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渊的心情却起伏难定。
有青衣童子进来禀报:“少主,刚收到消息,两日前秦五小姐和皇上在去大岳山的路上遇袭。”
燕渊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怎么回事?秦五小姐怎样了?有没有受伤?”
青衣童子道,“没有。听说萧副统领拼死护驾,秦家军又及时赶到,皇上和秦五小姐有惊无险。”
“有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暂时还没有。”
“让苏冰去查,仔细的查,一定要查到背后的主谋。”
“是!”青衣童子答应一声,很快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死静。
燕渊重重一拳击在几案上,“咚”地传出一声巨响。
事情仿佛变得复杂了。
前世凤琛大岳山封禅,为的是彻底铲除七爷党的势力,同时暗地里操纵了南豫国的内乱,支持鲜亲王继位,从而步步蚕食了南豫国,使得南豫国最终变成了大都王朝的属国。
今世这样的事情虽然重演,可因为有了秦五的介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自己也应该去趟云州,去趟大岳山。可凤七还在京城,随时准备伺机而动。自己的离开,会不会让他认为有机可乘?
燕渊有些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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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坊的大宅院里。燕渊顾虑的凤七也在权衡利弊。
他既想趁皇上不在京城的时机倾全力举兵起事,又害怕失败。因为一旦败了,他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如果跟去大岳山找到龙脉之地,从而得到兵书和不死神兵,那时再挥师京城就比较容易了。
传说中的不死神兵拥有世人无法媲比的神秘力量,刀砍不死,剑射不死。浑身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更要命的是他们攻击起敌人来,往往一招致命,凶残又噬血。
任何有野心的男人都会想得到这样的一支军队。
任何男人拥有了这样的一支军队。就算以前没有野心,也会因此变得野心勃勃。
凤七思虑再三,终是决定秘密去一趟大岳山。
走之前,他去见了叶先生。
“恩师。你的身体怎样了?”
叶先生半倚在床上,苦笑道:“还是老样子。身体虽然好了,可却全然没了内力,成了废人了。”
凤七忙安慰他道:“恩师别泄气,过些时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先生忍不住叹道:“唉,我倒想亲自去一趟大岳山,可是这个身子——”
凤七道:“恩师如果真的想去。我怎样都会想法子的。恩师,你真的想去?”
叶先生点点头。认真道:“当然。阿殊,我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凤七笑了笑道:“好!那你准备一下。事不宜迟,我们天一亮就动身。”
叶先生有些意外凤七的果断,怔了一会儿才道:“好。”
待凤七走后,叶先生的脸便沉了下来,他利索地起身,坐到书案前飞快地提笔醮墨,写了一张纸条塞进衣袖里,到院子里转了一圈,才折回房里慢慢地收拾包裹。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有蓝衣青年过来传话,让他到大门口集合。
一辆豪华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四周好几个蓝衣青年执剑而立。
拉车的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脚程快,耐力好,迈步得稳当。
马车里很宽敞,除了舒适的老虎皮坐垫和软榻,还有一张小几,几上摆了不少的鲜果和点心,四周车壁的装饰也很奢华,全用波斯毛毯铺得松软。
短时间内找到这样安全又舒适的马车,可见凤七也是用了心的。
叶先生瞬间有些感动。
凤七虽是想利用他找到龙脉之地,可这些年对他的孝敬也是真的。如果自己真是一个平常的前朝旧人,说不得就此放弃初衷了。可自己不是,叶家的家训不可违,肩上的重担更不能放。
叶先生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放下了车帘。
马车开始徐徐而动。
叶先生坐在马车里,心情颇为复杂。
此时天刚放亮,城外的百姓陆陆续续地挑着担子进城,城里的商人也背着行头匆匆忙忙地出城,为着各自的生计忙活。
远远地,值守的士兵看到一辆豪华马车驶过来,车角虽然没有族微,可瞧着马车周边训练有素的蓝衣护卫,心里便晓得车里坐的一定是位大人物了。
作为一个城门郎,多年的值守早让他们练就了火眼金睛,自然晓得哪些人该得罪,哪些人不该得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此,城门郎很草率地掀开马车看了看车里坐着的英俊男子和一位面容儒雅的老者,便点点头放行了。如果这个城门郎晓得放行的是皇上正在秘密捉拿的反贼,只怕会吓得尿裤子。
由此,凤七一行很顺利地出了城。到得城外一个僻静处,早有手下准备了马匹干粮等物,以便七王爷继续赶路。
却在此时陡听一个声音阴恻恻地传来,“想逃,没那么容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残忍
凤七本能的一惊,不由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匕匕奇中文小說шщшЁ}
只见旁边古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影,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凤七的侍卫们神色俱都一凛,下意识抽出了兵器。
燕渊笑嘻嘻地看着凤七,“七王爷,任你有三头六臂,有我燕渊在,也插翅难飞!”
凤七神情阴沉,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燕渊眨了眨眼,嘴角噙着笑意,神态慵懒,仿佛在路上偶遇了老朋友,纯粹地打打招呼聊聊天而已。
凤七的神情却不敢轻松,他紧盯着燕渊,故作平和地道:“燕公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你的身份,实在没必要跟我作对!”
燕渊眸子一沉,淡淡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难道很见不得人吗?连皇上都不敢轻视我的身份,莫非你比皇上还有权势?”
这家伙分明是故意胡搅蛮缠!
凤七气得恨不能一巴掌将眼前的讨厌之人拍死,可是他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实力。暗地里,凤七当然也调查过燕渊,知道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也知道他所图非小。如果自己要坐那个位置,两人迟早会有一场交锋,可不是这个时候。
凤七叹了口气,强忍住即将爆发的愤怒,“你到底想要怎样?老实说,本王不想跟你为敌!你今天放我走,来日一定还你这个人情!”
燕渊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这一会儿的工夫,叶先生已经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呓——这不是秦府五小姐的西席先生吗?”
燕渊夸张地大叫,引得叶先生老脸一红,清咳了两声道:“燕公子真是好眼力。鄙人曾经在秦家呆过一阵子,也的确是秦五小姐的西席。只是,燕公子有所不知,七王爷……也是鄙人的学生,这次是专为护送我回老家的。还望燕公子给鄙人一个面子。”
燕渊故作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我今天就放你一马,但不是给你面子。而是给秦五的面子。”
叶先生顿时一喜。对燕渊一揖,“多谢燕公子的人情!”
凤七也赔着笑脸道:“好!还是师妹的面子大!改日有机会定要向师妹当面道谢”!燕渊皮笑肉不笑地道:“但愿你还有这个机会!”
说完慢悠悠地转身离开。
凤七望着燕渊消失的背影,喃喃道:“这人的心思藏得好深!”
叶先生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疑惑。很不明白燕渊为何要逼他露面,还故意把秦五也扯了进来。
他这样做到底什么意思?
“少主,属下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凤七做掉?”
燕渊斜了身边的青衣童子一眼,“他自己要上赶着去大岳山送死。为什么要拦着他?对付他,又何需我亲自出手?看他被凤琛弄死岂不痛快?”
“那叶先生呢?叶先生不是咱们的人吗?”
“叶知秋,哼,他也是个老奸巨滑的东西。你以为他说的就是真话?”
青衣童子立马不吭声了。少主人小却心思缜密,很难得相信别人。
燕秋慢悠悠地回到沈府,照例先去给沈老王妃请安。
老王妃忍不住又说起秦五的事。“那丫头,到底去哪了?说是去静龙寺祈福。隔两天就不见人影了,这么些天也没个消息,真是急死人了!”
燕渊陪着笑,耐心地安慰沈母,“秦五不会有事的,母亲放宽心便是。等她一回京,儿子就让人去把她接过来,多陪陪您老人家。”
老王妃转过身看着儿子,问道:“渊儿,你老实告诉我,五丫头是不是去了云州?”
燕渊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告诉母亲实情。
“你说!你说啊!到底是不是?”老王妃的神情略显激动,“那么小的孩子,独个儿去云州,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不行,渊儿,你多派点人手,往云州去一趟吧,不亲眼看到那孩子平安,我不放心!”
老王妃急得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地晃着燕渊的手臂。
燕渊不忍看着老王妃着急,急忙派人启程去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