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转着眼珠,似笑非笑看着他。虽然不能说话,但她眼神里面的意思明显,那就是看他表现了。
宁易非眼神一闪,手一松,却飞快以嘴唇代替覆了过去。
拥着她辗转流连,却已不满足于与她柔软丁香纠缠。气息微乱之时,仿佛带着火星的温软薄唇一路攻城掠地,很快将火种带到她雪白玉颈之间,缠绵于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少女独特的清淡香气,柔嫩娇滑的肌肤,对于气息越发紊乱的他而言,都是无声的欢欣的鼓舞与邀请。
随着他舌尖辗转低掠的,是他渴望已久的香甜,是星火延展蓬勃成熊熊烈火的最深沉热情。
洛瑶即使前世嫁为人妇还曾怀过孩子,但宁弦对她,从一开始就带着利用算计之心,即使在最温柔缱绻相对时,她从宁弦身上也感受不到那种发自身心的珍视爱惜。自然也感受不到,作为情窦初开少女与心上人温存时的激越欢喜。
或许此刻她心里还没意识到,宁易非在她心里渐渐形成了不可取代的重要位置。
但这个由他主导由他诱导不断深入的吻,既钩出了她心底藏得最深的喜悦与无措,也让她模糊中有种意识需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在她身上火种四撒,就在她同样情动时,眼角无意一掠,掠见对面隐约菱镜里面若朝霞的少女衣衫半褪,在男子攻势下已香肩微露,并且听着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大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她心头一惊,接着就觉肩膀生凉。
她狠狠咬了咬唇,痛感飞窜令她一瞬灵台清明意识清醒。几乎立刻的,她睁开双眸用力推了推他。
宁易非抬起头来,半睁着一双情意氤氲的眼眸不解地看她,眼里一半迷蒙一半渴望。眉宇被绯色沾染,平日雅致清贵的绝伦容貌竟也浮出几分生香惑人的艳色来。
洛瑶心头一紧,暗骂一声男色误人,连忙撇开视线,硬起心肠冷声道,“赶紧起开。”
宁易非看见她明明已然情动仍克制隐忍抗拒推开他,眸色暗了暗,强行将下腹直冒的热浪压下去,却忍不住故意哑着声逗她,“如果我不呢?”
少女瞥他一眼,袖手抖了抖,一枚闪着寒光的银针已滑到掌心里,“那你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宁易非苦笑一下,眼底潮涌的情意霎时冷却。替她拉好衣裳,目光滑过雪色肌肤仍情不自禁埋头用力亲了一下,直至少女眸底恼意大盛,才恋恋不舍将她衣裳理好,然后紧紧将娇软人儿抱在怀里。
半咬着她小巧耳垂,嘶哑的嗓音低低在她耳边道,“真废了我,以后你的幸福找谁负责?”
少女眼底寒光一闪,恼怒之余素手一扬,银针已毫不犹豫扎到他腕间。
“还真舍得?”
宁易非低笑一声,瞥了瞥僵硬不能动弹的右手,环着她腰际的左手仍不肯松开,“我就是等不及了,你爱扎几下扎几下吧。这点小痛对我不碍事,你别生闷气伤着身子就好。”
“油嘴滑舌!”
少女撞上他情深浅漾的眼神,没好气斥他一句,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瞄了眼他动弹不得的右手,毫不迟疑坐到他对面去。
“那把梳子,”想了想,她有些不太自然道,“宁煜既然相信了洛映竹的说辞,我再把梳子还回去不是多此一举。就让他以为我早将梳子扔掉好了。”
宁易非眼神亮了亮,虽然有些遗憾她不肯窝在他怀抱里,不过她肯对他解释这种在她眼里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证明她会考虑顾及他的感受。
这是好的开始!
洛瑶默了片刻,又道,“那天东华街的事,是他自己突然掺和进来,跟我可没关系。”
“还有,宁易非你给我听着,我的心只有针眼那么大,除了一个你,再装不下别人。”
所以,你可以收起你的患得患失,收起你莫名其妙的醋意。
她默了一下,静静凝目看着他,慢慢地一字一顿道,“宁易非你听好了,我心不大,容不下别人。同样,我眼睛也容不下半粒沙子,你既然惹了我,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假如有一天,你……。”
“没有假如!”隔着圆圆的檀木桌子,宁易非含笑打断她,平日幽远孤清的眼眸此刻毫不掩饰流露出无边欢喜激动来,“谢谢你的心,只有针眼那么大。”
“可我还是很在意你留着他那把梳子。”
少女笑容一凝,眉头蹙起,“那你还想怎样?”
宁煜虽然对她流露出那么点心思,可始终没有对她说什么。她总不能跑到宁煜面前直截了当叫宁煜别对她如何如何吧?万一宁煜根本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她岂非显得特别自作多情?
宁易非歪头打量她满头青丝,片刻,意味深长道,“将你头发都剃了吧?”
少女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偏偏他还觉自己这主意不错,“所有头发都剃了,编成同心结当他的面送给我,他就明白他那把梳子送给你没有任何用处。”
少女瞪大眼睛看他半晌,无语摇了摇头。
“好了,说正事。”沉吟一会,洛瑶决定让这事在沉默中成为过去。她望着窗台上盛开的红色山茶花,面容一瞬变得无比肃杀,“那件事调查得怎么样?”
宁易非眸光微微闪了闪,“那个女人,确实是个深藏不露的。”
第367章 夺权
洛瑶心里凛了一下,“被她察觉了?”
她目光微微变柔,声音也轻了两分,“若是让你为难,这事暂且放下也罢。 ”
“无论如何,你不要令自己陷入被动危险中。”
“放心吧,她虽藏得深,不过还奈何不了我。”男子伸手,隔着圆圆的檀木桌子抚落她发丝,动作缱绻,“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洛瑶目光亮了亮,“真的?”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宁易非失笑,宠溺地摇了摇头,随身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她,“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你要的。”
洛瑶心头微暖,握着瓶子,看他的眼神也是柔软温和,“我回去验过就知道。”
不过洛瑶没料到的是,从望江楼回去之后,她还未来得及研究瓶子里的东西,就先摊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这一日,按照惯例,是安国公府阖府团聚用餐的日子。
华灯初上时分,阖府男女老少集合在宽广的大厅里,按身份就座好,便有仆人将各式菜肴流水一样端上紫檀圆桌。
待众人饭菜半饱,有事需关系到阖府上下的,便可在此时提出。
三夫人黄氏望了望隔离桌的洛守义,又瞄了瞄仍在安静低头用膳的洛瑶,眼角余光打量着老安国公,小心翼翼轻咳一声,道,“大小姐近段时间忙里忙外真是辛苦了,瞧着清瘦了不少,脸色也憔悴不成样子,这模样看起来竟比初初回府那会还孱弱,看着真真让人心疼。”
洛瑶抬起头来打量她一眼,这一眼,流光轻漫,却也意味深长,“三婶夸张了,我原本就这副样子。不过前段日子,辛苦倒是真的。但辛苦,也不是我一个人辛苦,大家同样辛苦了,所以今天的聚餐,我让厨房特意加了菜犒劳大家。”
黄氏眼底精光一闪,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老安国公,又道,“大小姐说得对,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不过我觉得最辛苦的当然还是大小姐。”
洛瑶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瞟她一眼,笑了笑,不作声。
黄氏舔了舔嘴唇,洛瑶心中一动,这个小动作?看来她这三婶很紧张啊。
黄氏生硬地挤着笑,却不知她这模样反让阔大如盘的圆脸显得异样别扭,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洛瑶。一会,夸张地叹了口气,“只可惜大小姐终究年纪太轻,有时忙前忙后把自己累坏,事情反而还出漏子。我看着,真是怪心疼的。”
这是指她能力不足又爱独揽大权?
少女眨了眨眼,仍旧默不作声。
黄氏见状,心里有些恼她的不识抬举,但这开场白既然已起,就算唱独角戏也得继续撑下去。
她怜悯地打量了一眼二夫人赵氏,继续一脸假惺惺叹息道,“二嫂贤惠,这些年一直全心全意照顾二哥,也多亏二嫂这般能干,才能将二房打理得井井有条又能照顾好二哥身体。”
“不过铁打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二嫂倦的时候不妨趁机偷下懒。横竖二嫂教导有方,四小姐现在俨然是个好帮手。”
她掩嘴偷笑一下,瞧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倒像非常羡慕二夫人的样子。
二夫人瞟她一眼,不咸不淡道,“十几年了,三婶还是这么活泼明快。”
洛瑶唇角微微漏了一丝笑意。这是拐着弯说黄氏在安国公府待了十几年,光长年龄不长脑子。
“二嫂过奖了,一转眼都十几年了,老喽。”听她这语气,分明还在沾沾自喜。
洛瑶心里轻嗤一声,仍旧低头继续挟菜。
静了一会,黄氏见没人搭话,她只好继续又自个往下说,“大嫂前段时间突然就撒手去了,可见人生无常,确实是老喽。”
洛瑶心思一动,想起墨秋言出殡那天皇后拦阻的事,本来她还怀疑暗中害死墨秋言的人是皇后,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