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嫂子,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连金嫂子不也……”一个衙役不甘心,继续道。
不过话还没说完,那胖女人就脚不沾地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老娘不过去了趟茅房,一刻钟都不到功夫,你们怎么就钻了进来了,还不给我滚出去!“说着就一手一个把两个衙役给提溜了出去。
高颧骨女人看都不看脚底抹油三个人,扒拉了下门锁,也跟了出去。
那几人一走,林氏就稍稍松开了怀里可贞。可贞赶紧扒拉开大袄,差点闷死。
刚刚喘了两口气想打起精神来提防计氏,就又被眼前一幕唬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只见计氏一声惨叫,就撞过袁氏,干枯手死死地掐上了维贞脖子,“掐死你,我早该掐死你……”
凤梨话:古代,尤其是明清两代,进了班房女人不管有罪无罪,真是死路一条。虐待、**真是家常便饭,很黑暗很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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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冰火两重天
第十七章 冰火两重天
维贞骇然欲绝,下意识地挣扎着,两只手紧紧攥着计氏手,嘴里唔唔地唤着“娘亲”,只是却只见嘴唇蠕动,发不出声音来。
众人亦俱是被计氏疯狂举动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谈氏是连连往后退。袁氏林氏忙上前阻拦,袁氏就计氏身边,神情惶恐,却不敢使劲去拽计氏手,还是林氏和赶上来谈氏二人下死劲地拽开了计氏手。朱氏踉跄着起身把摇摇欲坠惊魂未定维贞扶过这边来,见维贞死死捂着脖子,心里一惊,忙小心地劝着她想要拿开她手,可维贞实是受了惊吓了,谁都不让碰。自贞也贴着墙边跟了过来。
计氏被拉开同时就猛地晕厥了过去,四人脚下一软齐齐摔倒,骇了众人一跳。
谈氏吓得一声尖叫,立马推开了计氏从炕上滚了下来。
可贞赶紧过来扶起了林氏,袁氏林氏坐起身来,看了看面如死灰计氏,颤抖着手给她解开领口顺气。幸好计氏很就醒转了过来,众人俱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计氏一清醒,就是下死劲狠狠抡了林氏一个巴掌。
可贞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随之一震,仿若那一巴掌是打了自己脸上,登时两眼发红。眼见计氏还想再打,猛地扑过来把林氏推开后又死死地抱住计氏已经挥起了胳膊。哪知可贞用力过猛,一下子没收住,计氏是个脚下虚浮无力,结果两人就这么直挺挺地一起砸了炕上。
林氏被可贞推了一个踉跄跪了炕上,眼睁睁地看着可贞并计氏又跌了炕上,魂灵头都吓飞掉了,忙连滚带爬过来拉起了摔计氏身上可贞。
可贞刚刚那一下冲力十足,可是毕竟只是个小姑娘,有心无力,自己也是摔得头昏眼花。被林氏扶起来坐炕上,半天,才缓过劲来,只是还是眼冒金星,心累身软,只觉得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似,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等定下神来,可贞一看林氏已经肿得不成人形半边脸,顿时怒气上了头。这人是装疯还是卖傻,维贞挨得两记巴掌加起来都没这记这么重。
可贞死死地瞪着已被袁氏搂到了怀里正喘着粗气计氏,吸气呼气再吸气。
可计氏明显咽不下这口气,刚刚气息稳些,就指着可贞鼻子骂道:“混账,你个逆女,贱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谁教得规矩!林氏你这个贱人,竟教出这等谋害嫡母下流黑心种子来……”计氏怎么也想不到可贞竟有这样大胆子。不但敢打自己,竟然还又瞪上了自己。指着可贞手颤抖不已,那眼神,恨不得立马就生撕了可贞和林氏。
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计氏也会像个泼妇似谩骂不休。
可贞也有些懵,可懵过之后整个人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真是受够了,家族倾覆,面对磨难,难道不应该同心同德团结一致吗?可是现呢?到底是抽什么疯,家那么多年都没说过一句重话,结果到了现这种时候,她竟然学会了拈酸吃醋泼妇骂街了?这到底是什么脑子,可贞真想切开来看看,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自动脑补上林氏?外人欺辱就算了,连自己人都这么不消停,下死劲作践,这算什么事儿!知道你可怜,可这满屋子谁不可怜?!
吸气呼气再吸气,可却一点用都不管,可贞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爆了,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喘着粗气道:“我规矩不是太太您教得吗?又干我姨娘何事?我看太太您还是好好保养身子是正经……”我们这随便拉出来一个身子都比你好,你别没弄死我们自个儿却先背过气去了。
可贞真想豁出去了,可到底,后面两句话还是给咽了回去。因为林氏正一手死死地拽着可贞衣袖,一手捂住了可贞嘴,眼里满是惊恐和哀求。
可贞狠狠地叹了口气,转身扶着林氏坐了回去。
林氏见计氏这么谩骂可贞,她心里也滴血。可计氏毕竟是嫡母,若是真气出个好歹来,蕴儿该怎么办?
林氏真是怕了,刚刚蕴儿那一扑,若是把太太扑出个好歹来该怎么办?不肖、忤逆,蕴儿这辈子可就毁了!
可贞坐下来同时也想明白了,就计氏那破败身子,能成什么事儿?自己没必要跟她吵跟她闹,不理她,闷死她!可贞磨牙。
可计氏却不消停,一有点力气满口里就是“逆女、贱人”骂着。要不是骂是自己,可贞真是想笑了。
还以为她深藏不漏有多能耐呢!哪知道跟自己一样,又不是会骂人人,说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有什么意思?
不过可贞也懒得理她,就当没听见。缓了几口气,借着光仔细瞧了瞧林氏脸,又看了看那通风口就想爬起来,却被林氏一把拉住。
可贞见林氏一脸惊恐表情,抽了抽嘴角向林氏耳语道:“姨娘,我不会再跟她吵,再说我也没力气了。她想死管自己死去,只是别想拉着我们娘俩作陪。”
说着便拉开林氏手爬了起来,走到通风口下,跳起来够了几次才抓到了一把雪,使劲团了团,气喘吁吁地过来给林氏敷脸。
突然冷意让林氏下意识缩了一缩,不过马上就会过意来,要从可贞手里接过了雪团,“蕴儿,我自己来,这雪太冰了。”
“没事,我不觉得冷。”反而整个人浑身上下简直都着火了,正好也冷却冷却。可贞继续拿着雪团林氏脸上揉着。
来了这几天,要说没有怨没有恨那是不可能。刚刚那一下,把可贞这些天来负面情绪都发泄了出来。一颗心“砰砰砰”地狂跳,可贞也确实需要好好凉一凉了。
雪团要化了,可贞就顺手丢了出去,又跳起来够雪花下来给林氏敷脸。敷了五六次,直到红肿渐渐消了下去,不那么烫那么肿那么红才停手。
可贞又够了些雪花下来拿了一点儿含了嘴里,又分了一半给林氏。
“蕴儿,这吃不得,太冷了,会吃出毛病来。”
“我一点一点地含着,想来不碍。我好渴,嘴巴好干,火气也好疼。”可贞放软声音,一脸祈求望着林氏。这么多天,可贞已经知道林氏软肋哪了。
不过可贞嘴唇真是很疼,刚刚说话太激动,火气有些裂开了。舌头舔了舔,有血腥味。
果然,林氏看了看可贞干裂嘴唇和因为刚刚说话又有些裂开火气,也顾不得说什么了,忙用手上热气捂化了雪花,一点一点地沾了可贞嘴唇上。
於贞瞧了半天,小嘴咂巴了好几下才偷眼看了看瞪圆了眼睛计氏,犹豫了半晌,才一点一点地挪了过来,甜甜地唤了声“四姨娘”,又向可贞悄声道:“八姐,这雪真能吃吗?这么冰!”说着还拿手戳了戳可贞手里雪团。
“不知道,要是我今儿一直没有拉肚子那就是能吃了。”可贞看着於贞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手里雪团,故意挑了挑眉毛一本正经道。
其实这雪真挺干净,不像以前自己所见雪,化开后黑乎乎一片,再是不敢吃。再看看手里莹白洁澈雪花,再想想以前雪,好像是上辈子事儿了。
“啊?那八姐你还吃?”於贞瞪圆了眼睛,急了。
“我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再说你不觉得口渴吗?不觉得有点什么扒着喉咙,咽口水都疼吗?”以前小姑娘不大喜欢於贞,因为两人虽是一样年纪,於贞月份小些。可这两个人性子南辕北辙,小姑娘静得就跟没有这么个人似,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而於贞性子则跳脱很,两个人就算同龄也关系平平,玩不到一块儿去。可现可贞挺喜欢於贞,跟自家那小二兮一个德性。自朱氏来了之后,就没有再哭过,是个心宽。
於贞听了可贞话,连连点头,“那八姐你试,不过,不过,你试完了告诉我好不好?我,我姨娘嗓子哑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於贞拧着手半日才说出了后面话,小脸通红。
可贞眼里一酸复又重重点了点头,真是个傻丫头。
凤梨话:真,年后下了一场雪,我收了好多装了桶里。想着毕竟是软水,比自来水好多了,要是不干净话底下渣滓不要就行了。可是没想到化开后哪里是不干净,那叫一个脏,污迹斑斑,浑浊不得了,哪里敢浇肉,就又倒了,结果那桶我还洗了半天,真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