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到嘴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到肚里。以他的本意,是想将太子送回宫的,可有了皇上先前的那番态度。他还真不敢立即将太子送走。
无论如何,有太子在秦家,皇上总会顾忌一二,这未尝不是保全秦家的筹码。
皇上的意思。秦玥明白;祖父的意思,秦玥当然也明白。可内心里,却并不当一回事。
自古皇权至上。
皇上若真要动秦家,那便是不会顾及任何人和事了。包括皇后,太子。甚至是自己。
可如果皇上够精明,便不会在这个时候动秦家。
回到皓月阁,秦玥忍不住将那枚白玉戒指拿在手里把玩。
昏黄烛光下,白玉戒指熠熠生辉,泛着莹润的光泽,内里的字迹苍劲有力,像极了运筹帷幄的那只手。
秦玥的心情莫明酸楚,摩挲着那两个名字,嘴里喃喃地道:凤琛,凤琛。你还是那个凤琛么?
屋里一片寥落,什么声息也无。
秦玥怔怔地默了半晌,才将戒指揣进怀里,然后传话让二月和六月进来。
既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秦玥便打算放弃。
片刻工夫,二月和六月出现在她面前。
秦玥面色冷然,道:“今儿个的事,我不怪你们。毕竟,他不但是你们的旧主子,更是皇上。”
二人神色微微一紧。都猜到了五小姐的心思。
秦玥顿了顿,又道:“是走是留,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必须得到答案。走了的。我不会怪罪。留下的,我却要求绝对忠诚,即便他日我与皇上兵戎相见,也希望她莫要背后捅刀。否则,下场会很惨!”
两人来秦府的时间并不长,宣少看到五小姐发脾气。更莫说以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心里很是吃惊,同时又隐隐地觉得敬畏。
五小姐很不简单!
事实上,能被皇上看中的人,又怎么可能简单?
二月涨红了脸,张嘴想要解释。
秦玥却根本不听她说话,遂挥手道:“什么也不必说了,回去想好了再来回我。”
两人只得黯然退下。
秦玥莫明地叹了口气。
有了白玉戒指,便等于拥有了旋风卫的势力,可她现在的身份毕竟不是沈瑾,必须要多费些工夫才能完全掌控旋风卫。
苏寒和苏冰是旋风卫的首领,旋风卫内部的事情,他俩知道得最清楚,可如今二人是在燕渊手下做事,要想私下里见一面,还是有点难度。况且秦玥也拿不准,没了沈瑾的苏氏兄弟,还会不会听从白玉戒指的指挥。
算句话说,苏氏兄弟,到底会忠于谁?
燕渊?还是拥有白玉戒指的自己?
此时的燕渊骤然感到耳根子发热,似乎有人在念叨他似的,跟前苏氏兄弟毕恭毕敬地垂首而立。
室内很静,气氛也有一丝儿的紧张。
苏寒道:“江陵那边传来的消息,三日前王祠失窃,丢了不少宝贝。”
燕渊点点头道:“确定是萧潜的人下的手?”
苏寒却是摇头,“不确定,做案手法像是盗墓团伙干的,与城郊的情况完全不同。”
燕渊忍不住失笑了,“看起来,很多人都在找它呢?”
一直没出声的苏冰道:“少主,依属下看,那东西并不在江陵的忠烈祠里,很有可能就在皇宫。毕竟,当年大小姐的身后事,是皇上在操办。即便没落到他手里,也会在太后那里。”
“太后——”燕渊想了想,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说词,“不可能。如果真落到了太后手里,她不可能忍得下那口气,在南边一呆就是三年。明面上说,是皇上孝顺,让太后去南边养病。然知晓内情的人都明白,皇上这是变相地软禁太后。母子间的博弈,到底是太后输了一筹。”
燕渊忽然心思一转,问道:“你们说,会不会在秦家人手里?”
苏氏兄弟一怔,继而连连点头,“嗯,少主,有可能。”
燕渊偏头望向窗外,夜阑俱静,天空繁星闪烁,月光皎洁。
看起来,明儿又是个好天气。
秦五,她在做什么呢?
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儿,燕渊忍不住笑了。那天,自己真是把她给吓坏了,怕是现在还在生自己的气吧?嗯,女孩子,就算聪明些也无妨,才足以匹配得上自己嘛……
苏寒瞧着自家少主微笑的模样,一时竟是看得呆了。
少主很少有笑的时候,没曾想笑得这般漂亮,不,确切地说,是魅惑。
秦家的那位小姐,其实也蛮漂亮的,配自家少主,刚好。(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逾越(求粉红)
京城里表面看着非常平静。
大街上依然车水马龙,行人依然川流不息;小贩的叫卖声依然高亢,姑娘们的欢笑声依然动人,士子们依然高冠博带,醉酒欢歌。
然而,只有身处于权利中心的人才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暂时平静。
皇帝频频调动军队,已有不少士兵被零星地派出城外执行公事。还有更多的士兵被上司责令留在营地,连家也不能回。
龙禁卫统领赵痕,副统领郭涯、萧潜轮流值守内宫,不得旨意不许擅自离开。
京城各门也都加派了人手,严加盘问过往商旅和形迹可疑的行人。
皇上这些天一直歇在勤政殿,没有跟太后通气就下旨解了皇后的禁足,让她配合太后主持后/宫事宜。
萧贵妃闻言又气又恨。
原以为,太后禁了皇后的足,皇上就会让自己协同太后操办这次宫宴。可皇上却赦了皇后,依然将后/宫权柄交给她。
萧贵妃气得一掌拍在几上,震得几上的瓷杯乒乓作响。
大宫女福布哆哆嗦嗦地上前禀道:“娘娘,萧世子来了。”
萧贵妃顿时一喜,斥道:“还不快请进来!”
不待福布去请,全身甲胄的萧潜飘然入内,“妹妹这是怎么了?隔了半个宫殿都能听到你屋里的吵闹声。”
语气亲昵随意,完全不似平素那般假假的作态。
此时萧贵妃也完全敛了先前的怒意,笑着嗔道:“阿兄好些日子都没有来了!”
萧潜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眸子里盛满了宠/溺,“妹妹可要理解我,眼看皇上的万寿节就要到了,要忙的事情多,脱不开身哪。今儿个好不容易得了空,这不,就来看你了!”
“你都不知道。皇上有多可恶,他居然将皇后的禁足解除了,还让她帮着主持宫宴,害我空欢喜一场——”
萧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霾。右手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萧贵妃一边喋喋不休地向阿兄诉苦,一边向旁边的福布猛扫眼风。
福布便朝边上侍立的宫女们招手,霎那间全都退了出去。
福布最后退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了寝殿的门。
萧世子是栖舞殿的常客,兄妹俩感情好。在一起说说话也是常情。
内里的风光却不像福布所想的那样。
或者,福布下意识不想将自己的主子想得那般不堪。
待寝殿里再没了旁人,萧贵妃的笑容更加魅惑,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放肆,只见她双手攀着阿兄的脖颈,艳红的樱桃小嘴便送到了阿兄的嘴边。
萧潜顺势搂住妹妹纤细的腰肢,眸子里已燃起浓烈的欲/望,粗重的喘息在大殿里四处飘荡,“妹妹,想我没?”
萧贵妃吐气如兰。眸子里媚眼如丝,素手纤纤熟练地挑开了阿兄的衣襟,臻首倒在阿兄半裸的胸膛,“阿兄,想你,想你,一万个想你!”
萧潜只觉全身臊热得厉害,底下更是鼓鼓地胀得难受,雄/性激素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再顾不得去想其他事情。一心只想将眼前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一番……
荣华宫里,太后正在发脾气,“和着你把哀家的话当放屁了。哀家就不信了。这偌大的后/宫,离了她秦璃,就没人帮衬哀家操持这个宫宴了。”
皇上摸摸鼻子,认真道:“母后好歹也是堂堂太后,何时变得这般小家子气了?再说了,儿子素有旧疾。母后也是知晓的,上回御书房里的事,根本怪不着她。晓得母后生她的气,儿子便也没有拦着,可禁足了这么长时间,母后也该消气了!”
太后气得发抖,忍不住冷笑道:“好好好!原来在你眼里,哀家就是那种小心眼的无知妇孺。你以为哀家禁足皇后是为了她顶撞哀家?”
“难道不是?”皇上讶然回道。
太后白了他一眼,一副你个傻子的表情,“事实是,秦家这些年来表面恭顺,内里却包藏祸心。哀家不过是想要借皇后打压秦家罢了。皇上莫非忘了,当年秦昇投诚时,是如何威胁皇上的?”
皇上的神情有瞬间的不自然,轻咳了两声才道:“母后,当年之事,是情势所逼,怪不得秦国公。再说,娶秦家女为后,不是你跟秦国公夫人的主意么?现在为何又要亲手女毁了她?”
太后叹了一声,“此一时彼一时也。是该到了与秦家翻脸的时候了!”
皇上却道:“朕不许。”
太后怒了,“皇上,你想忤逆哀家不成?”
皇上寸步不让,冷然道:“后/宫不得干政。母后,你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