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于她会叫自己的名字,也看若棠不能挪开眼睛的邵衡轻轻点了下头答道:“正是在下。”
彼时豆蔻,与君初遇。
那邵衡语气虽然客气有礼可看得出来他并不认识她。
一双春水杏眸眨了又眨,若棠微低了头咬了咬下唇。
旁边那个骑马的军将已经轻声问她:“小娘子不是喊救命吗?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助的?”
若棠余光看了看左右围观的人,尽量低垂着头,回身几步捡起头巾给自己仔细围好又转身回到邵衡马前。
此时那个压着嫂子的军侯,也已经过来。见了马上人面色微变,赶紧上前叫到邵校尉、赵校尉。
他到是很乖觉谦卑,不等邵衡两人问已经开口说了事情原委。
不过他一句话未落,邵衡已经扬了扬马鞭止住了他的话。
偏了偏头,下巴朝着若棠的方向扬了扬。声音清朗:“让她说。”
早做好打算的若棠,向前走了几步。
把他们间发生的事情尽量避重就轻,大事化小的说了一遍。
到最后又带着笑音说:“我去医馆的时候晚了些,听见有人谣言说有人吃了我们的饼死了。那怎么可能。
一定是那人身体突发不适而已。
不然就算随便拿具服毒而死的尸体,来刨腹验尸。
胃中没消化的是不是我们家的饼,有没有毒,也是容易检查出来的。
毕竟我们饼里的材料有些小密计,验毒更是简单。
何况军侯大人是大将军手下,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要知道按律诬告者可是罪加一等的。”
她这一番软硬兼施的话,一时间场中无人言声。
寂静片刻,姓赵的校尉哈哈大笑两声吩咐旁边的亲卫。
“你立刻去把县衙的仵作带来,给我来验验那具被饼毒死的尸首。”
站在马前的军侯立马变了脸色,若棠也是皱了皱眉头。
这人捣什么乱,自己不过是想把事情化小化了。
毕竟他们还要在这生活,得罪地头蛇可不是好事。最后这些话也不过是怕军侯不够聪明,要把两方的路走死而已。
幸好邵衡是个拿事稳重的,喊了声赵刚又止住了亲卫。
心头吁了口气的若棠又上前一步对邵衡下拜,言称。
“我当时胆小误会了军侯的意思,现在想过来大将军帐下的人,怎么能不爱民。
军侯不过是想让我们几个,跟德福楼解释一番误会而已。
我们如今饼的做法也是在家乡学来的,也许真的是别人从德福楼学到的也不一定。”
“若棠,明明是他们欺负人,你怎么这么说你没在场不知道......
李美琪听见她这么委屈的说,立即大声喊叫。还好被旁边还算知道分寸的嫂子拉住了。
听见若棠这名字,邵衡眼光大变,又马上垂下眼帘掩去惊诧。
若棠没有看李美琪,也没有发现邵衡的异常,依然声音温和的扭头对军侯又行了一礼,言辞十分恳切。
“军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们几个女子求生艰难的份上,还请高抬贵手原谅我们一些不周的地方。那饼既然是德福楼的方子,我们以后不卖就是。”
脸色已经在青白紫红黑之间数变的军侯大汉也是聪明人,顺着台阶瓮声瓮气说。
“也没有确定就是德福楼的方子。不过是让你们去分辨分辨,谁知道你如此胆小还闹到校尉跟前来了。”
听了这卖乖的话,那个姓赵的又是一顿大笑。
这回不等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邵衡已经看了若棠一眼微笑着说。
“看来你家的饼一定很美味了,有机会我会去尝尝。”
她还没回答那边被军卒放开的李美琪,已经跑上前满眼放光的说。
“您说话算话啊,我就在市集的东面。”
看了眼被围巾围的严严实实不见表情的若棠,邵衡对军侯有些严厉的嘱咐。
“不可与民争利,是大将军说过多少回的事情,此事既然是误会就算了。德福楼的菜也不错,不差卖饼的那点小利。”
说罢打马扬鞭而走。
☆、番外
邵衡拍马走开,姓赵的校尉踱马从若棠身边慢慢走过,到了军侯前用马鞭敲了敲他的肩膀。
“我这人爱吃新鲜,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要去尝尝那饼,你可记住了啊。”
说完话回头看了眼快马追邵衡去了。
这天下午,若棠把自己手里几种其他复杂贵重的点心方子卖给了德福楼。
两好变一好。
变了副面孔的军侯,也热情积极帮他们介绍了一个沿街好位置,带后院的空余小店还给做了保。
不过几天的张罗,李家小馆开张了。
小馆子在每天早上卖汤粥饼咸菜给出早的人,中午只外卖点心,下午又是挂牌几种样鲜味美的小菜饭食。
一家人忙碌非常,又因为军侯的照顾生意和顺兴旺。
家里的收入喜人,若棠从外面酒庄买了两坛好酒和果肉松脆,酸鲜爽口的青梅黄糖自己在后厨细细加工封坛。
开了店后,她依旧每天和李母忙忙碌碌在后厨里。
李美琪跟哥哥在前面张罗。
憨厚的嫂子更是手里时刻有着活计。
大半年过去,家里余钱多起来。几个人已经想着生意持续好下去的话就扩大店面,招活计一整天都开门卖吃食。
大将军又打了胜仗回来,不少军兵到小店吃饭。
听兴奋到不行的李美琪说起,邵衡和赵刚已经几次到他们店里吃饭。还问起过自己。
若棠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时眸光深邃复杂。
青梅酒已成,若棠在清早叫嫂子陪着自己去德福楼想送给军侯当谢礼。
才出侧门走上街,就看见邵衡和赵刚带着几个人从自己家的店里该是才吃完早点出来。
自己家的早点并不丰盛,没想到他们这个牌面上的也常会来。
若棠与嫂子在路边给他们行了个礼就要走。
赵刚已经大步过来笑着问:“大清早去哪啊?怎么还抱着酒坛?”
嫂子老实把实话说完,赵刚一边失望的叹息说:“自己和邵衡也是帮过忙的,怎么没有谢礼。”
一边已经掀开若棠怀里的酒坛。
没等喝,已经赞了声好香。
他等不及回店里取碗,已经用马上的水囊取来喝了。
此时旁边的亲卫会来事的,早已经回店里取了酒碗来。
若棠也把酒坛放在旁边的路石上。
拿着碗的邵衡看了眼只露着眼睛、鼻子、不多脸孔的若棠微笑一下。
也上到酒坛前。
只见那酒色泽碧绿清透,闻着清香扑鼻。
拿碗盛了一尝果然清酸醇厚,生津爽口。不由几口下去喝完了一碗。又让身边几个人尝。
不管他们对酒如何称赞,赵刚只过来要自己的谢礼。
看了眼被他打开喝了的酒,若棠无奈又好笑好气。
到底把家里剩下留着自己喝的两坛,也搬出来给他和邵衡一人一坛才算罢了。
收了那坛青梅酒,邵衡第二天亲自给若棠拿来本书作为回礼。
是市井小文。
他曾经两次看见过若棠路过书肆前,看人家贴出来的小段站立良久。
私心里暗暗猜度着,她也许会喜欢读书,早就无意识的精心挑选买了几本女孩们爱看又有趣,易懂不粗俗的小话本。只是苦于没机会送出去。
收到回礼的若棠愣了很久。李家人还吃惊她会识字,她笑笑推说以前父亲教过一些。
这以后,邵衡来他们小店吃饭的时候越来越多,若棠都怀疑他是不是家里没有厨子。
尽管她大多在后厨,可他们见面的时候还是越来越频,渐渐由不说话到点头微笑,终于到每次能自然互相说两句家常话了。
送过了酒,若棠在之后年节送对他们生意多看顾的军侯,赵刚一些家里自作的吃食用品时,每一次也不会忘了邵衡的那一份。
而邵衡的回礼也慢慢从书籍,纸,笔到了所谓将军赏赐自己不好穿的衣料。
在这年邵衡生辰的时候,若棠想了又想,到底没有把自己悄悄裁好的衣服送去。
只在他那天跟同僚喝酒请客之后,晚上过来时精心煮了碗面。说了两句平安康健的话。
而在李家给若棠庆生那天,邵衡却大大方方,送了她一对很适合平常戴的银丁香。
第二年的上巳节,南安城里却并不见热闹欢庆。
传言东王因担心大将军功高盖主,竟然任人唯亲,派了自己只会玩乐的奶兄前来做督军。
督军来了大将军却没什么情绪变化。在中秋节后又带兵出征。
这次大军出发前,邵衡在清晨去了后厨把若棠带到后院。
整张脸涨得通红,星眸不敢抬起。
若棠正觉得莫名其妙,他已经退后一步郑重其事,长揖一礼。
好半天好像是自言自语,却字字清晰的一口气不换的说完话。
“若棠姑娘,我今年即将及冠。母亲早亡,父亲战死疆场。12岁为生存从于军中,未曾订过亲,娶过妻妾室,亲近的侍女也全都没有。
之前有些行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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