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厢房内,紧张的气息弥漫四处。
“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紫湖她还活着!这真的是紫湖!”绿衣忍不住发出一次次的讶异声。
他一直以为紫湖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必死无疑,既然紫湖可以没事,那么,有没有可能……
绿衣布满希望的双眼投向注意力一直未曾从紫湖身上移开的阎骆。
也许……这一切还有希望!也许,他们并没有死。绿衣心里祈求着。
佟灵儿的身形才离开床边,阎骆劈头抓着她就问:“怎么样?紫湖她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她的情况如何?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不能怪他如此激动,他太讶异、太震惊了,紫湖就像他心底多层重锁的其中一个,如今这个锁让人打开了,属于对紫湖的愧疚与歉意全涌上来,他不能再逃避一切,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尤其,紫湖确实还活在人世间!
佟灵儿让他抓得有些疼痛,原本已皱着的眉头就更加蹙紧了。
“谷主,你先放开灵儿姑娘的手,再让她说话嘛!瞧,你把她的手腕都给抓红了!”
闻言,阎骆赶紧收手。
“对不起,没抓疼你吧!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了……”
“不要紧,倒是这位紫湖姑娘……”
佟灵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怎么样了?”两个男人再度询问。
“她也中了红花之毒。”糟糕的是,目前她身上并无能解百毒的银果。
“什么!”绿衣愣在一旁。
“从她中毒的迹象看来,毒性已在她体内五、六个时辰了。”
阎骆心中的喜悦顿时被冲没,仿佛全身抽去了力气,整个人跌坐在椅上。
老天爷对他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
他让紫湖活着,给了他一线希望,却让她又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他再受一次无法挽救亲人的痛。
不行!他不能让紫湖出事!
这个想法窜入他的脑海,阎骆遂一跳起身,双臂紧紧攫握住佟灵儿的肩膀。
“你要救救她!只有你能救她了,求求你!那时你也成功地救了其他人,所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
她不曾在“小骆骆”身上见过他眼底这般的恐惧,“小骆骆”一向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
明天才是十五,他怎么……
是床上那位那名奄奄一息的女人,让他流露出这样的感情吧?!这名唤紫湖的姑娘,想必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这么想,佟灵儿的胸口像挨了记闷棍般难受。
“我会尽力试试,但不一定能救活她,因为我手边已经没有银果了。”她据实以答。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紧握的掌力让佟灵儿倍感压迫,他将全部希望托付于她,可她又不是大罗神仙,怎能说救得成就一定能成功?
目光瞥向床上闭眼沉睡的女子,那浅浅的呼吸似在述说她微弱的生命。
若是救活了她,对阎骆而言,应该是有帮助的吧!自己不也是为了想帮他才留下来的?
佟灵儿轻轻拉开他的掌。“我尽力,给我几个时辰,在酉时之前,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解毒药方可以先减缓她体内的毒性。”
“灵儿,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阎骆感激的拥紧她。
灵儿?
佟灵儿怔怔然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男人。
他不唤她娘子了?这意味他完全恢复正常了吗?
是因为见着了紫湖,让他原本囚困的心获得解脱,所以他终于敢面对现实,人也不药而愈清醒了?
因此,真正帮助了他的应该是紫湖这个女人,而不是她吧!
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在她心湖上荡漾着,嘴角噙着抹苦涩的笑意,佟灵儿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为何这般在意着他?他若恢复了正常,不再纠缠自己,本来不是她所希望的吗?
可为什么,现在这个希望,却像极了一根刺插在身上,令她觉得好不舒服。
复仇,或许是蓝焱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动力。
每到夜晚,他都会为着自己无能为力挽救主子的噩梦惊醒,四年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现,常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令他活着痛苦万分。
为什么?阎骆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他们是如何的相信他呀!当他像亲兄弟一般对待:可最后,这份信任却害惨了自己和主子们。
痛苦、懊悔、自责,以及强烈的愤恨,不断折磨他的身体、他的内心,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这份椎心之痛。
是该做个结束了,阎骆,在你享受你得来的权势之际,是否也在嘲笑我们的愚蠢?
当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药时,就表示他已经让自己绝情绝意了。
他要来向阎骆讨回四年前他欠他们的债,到时他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下黄泉去见主子了。
一道干涸的血痕凝在原本无瑕的粉嫩掌心上,尽管血已止住,但只要一牵动那五根纤长玉指,阵阵的刺痛感仍令她眉心一拧。
她将自己的血混入这碗药里,因为曾尝百草的她,血就是最佳的祛毒良药。
尽量不让烫着的碗缘碰到自己的伤口,她小心的将刚煎出来的汤药端了进来。
一见她入内,早已等候不耐的阎骆急忙抢过她手上的碗,口气非常急躁。“不是说酉时吗?现在都快戌时了,你知道紫湖等不了这么久的!”
佟灵儿轻喘了下,因为他粗鲁的动作,牵扯了掌心上的伤口。
但伤口的疼却比不了见着阎骆万般疼惜地扶起昏迷的紫湖,小心翼翼喂着汤药时,心中隐隐抽痛的疼难受。
“灵儿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注意到她神色有异的,反倒是绿衣。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不小心煎药的时候烫着了。”快速将手垂下,她用衣袖掩饰着手掌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用水冷敷过吗?”他不大相信。
她的脸色好像比先前离去时苍白许多,而且,方才他明明瞄到她手中有道红红长长,像是伤口类的东西,并不像单纯烫伤的痕迹。
察觉绿衣起了疑惑,她赶紧扯笑。“拜托,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该注意的我都知道,不过是小小的烫伤,就别再提了。”
一长串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绿衣还想追问的动作。
“紫湖,紫湖,该死!你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紫湖喝下去会变成这样?”
阎骆心急如焚,拥着喝了几口药就猛咳的紫湖,一手拍拂着她的后背,对着手上的汤碗指控着。
佟灵儿皱眉。“可能是呛着了吧!”
“呛到?呛到怎么会咳成这样——”
“应该是你喂得太急呛到了,虽然这药我不熟也不常用,但绝对不会——”
“你不清楚的药也敢让紫湖喝下去?亏你还是个大夫,这点常识你怎么会不知道!万一紫湖因你的药而更严重,你用什么赔紫湖的性命来?”
绿衣在一旁为阎骆的话捏了把冷汗。这个笨蛋阎骆,笨蛋谷主,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劣的话?!
佟灵儿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他的话刺伤了她,再度张开眼时,她的态度冷了许多。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谷主保证,这碗汤药对紫湖姑娘绝对不会有害,虽然它不及银果解毒的效果来得快,但可以逐渐减缓她身上的毒性,不出几日一样可以完全去毒,请谷主别质疑我的能力!”
阎骆也知道自己情急下的口不择言,铁定伤了她的心,他想开口道歉。
“对不——”
“骆、骆大哥……”
剧烈的咳嗽已止,紫湖小口喘着气,发出一丝细若蚊鸣的声音,轻扯着伫立在床畔的阎骆的袖口。
“紫湖,你醒了,老天保佑,你没事了。”
惊喜中,阎骆忘了道歉这回事,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睫扬动、刚从死里脱困的紫湖。
“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对紫湖的关切注目让佟灵儿看得好碍眼,闪躲了绿衣别有所思的视线,她匆匆转身。
像在躲避什么,却也失落了什么般,佟灵儿速速离开她一刻也不想待的房里。
一切,好像都变得陌生,那个曾经绕着她打转,开口闭口都是娘子来娘子去,直嚷着心底最重要的是她,常惹她恼、惹她羞的男人,就像大梦初醒,已不复在。
闹剧结束了,也许,紫湖才是他心里摆在重要位置的那个人。
佟灵儿想起了在他收藏石头的小房间里,有颗让他极为眷恋重视的石头,上头有个紫衫人影,应该就是紫湖吧!
她该觉得轻松,因为这意味着,紫湖是能带离他走出心病的系铃人,这里不再需要她,她也可以回去了……
但是心中沉重喘不过气的感觉却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到底在挣扎什么?还在留恋什么呢?
“紫湖,我实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挪了个舒适的位子让她坐着,阎骆再也忍不住盈满的喜悦,开心的说着。
虚弱一笑,紫湖用着孱弱的声音说道:“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骆大哥,还有绿衣师兄。”
“紫湖……”
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说,阎骆却不知该如何启口,只能笨拙的用一句话询问:“这些年来,你们……你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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