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涉及皇室丑闻,这红楼苑早被清了场,是以这喊叫声在这搂内听的很是清晰。
顾西臣挑眉忙抱着曲玲珑站起来:“好戏上演了,娇娇快些看。”
他挑的位置极好,不远不近正正好能看到斜对面二楼厢房里的情况。
曲玲珑被吓的一直闭着眼,一路上也没心思注意旁的,此刻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渐渐回神睁开眼睛,正看到一个身穿新玄色花袖衫、灯红裙,头戴翠络花钿,翡翠钗、上首一个颤巍巍珠蝴蝶的妇人面色惨白的从斜对面二楼厢房里出来。
这妇人正是她先前见过一面的安陵公主。
只是她没能走几步便被一人拉住,那人只草草穿了条草绿色的半截亵裤,披着件月白的长衫,秀美的脸上满是焦急:“安陵你听为夫解释,为夫是被人陷害的,为夫昨晚被人打晕灌醉后便人事不知,醒来就在这种地方了,安陵你一定要相信为夫替为夫做主啊!”
安陵初见他与那几个粗鄙汉子的淫/乱之象便没忍住吐了出来,缓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要不然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还未走,此刻被宋子玉拉住一时如同碰到了什么污秽之物,尖叫着拼了命的甩他的手,她身后的几个粗壮的婆子见状,忙过来将宋子玉扯开了去,护在安陵公主前面。
似被扯走了那救命的稻草,宋子玉拼了命似的扑上来想抓住她,却被那几个婆子牢牢的按着,神色已有些癫狂:“安陵,你不能不信我,我是你的夫君啊!有人害我,你要帮我除了他!”
他说着又渐狠了神色:“是曲玲珑那□□!定是她恨我娶了你这才挑唆那顾西臣害我,定是她!安陵,安陵,你要帮我,你要帮我!我是你夫君啊!”
他已有些语无伦次,安陵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哪还有半丝爱慕,又听他一口一个夫君,心中只觉恶心耻辱,似看什么秽物一般,厌声道:“本宫没有你这等驸马!”
她说着便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在那几个粗壮的婆子护送之下走了,只余下又哭又笑,已有些疯癫之状的宋子玉。
顾西臣原本看的大为快意,听他又出言侮辱曲玲珑,脸色渐阴:“蝼蚁不如的东西,竟还敢口出污言!看爷不打杀了他!”
他说着便要翻身掠过去,忽的手上一紧,是她拉住了他,顾西臣顿了身形,侧脸:“娇娇?”
曲玲珑垂了眸子:“走吧!”
她说完便松了拉着他的手,转身往前去了,顾西臣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乱走,哪还顾得上打杀谁,忙大步追上去揽着她的腰打横抱起,又掠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到现在才发出
我再去挂东南枝……
☆、要你
戏看完了, 顾西臣也不想在这乱糟糟的地方多留,抱着曲玲珑回去之时那崔嬷嬷、马夫及一众侍卫还未回来。
将曲玲珑放到雕鹤纹护屏矮足榻上,她垂着眸子, 神色有些暗淡。
以为她是被那宋子玉出口的污言所气到,顾西臣心中恨不得活剐了宋子玉, 怕再提起引她气恼,在榻前蹲了个身子侧着脸凑到她跟前儿:“娇娇快看看爷的脸。”
见她果然抬眸看过来,忙又道:“娇娇先头说爷脸上这血条子要挑破了上药才好。”
曲玲珑点头。
顾西臣便望着她笑道:“那娇娇便帮爷挑破了上药罢。”
曲玲珑蹙眉,摇了摇头:“我不会,还是让大夫来罢。”
“让那等老头子动手, 还不如爷自己来。”他说着忽的亲上了她的红唇:“娇娇为爷挑才有意思。”
他惯常这样,曲玲珑虽习惯却依然不适,见他又起身坐到她身旁握她的腰,怕他再胡来便赶紧点头道:“那你先放开我,我去准备物什。”
闻言顾西臣握着她腰的手顿了顿, 到底还是舍不得放,扬声:“来人!”
立时便有两个身穿银红衫,青缎子背心,白绫细褶裙的俏丽丫鬟进了来:“爷。”
顾西臣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笑道:“娇娇若要什么便讲来,让她们去准备。”
他们现下的姿态还算不得太暧昧, 怕再多言那人再做出什么不堪入目之事来,曲玲珑只好作罢道:“你们去帮我拿些银针、火烛、热水及巾子过来。”
两个丫鬟忙应了声,出去准备了。
顾西臣听得连连点头,故意问道:“娇娇要这火烛做什么?”
曲玲珑摇头:“我也不知, 只是小时我手上也不小心被划了道血条子,我阿爹便是这样给我上药的。”
闻言,顾西臣忙拉过她的手细细的查看,见那双白润的小手上嫩滑可人并未有任何细小的疤痕,这才放了心,揽着她道:“娇娇幼时定也是个小美人儿,可惜爷那时未曾见到娇娇,若见到定要铸金屋将娇娇藏起来。”他说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头望着她笑道:“不过无妨,爷日后可以看娇娇为爷生出的小小女郎,定是同娇娇幼时一般的美貌可人儿!”
曲玲珑垂了眸子没有说话。
那两个丫鬟办事极快,须臾便回转了来,一人拿着已经点燃的青瓷卧羊烛台,一人端着个檀木的描金药盘,上门放着数根银针及羊脂白玉的药瓶子,还有一人端着个盛放了热水及巾子的玉盆。
那端着药盘的丫鬟看了看曲玲珑小心道:“奶奶,奴婢未曾寻到金疮药,这是殿下先前送来的药膏子,可使得?”
金疮药只是寻常人家用的,他这等身份所用之物定是要比金疮药好上十倍百倍。
曲玲珑点头:“可以的,放下罢!”她说着转脸看身旁之人,小声道:“我去拿药。”
她言下之意是让他放手,顾西臣嘴角轻扬,俯身在她那红唇上亲了下这才松手。
曲玲珑咬了唇自他怀中起身,至那玉盆旁将干净的巾子润入热水中再拧的半湿,回转来轻轻将他脸颊处那道血条子上残余的淡黄色药膏擦去。
美人儿就在面前,素手微抬,轻轻的替他擦拭着伤口,顾西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只觉便是让他被人砍上一刀,只要有她帮他打理,他也是甘愿的。
曲玲珑微垂着眸子将他那炙热的目光挡在外面,快速清理完,又净了手捏起一枚银针将尖部放于烛火上烧炙,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已炙热。
望着那被烧炙的有些发红的针尖,曲玲珑顿了顿转身轻声道:“还是让大夫过来罢!”
顾西臣看的轻笑出声,抬手刮着她精巧的鼻尖:“爷就信娇娇的小手,不要旁人来。”
曲玲珑无法,只得点头,望向他那鼓着的血条子,赤红针尖顿了许久也未挑上。
见她这般心软,顾西臣心中一片柔情,原还想着在她伸手挑弄之时装疼好让她心疼一番,此时若再如此怕是会吓到她。
便放柔了声气儿道:“爷以前在边关,那胡兵的豹形大刀砍在爷背上,爷都未曾言过一声,这点小口子在爷眼中还算不得什么,娇娇莫怕,尽管挑开便是。”
听他这般说曲玲珑才知他竟还在边关军营待过,她也不是很想知道他的事情,闻言便点了点头,不再犹豫一口气将他脸上那道血条子挑了开,立时就流出许多的污血,又忙拿过尚润着的巾子轻轻替他擦了去,这才取过玉瓶子里的药膏给他涂抹上。
期间那人似无痛觉般,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紧紧盯着她。
曲玲珑好容易收拾好,刚停了手就被人握着腰带到了怀中,不及说话,唇上一润便又被那人擒了住。
眼见他就要将她往榻上压,曲玲珑大急狠咬上了他的舌尖,那人吃痛“唔”了声离了她的唇,邪笑:“好厉害的小嘴!”
曲玲珑都不敢看那几个丫鬟的表情,抖着手自他怀中挣扎着起来:“我有些饿了。”
顾西臣舍不得放手,一面吩咐丫鬟们摆上饭食,一面抱着她往外室走:“在外头近一下午可不得饿么,爷喂娇娇吃!
强喂着她用了饭食,顾西臣本想带着她出去消消食,无意间瞥到她近来常佩戴的玉色纱挑线绣茶花的香囊,顿了顿揽过她道:“爷出去一趟,晚间娇娇不许独自睡,要等着爷回来。”
他终于要走,曲玲珑忙点头。
见她乖巧,顾西臣看着喜爱俯身在她那红唇上亲了亲才走。
他一走曲玲珑终于松了口气,起身进了内室,拿过荷花样式的洋漆小几上,她绣了一半的踏雪寻梅继续绣着。
知她刺绣之时一惯喜静,碧落也没打扰她,带着一众丫鬟出了去。
直到那月上了柳梢头,顾西臣方回来,见内室里亮着烛火一时心都满了,紧了紧手中握着之物,轻轻绕过玉兰鹦鹉鎏金立屏,却见个人正趴在小几上已然熟睡,中午出去之时他为她带上的银凤镂空长簪已经取下,那未有丝毫装饰的乌发如云缎似的发铺陈着,便是比那满头的珠翠还要来的夺人眼目。
顾西臣看的皱眉忙上前将人搂到怀中打横抱起至那床榻上。
想来是累了,他这番抱动她都未醒。怕她穿着衣物睡不舒适,顾西臣便伸手解她莲青色状元罗面永春里子的夹纱衫子,正见上头她戴着的那个绣了茶花的香囊,看了看自己手中之物,顾西臣伸手想将她的解下来,不妨上头竟被她打了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