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先前说话的大臣猛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和着鲜血一起吐出来的还有牙齿。因为剧痛,使得他整个脸部都变了形,红忡得厉害,那模样可笑极了。
燕渊身边当然还聚集了别的大臣,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在此时此刻动手打人,更没有看到他是怎样出手打的人。速度快得令人咋舍。
“你……你……”那人被打掉了满嘴的牙齿,说话都不利索了,含糊不清地连说了两个“你”字,便栽倒了地上。痛昏了过去。
立时群臣们一片哗然。
有大臣大声嚷嚷道:“不好!吴大人昏过去了!”
很快大殿里的人都朝燕渊的位置看过来。
皇帝的目光也往这边瞟了膘,且微微地皱了皱眉,神情略有不悦。
“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问道。
立时有人上前禀道:“皇上,燕渊无辜殴打大臣。吴大人满嘴的牙齿都被打掉了。皇上,燕渊在宫宴上此等作为,分明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
“就是!太目无王法了!皇上还在这呢?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殴打大臣!”
“皇帝抬举他,让他一个无官无职的闲人参加宫宴,这家伙不但不感圣恩,还大闹宴会。理应受到重罚!”
众大臣一个接一个地上前谏言。
早有随侍的内侍和宫女将所谓的吴大人扶出殿去,请太医医治。
燕渊冷然看着这一切,又斟了杯酒自在地喝着,完全不将这些弹劾他的大臣放在眼里。
“燕渊!”
“臣在!”
“朕想听你自己说——为什么要打伤吴大人?”
“诽谤皇上的英名,侮辱已故的忠烈王……难道他不该打?”
“你说什么?”皇上吃了一惊,不由坐直了身子。
燕渊冷冷一笑,眸子森寒如水,邪邪地看着皇上,又环视了满殿的重臣,然后才慢条斯理地道:“那家伙居然问我,你们俩,谁是攻,谁是受?”
这话一抖出来,不但皇上变了脸色,几乎全殿的大臣都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在他们心里,都在猜测皇上和忠烈王之间的关系,也听到不少的留言,可却从不敢在皇上面前表露一二。上一次江尚书被谄害,对方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皇上一怒之下,还将江尚书下了诏狱,差一点就是处斩。后来却不知怎么地,又将江尚书无罪释放。可最终,江家也没有逃脱倒台的命运。这幕后的黑手,除了皇上,还会有谁?
简而言之,忠烈王——那就是皇上心里的大忌。
谁也没有料到,燕渊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话说出来,且说得如此直白!如此理直气壮!
皇上的脸在瞬间变得灰白,心里的痛意更是如排山倒海般的袭涌而来!
瑾儿,我对不起你!没想到你就算死了,也还要替我背负这些骂名!瑾儿,你在天有灵,一定会恨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皇上猛地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群臣们都吓了一跳。
皇上身边的肖公公忙上前扶住皇上,连使眼色让底下的人去宣太医。
忠烈王不但是皇上的大忌,更是皇上的催命符。贴身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但凡有人提到忠烈王,皇上的反应就很激烈,犯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长此下去,皇上的身子,怎么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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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宫宴
皇上猛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脸色仍不好看。
好好的宫宴闹成这样,大臣们哪敢尽情吃喝,酒意早醒了大半,全都齐刷刷地跪在皇上面前请罪。
唯有燕渊,依然自得地品着美酒佳肴。
皇上不发话,这些人也只得敢怒不敢言。
如果不是这家伙口无遮拦,皇上也不会气得吐血。终归是这家伙坏了大家的兴致。他们似乎浑然忘了,挑起这事碴的正是他们自己,真正口无遮拦的也是那个被打落牙齿的吴大人。
面对众人的怒意,燕渊表情淡淡。
段宸渐渐走近燕渊,冷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燕渊缓缓起身,嘴角还残留几许酒渍,冷冷盯着面前的俊雅男子。他的身量虽然不比成了年的段宸高,可那气势丝毫不弱于他。
“如果你觉得侮/辱忠烈王是对,那我无话可说!”
段宸拽他到一边,压低声音狠狠道:“你可以杀他,但不是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燕渊面容严肃,盯着段宸,一字一句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这是自取其辱!即便是皇上,他也必须要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否则——岂不太便宜他了!”
段宸顿时哑口无言。
他原本对燕渊抱有敌意,因着燕渊借苏氏兄弟之手,继任了旋风卫少主,也对他以往的行为很是反感,可燕渊今儿个的做法,却让他不得不另眼相看。即便是他,因着顾虑家族荣辱,也不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燕渊这话说得并不小声,在场的群臣有一大半都听得清楚明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骇之色。
敢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质责皇上的,燕渊是第一个。
段宸不得不得佩服他的勇气,同时又有些迷茫和疑惑。这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怎样的底牌,居然敢这样说话。
皇上面色灰败,静静凝视他半晌,居然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怒,良久才倦怠地挥手,“都平身吧——朕乏了,诸位继续!”说完便在肖公公的扶持下离开武英殿。
留下满殿的群臣,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错愣当场。
燕渊冷然环视全场,掷地有声道:“今后如果再让本公子听到有人非议忠烈王,刚才那老家伙就是他的下场!”说完甩袖而去。
武英殿君臣闹得不欢而散的消息很快传到群芳殿。
此时的群芳殿里,也是暗潮涌动。
太后高高坐在上首,皇后和长公主左右而坐。
秦玥不忍拒绝沈老王妃的好意,坐到了她身边。
老王妃拉着她不停地说话。
上首玉太后目光如刀,狠狠地在沈老王妃和秦玥的背上划来划去。
就是这个女人的女儿,让他们母子失和。如今就算是死了也依然横在他们母子之间。还有这个小的,小小年纪也不知使了啥狐猸手段。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
这一次从大岳山回来,皇上对她的态度更是冷淡,殊不知她在宫里为儿子承受了多少压力。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狠心,趁机夺取大位……
太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却见一众命妇都在看她,不由脸上一红。
长公主忙端了酒杯起身,笑道:“既是过年,便没有那么多讲究。大伙儿尽兴就好。来,本宫敬各位一杯!”
她这个动作自然是替太后解围。
太后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为着沈家和秦家,这个女儿没少跟她置气,可关键时候。女儿的心还是向着她的。
太后心里安慰,看向沈老王妃和秦玥的目光就少了一些敌意。
她笑着接了话道:“哀家老了,身子骨也不太好,亏得皇上和凤阳都孝顺,才总算平安到了今日。来,诸位。咱们一起为大都王朝的兴盛繁荣痛饮此杯!”
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命妇们再次轮番敬酒,恭贺太后“福寿安康”!
那些跟随长辈来此赴宴的贵女们便都跃跃欲试,有心要在太后面前拔得头筹。
大都王朝以孝治天下。
甭管如何,太后始终是这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即便是皇后,也不敢公开忤逆太后。讨好她总是没错的,就算不能进宫封妃封嫔,得太后指一门好的婚事也是不错的。
太后当然也很满意这些人的识趣,安心地坐在那欣赏贵女们的才艺。
本来这个宫宴另外安排了歌舞的,却被皇上临时取消了。
皇上自从大岳山回来之后,变化很大,不但取消了除夕夜宴的歌舞表演,且将宫宴的档次也降低了不少,就连送给各宫的赏赐也较往年清减了许多,谁都摸不准皇上到底什么心思。
歌舞正当酣处,便有内侍进来附在太后耳边小声禀着武英殿里发生的事。
太后脸色蓦地一变,一双老眼如利箭般射向沈老王妃。
沈老王妃正好抬头,瞧见太后阴森的眸子,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为着女儿的死,沈老王妃对太后的态度并不恭敬。
此次回京,除了那次太后回宫之后的宴请,沈老王妃再没踏进过宫门半步。
内侍禀完之后,忙识趣地退下。
沈老王妃定了定神,用目光朝长公主示意。
长公主也在此时收到眼线的密报,心里震惊的同时,面上的表情仍很淡定,徐徐站起身来,端着酒往沈老王妃的几案走去。
两人碰了杯,私下里低语了好一阵。
沈老王妃的脸色越发苍白,颤抖着身子问:“渊儿,他当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