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儿回来她就觉着喉咙里有些不舒服了,不过只以为是哭,因此也没当回事儿。哪知过了未时,就咳嗽了起来,一霎时竟止不住了。
白氏当晚也是睡家里,三人都睡了炕上。如此一来,便都醒了。
牛妈妈亦是知道林氏年前犯过病,一见如此,不消吩咐,立时就去请大夫。
还是那位老大夫,他倒还是记得林氏。只说不碍,但是药不能断,得好好捂着将养着。
可贞听得连连点头。照顾病人她也算是个熟练工了,再加上还有牛妈妈莺时帮衬着,比起去年年底,那是不知道松了多少。
只是白氏并被白氏唤来苏怀远俱是急得不行。想想看,这病都复发了好几次了,说不得就要落下病根了。这么年纪轻轻,可怎么得了。
林氏倒是知道自己情况并不碍事,并没有年前那么严重,不过只是咳嗽一些罢了,因此没得让众人都耗这里,好说歹说把苏怀远劝走了,白氏却再不肯走。
“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如可儿会照顾自己?”白氏这才知道林氏这短短半年已是病了三四次后,那个心疼啊,可说出来话却俱是埋怨。
说着又老话重提,“我看啊,你们娘俩还是住我那去吧,多少也有个照应。你这病了,可儿该多着急啊!”
这两个丫头,俱是死犟脾气,认准事儿十匹马都拉不回头。自己费了多少嘴皮子了,可还是没能劝得动,真真气死个人。
“七姑这话说得是,可儿确是比我会料理人。年前我病了,家里家外可都是可儿料理着……”林氏一听这话倒是笑了,说着就把年前自己生病,可贞怎么照料自己话全都告诉了白氏。
白氏一听林氏话头,还以为她答应了。可没想到竟听了这么一篇子话,不由得倒是听住了。待林氏说完了,自己反应过来后,又是好一阵埋怨,可心里却是极羡慕,若自己生病时候,身边能有人这么贴心贴肺伺候着,那就别无所求了。
用过朝食,可贞见外头太阳暖融融,又没有风,便和莺时一道搬了椅子出来,和白氏一道扶着裹得严严实实林氏出来背对着太阳坐了。
虽则身子不好,可也不能一直闷着,晒晒日光浴还是很必要。
不过,要是有张摇椅那就舒服了。可贞替林氏掖了掖衣领,如是想到。
众人随意说着话儿,白氏则遣了庄嬷嬷回去取东西。
庄嬷嬷应了便往外走,可刚开了门,就门缝里瞧见苏家马车刚刚停住。还以为二爷又回来了,谁知从车上下来竟是一有些眼熟妇人,再一看,好像是苏家沈姨娘身边妈妈,登时一惊,忙栓上门进去回话。
沈氏扶着乔妈**手下车时,眼见旁边还有一辆马车停着。
乔妈妈也已是注意到了,沈氏自是不认识,可她却认得,忙告诉沈氏这就应该是同喜牙行白老板马车。
沈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白氏竟也是掺了一脚里头。登时是气不忿了。
这白氏是什么人,这湖州府谁不知晓。她牵藤,那还有好?说不得就是什么歪剌骨,登时原本想好主意就有几分不情愿了。
可都走到门口了,也没有掉转回头余地了,只好强忍怒气让乔妈妈敲了门。
里头林氏可贞并白氏已是知道沈氏上门了,可却不知道她来是什么意思。
毕竟找到了林氏白氏话,苏怀远谁都没说。况且即便是说,也没有不告诉太太,反而告诉个姨娘道理。
只是白氏一听是沈氏,那眼睛一转,很是有些意味里头。
正想着,敲门声起。
白氏向庄嬷嬷使了个眼色,庄嬷嬷会意,自去应门。
而白氏则搀扶起了林氏,一道往堂屋里去了。
坐下后才定定道:“什么货色,也敢不通报一声就往这里闯。”说着又向林氏道:“仔细你自己身份,这姓沈可是老头子和钟氏那贱蹄子赏。”
林氏微愣,这她还真是不知道。可看向白氏眼神又有了一分揶揄,还说不要认哥哥,连一个姨娘都是清清楚楚。这性子,竟是一点都没变。
可贞则是一肚子疑惑,这老头子和钟氏又是谁?
凤梨话:晚上做梦都是剧情,我疯魔了
第一百零五章 狠与恨
第一百零五章 狠与恨
沈氏一进门,踏上青砖小道,看着倚墙而栽清翠绿竹,一溜花圃里花苗已是冒头了,再想想自己住着两间屋子,心下那个火大。这日子,未免过得太舒坦了吧!
待走了几步,拐过弯来,看着檐下那么多盆上品山茶花,呼吸声也越来越重。这样花,家里头也只有正院里才有一两盆。没想到,这么小小一个院落里竟就摆了七八盆。
进得堂屋,一眼瞧见那白氏和一狐媚妖道妇人老神坐上首,后头还站一个小姑娘,登时就气得歪了嘴。
只一眼,她就知道这小蹄子是老爷种,瞧那眉眼,瞧那鼻子,可不跟老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登时那火气,直往头心蹿。要不是有乔妈妈旁拉着,说不得就要上前给她两巴掌。
“沈姨娘好雅兴,怎么有空往我们这来?”
姑奶奶往后仰了了仰,靠椅背上。虽是因为坐着比魏氏矮,可那眼神,却是俯视,是鄙视。
一个姨娘,竟也敢随随便便出门。那魏氏,还真是扶不起阿斗,自己真是白给她操了这么多年心了。
沈氏捏着帕子,那个气啊!不过是个下九流牙婆子,竟也敢自己面前仗腰子。刚想说话,只是还是忍住了,示意乔妈妈掸了灰,这才拿足了腔调坐下。
可坐下后,是气得不行。看看对面这么多人,简直就是三堂会审,还审自己。
林氏倒是过意不去了,也有些别扭,不管怎么样,到底是自家哥哥屋里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可被白氏一个眼神扫过来,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魏氏可是忍不住了,斜着眼睛冷嘲热讽道:“要不是今儿来,还不知道白老板竟有这么多张脸孔,当年上我们家做生意时候可再不是这样。”
“那是自然了,我是生意人,有钱赚自然要客气了。可是沈姨娘既做不得主又说不上话,我还真就客气不起来了。”姑奶奶灿烂一笑,却把沈氏气得冒火。
这么多年了,就连魏氏都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这样一个下九流,她怎么敢!沈氏瞬间眼睛就红了,之前想了一个晚上主意登时就忘了个精光,冲上来就要打林氏。
嘴里是咬紧了牙关骂道:“你个贱蹄子,不要脸傍家儿,嫁千家嫁万家卖千家卖万家偷人……”
可还没骂完,手也还没招呼到林氏,已是被姑奶奶一把头发一抓,正反两个巴掌打得嘴角渗血了。
林氏并可贞都唬了一大跳,齐齐变了脸色。
可贞看向白氏目光是惊惧不已,这身手,这利落劲,这力气,真是吓不死个人。
乔妈妈眼见魏氏吃亏,忙让上去帮忙,却被庄嬷嬷一个侧身死死拽住了。
沈氏气得血流得了,双眼瞪得铜铃似,“你敢打我……”
可还没骂出来,已是又被白氏连续正反抽着巴掌了。
可贞眼见脸上狰狞,下手打得那么狠白氏,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
林氏搂住了可贞,不敢让可贞看那场景,费力想抱着可贞回屋。可贞反应过来,赶忙搀着林氏回了屋。
牛妈妈也把莺时赶去了炕屋守着林氏可贞娘俩,自己则是帮着庄嬷嬷堵了那乔妈**嘴。
这边白氏才不管众人怎么想呢,那手就抽个没停,脚下还要用力踹,“打你?别说打你了,就是苏铨那个滴汁化脓直娘贼和钟氏那只绝代古,我见了也是照打不误!”
林氏里头听着,心下悲戚不已。可到底又怕真把那沈氏打出个好歹来,让莺时看着可贞,自己则出来劝过白氏。
白氏可能也打累了,很容易就撒了手,过来一脚踩着圈椅,一手撑腰一手端起茶盏,咕嘟咕嘟,一盏茶就这么下去了。
林氏过去看沈氏,见她已是分不出眉目来了,忙喊着牛妈妈去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又不是纸糊,死不了。”白氏拦了,满不乎道。
可贞跑出来看时,只见那沈氏脸已是肿成猪头了,趴地上不停呕血。
心下难受不行,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啊!
可谁知,白氏看都不看地上一眼,只向庄嬷嬷发话道:“让老程头去把苏怀远和她媳妇给我叫来。”
乔妈妈刚开始还敢拼了老命挣扎,可到这会子,却是一动不敢动了。
刚才,她竟从白老板嘴里听到了老太爷名讳!
沈氏也是听到了,看向白氏眼神满是惊恐,“你是谁?”
白氏拖着椅子坐了沈氏面前,轻蔑一眼,“你?钟家小贱种,还不配知道姑奶奶是谁!”
林氏一听这话,眼神瞬间缩瑟了一下,紧紧把可贞抱了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砸落下来。
可贞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又顾忌着林氏身上不好,只知道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给林氏拭着眼泪,又低声劝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