着,许茗烟被两个丫鬟唤醒并穿戴妥当,由她两个搀扶了出来。
“母亲……”许茗烟见到坐在地上的许夫人便哭得稀里哗啦的,再顾不得在张二郎面前保持以前的温婉形象。
许夫人听到许茗烟的声音,猛的抬头,用近乎癫狂的眼神看着她,之后忽然爬起来冲过去抬手狠命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被两个丫鬟搀着的许茗烟连带着那两个丫鬟竟然都被她打得一个趔趄。
许茗烟的左边脸立即高高肿起,她停了哭,转过头震惊的看向许夫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母亲怎么能跑过来打她?母亲怎么能亲手打她?吃亏的是她啊!她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人糟蹋了母亲竟然还要打她!
“你还有脸哭?”许夫人哭诉道:“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有脸叫我‘母亲’?”
事到如今,女儿再怎么狡辩也不能把她自己摘出来了,那么她得先表明自己的立场,否则整个许家都会被她连累。
许茗烟怒目瞪向许夫人。
事情不是这样的。
被侯夫人她们发现她同张二郎在一起,她要哭诉要委屈,张二郎心有歉疚,哪里还能再同她争辩?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现在不但糟践了她身子的不是张二郎而是一个丑八怪,她还要被扣上自甘下贱的名声?
母亲她怎么能任由这样的事发生?她是死人不成?自己昏死过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八章 狡辩
“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女儿?”她顶着一张红肿的脸直直的望着许夫人道:“女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清楚?”
见许茗烟气势强硬,许夫人的气势渐渐弱下来,“那,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那个纸包里包着的东西可是你弄来的?”
许茗烟听罢这话便潸然泪下,“女儿好好的走在路上,毫无防备的被人掳掠至此,又遭人践踏,本想一死了之,”她说着挣脱两个丫头的搀扶,忍受着撕裂般的疼痛自己绕过许夫人往温夫人等人这边慢慢走近,看着温夫人以及张晾一字一顿的道:“但念及我身在侯府,若不明不白的就此了结性命,难免让侯府担上骂名,因此,才苟延残喘。”
她说着带泪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也幸亏我没有草率了结了自己的性命,留得一息尚存,还能在我被人污了清白之身后,再眼睁睁的看着旁人再污了我的清白之名。”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已经走到张晾面前,与他仅一步之遥,后便不错眼的直直盯视着他。
这才是她心心念念的张二郎啊,可是,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与他这样接近了。
好高明的狡辩之辞!张晾在心中暗叹,怪不得唐宁始终没有将她扳倒。
但是他一个大男人,断然没有与她一介女流争辩的道理,况且,他也不屑与这样的女子说话。
他转过身走到温夫人身后,对方才悄悄留下来的赵婆子道:“赵嬷嬷,你来同她说。”
许茗烟的脸色阵青阵白,他竟然连话都不同她讲?还有,他看她的那是什么眼神?难道就因为她被旁人糟蹋了?那还不都是因为他?
但是她心里的这些想法却并不能宣之于口,只得混身僵硬的站在当下。
始终安安静静立在人后的赵嬷嬷听命而出,到许茗烟身后扬声道:“许大小姐,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二爷命老奴与大小姐说话,还请许大小姐回答老奴几个问题。”
许茗烟转过身鄙视的看向赵嬷嬷,不过一个老婆子,能将话说破大天去不成?她扬起下颌大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夜半不怕鬼叫门,你们定北侯府说得天花乱坠,也别想污了我的清名。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清白!”
赵嬷嬷点头,向许茗烟走近两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许大小姐方才说你是在路上被掳至此,那么老奴请问,你是走到哪里被掳的?被掳的时候身边都有什么人?掳你的人是用什么方法将你带过来的?”
难道一个老婆子问几句话还能问出什么证据不成?许茗烟在心中冷笑,随口道:“去佩怡轩更衣的路上,身边只有侯夫人的丫鬟朱玉。”说着一顿,脸上露出哀戚之色,“是被他扛到这里来的。”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眼睛恨恨的盯视着仍被两个婆子按在地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许三儿。
趁他现在糊涂,她倒正好可以将错儿都扣到他头上。
“请问你的丫鬟当时去哪儿了?”赵嬷嬷却并没有被她误导,而是续问道。
“侯府太大,走散了。”许茗烟继续答道。
这话儿是原本就商议好的,等会儿问她的丫鬟,她的丫鬟就会说贪恋景色,脚步迟了未跟上她们。
但是偏偏赵嬷嬷没有去问她的丫鬟,而是问了许茗烟一个奇怪的问题,“那么许大小姐去佩怡轩的途中有没有经过一个凉亭?”
笑话!她会说她经过了那个凉亭?来馨香院才会经过那个凉亭,去佩怡轩根本不从那条路走。她若是承认经过那个凉亭,岂不是承认是她自己来的馨香院?
“当然没有!”许茗烟断然否定道。
赵嬷嬷的脸上忽然扬起意味莫名的笑意,看得许茗烟心中一惊,但是紧接着她说出的话却更让许茗烟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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