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是江南和东江进京必经之路又是豫州最大的港口。
一年四季客商云集,珍奇宝货,繁华热闹,是除了京都唯一没有宵禁的地方。
何况为着皇帝大婚,最近进京的藩王,大臣们多在此停驻休息。小二也不是没见识的人。
看苏美琪那一身阳光下流光似锦的衣料,浑身雪白的宝马,还有身后几骑英武的侍卫。自然清楚一定是个高门贵女了。
这种刁蛮的小姐可不能得罪。都是家里娇惯的厉害,才敢这样桀骜。闹出点什么还是自己遭罪。
可那几个包厢里的也都是贵人。最大包厢里的正是清阳守将卫亭。他们还想在清阳做生意怎么敢得罪。
捡起荷包用手一颠,已经有数。低三下四说了两句去找掌柜。
二楼包间的几个男子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摇头一笑。
没想到汉王苏元正的掌上明珠,是这么个刁蛮小丫头!
这包间里面年约40面黄长须的是清阳守将卫亭。
他旁边十八九岁,丰神如玉的少年。正是今天宴请的贵客,辽东王第三子。
如今天下皆知的战神--镇北侯萧策。
看着跟小二耀武扬威的男装少女,卫亭笑道:“侯爷你也来看看,是不是这世人传言都夸大太过。
这益州传闻里,天资聪慧,仁孝知礼的宜安郡主,也不过如此。比我们北地一些普通闺秀都不如呢!”
“嗯,大人说的不错。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大庭广众之下大发雷霆,口出狂言。以为这是他们益州呢!”
“不过还不算徒有虚名。最起码长得是个美人。穿起男装来倒也别有风姿。”
......
旁边有几个下官奉承着轻蔑地跟话。
本来神态悠闲不以为意的萧策听了益州宜安郡主这名字,眸子微缩起身。
不露声色地上前看着马上一身大红锦缎披风,女扮男装盛气凌人的傲慢女孩。
黑亮的圆眼灵动如星,娇俏明媚的脸上两颊晕红显得人生气勃勃十分精神。
身下骑得是通身雪白的名驹宝马。那眼神,气质完全是个单纯骄纵的贵女。
可想想他费劲心思弄来跟自己笔法相似,郡主那一笔已经可以称大家的字。萧策有些惊疑犹豫。
“十五哥,你好慢。你都不知道他们欺负人。说什么客满还不是收了前又去通融。”
马上的苏美琪看见追上来的自己人,赶紧嘟着嘴跟哥哥抱怨。
另一匹白马上的清秀少年,苏怀真无奈道。
“是你跑得太快了好不好。叔父还在挑书又担心你,催着让我先赶过来,那些书我都没买多少。”
她才不关心旁的,苏美琪撒娇使性,满不在乎撇了撇嘴。
“那些杂书有什么好看的,人家说是游历外域的人写的就是啊!骗你们怎么办?就知道附庸风雅。”
不用再听,不用再看。心头失望不已的萧策一颗心如冰水漫过越来越沉。
黯然片刻在抬眸神色如常。离开窗前回身对卫亭吩咐。
“看样子,一会庆平候也会赶过来。我们这也没开席,大人不如请庆平候,郡主上来认识认识。
今后见面也算有交情了。我那边还有正事就先告辞,改日在和大人相聚如何?”
“好。”听了吩咐卫亭忽而抚掌一笑。
“侯爷放心,我马上派人下去请这位大小姐,想来庆平侯一会来了也不好不上来了。”
☆、第 34 章
.
听去而复返的小二在马下点头哈腰,说楼上有人给他们让出了店里最好的房间,得意的苏美琪甩着马鞭跳下马。
蹬蹬蹬一边跑上二楼,一边回头喊十五哥快点。拐角处,自己却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哎呦一声,胡乱挥着的手,不觉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
被她猛然抓住依靠的那人,也不知怎么做的,拉过她的马鞭一伸一推,不过两下,她已经稳稳地站在了楼梯上。
惊魂未定的大小姐拍着胸口,好险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抬眸所见已经把自己愣住了。
拉住自己的少年,精致的眉眼如春山碧湖,雍容气度中带着天生的冷峻傲然。
不过是二月初春,看着眼前这身姿如松似竹的少年,此刻她却觉得耳热脸烫的心慌。
窄小楼梯转角,与她相对而立的萧策到是波澜不惊,扶住人后,对她微一点头算作礼貌招呼,脚步不停的下楼去了。
“大妹,你干嘛傻站在这?”
追上来的十五,看着傻愣愣失神的妹妹喊了一句。
心还如小鹿乱撞的美琪顾不得跟十五哥说话。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看。三两步跑到二楼的窗口,探出窗外,正看见那少年扬鞭纵马,如风般飞驰而去。
那初初动念的一颗少女心,仿佛也跟着飘远了。
纵马一口气出了城门的萧策,在无路的山脚才停了下来。
抬头望了望半山隐在清桑古槐中,传说中祭祀亡魂最灵验的清宁寺,握着马鞭的手紧了又紧,肃穆阴沉的眼角眉梢慢慢透出几分难言哀伤。
静立片刻后离鞍下马,不发一言,步履沉重开始例行缓慢爬山。
不远不近跟在萧策后边,顶着春日暖阳一步步向山上爬的张三挠了挠头,庆幸的跟身边刘一闲话。
“老三我有先见之明吧,虽说昨天子出那小子说今天主子要和卫亭私下见面小聚。我还是换了硬木千层底的靴子,素青棉纱单裤单衣,果然英明啊!”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刘一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有点脑子的谁不知道。
每年花朝,一天不饮不食的主子会在正午后,去当地最好的祭祀寺庙祭拜莫名的故人。
风雨不误,雷打不停。
身边有点眼色的都会在衣物上做好准备吧!
不能施展功夫,只能慢行的刘一小心控制着步速。
前方正行走的萧策却突然停住,发呆望天,后面护卫也跟着无声站住。
看了好一会主子月白天水碧袍子,在光影里划出明明暗暗流光。
觉得一时半会不能前行,无聊的刘一小声问身边,也身姿脚步不动,只用目光东张西望的张三。
“听说昨天辽东王府过来替王妃传话的内总管,被咱们主子赏了顿狠得鞭子。”
“嗯,”昨天轮侍的张三点头后又不解的摇摇头。“还是为了那盒从益州汉王那儿换来的,说是万金难得的宝贝。什么当初孝武帝送给皇后爱妻,刻着春江花月夜诗词的棋子。”
想到那盒侯府里幕僚臣子们都不赞同,王爷、王妃也不满,派人过来屡次规劝说教,主子却执意用战船、好马换回来,疯魔了似的日夜带在身边的棋子,刘一也死死皱起了眉毛。
诺大香炉里白烟袅袅,丝丝绕绕。
若棠至诚恭敬的跪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面前。反复为母亲念诵佛经。
看看升到正空的太阳。
才跟着表小姐一路歇歇停停,跌跌撞撞爬上山不久的李楠,撞了撞守在门前青竹样动也不动的叶衡。
“你饿吗?
听说这里的斋菜还不错。又说给咱们安排了最上等的。
郡主爬山又跪颂这么久经文,肯定也很饿很累了。一会咱们就在这凑合吃午饭吧,晚上再吃顿好的。”
一直默默看着薄薄蒲团上,郡主笔直跪着背影的叶衡无声点点头。
瑛姑服侍着跪完经的郡主去禅房休息。再出来时手上有重重的药油味。
叶衡知道,这是揉跪久了的膝盖用的。想到郡主如雪的肤色也不知道这么久跪下来,膝盖会青紫成什么样。心口顿时一恸。
甩了甩手,瑛姑道:“表小姐那边在房里用斋,你们也轮换吃饭去吧。我守着郡主,完事给我带5个素包子过来就行。”
瑛姑比他们大了20岁,郡主是她一手抱大的。
他们几个当了侍读后,武功也常受她私下里指教,还算亲近。说话也随意些。
“郡主不舒服吗,怎么不吃饭?”
脱口而出的叶衡,因为李楠也跟着问了出来,并没有引起瑛姑的格外注意。
哎,瑛姑有些惆怅,又有些不满训道。
“亏你们还是郡主的侍读,这天什么日子不知道?主子每年这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不都是一碗素面,就算是庆了生辰。”
他们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可往年这天,郡主都只是跟王爷两人在一起的。他们也挨不着边啊!
此时,第一次知道这事的二人怔愣很久同时在心间感慨。
当今,有多少人以孝搏名。想当初嫁进王府前,8夫人给生病祖母抄写经文在佛佑寺发放。弄的人人得知,孝女之名远扬。
郡主她却只默默无闻自做自的。真是,咳!
“咳呀!疼!”
上等的禅房里,完全瘫在床上的张嘉慧没有了淑女仪态。
她素白的脸被晒得通红,汗水一浸蜇的刺痛。用力过度的腿抽筋一样抖。最糟糕的是软底轻靴里的脚火烧火燎地疼。
丫头打来盆温水,帮着她褪去带血的白袜清洗。
女护卫刘安拿过小和尚送来的针,药,白布。半蹲在地上道:“小姐,你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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