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微眯了眼,道:“我想得很清楚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不信,上回折了银子,这回还会再折,老天爷不会让我倒霉到这个地步的。”
而她们走后,站在钱庄二楼的沈嫒才收回目光,对身边的云弈亭道:“让你的人都散了吧。”她好笑道:“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借的这个地方,找的这些人?”
云弈亭甩了甩扇子,一脸自信道:“世上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场地租一日二十两,找来的人一个一两。”
他对身后来交差的瘦皮猴吩咐道:“楼下都散了吧。”
瘦皮猴道:“是。”下楼去了。不一会儿,人山人海的大厅就空了。
沈嫒道:“你报个数,我把银子给你吧,我的事,不好让你自己掏腰包。”
云弈亭合拢了扇子,道:“你这就太见外了?那点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有空请我吃一顿饭吧?”
沈嫒也不客套了,道:“好,到时候我请云大公子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云弈亭笑,而后找话头问道:“你说,沈娇去干吗了?”
沈嫒想了想,开玩笑道:“回去砸锅卖铁了。”
沈娇回去的确是把她屋子里的好东西都找出来了,交给俞母,让她典当去了。此刻,她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
俞母见她拉都拉不回来的样子,只好听她的,拿着东西去了。最后,东拼西凑,终于凑够了十五万两,交到瘦皮猴手上。
之后……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沈娇等了月余,也不见那个老板送来本钱加息利,她才慌了,慌慌张张的赶到上回那个钱庄,却见门上一把大锁,匾额都被摘了,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
俞母去隔壁的药房打听,药房伙计纳闷道:“隔壁一直是空着的,都空了好几年了。不过,租还是可以的,一天二十两就租到了。”
租?俞母被吓到了,把伙计的原话传达给沈娇,沈娇听后就站不住了,歪倒在地,俞母和揽馨忙把她扶了起来。
俞母慌道:“娇娇,要不,我们报官吧?”
她只是建议,哪知,沈娇听了,歇斯底里的吼俞母:“你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的笑话吗?你还嫌我不够丢脸,是吗?”
她吼完后,就晕了过去。
第69章 气病
事后, 俞母有去琼芳楼找过李文芳, 老板娘艳芷道:“李文芳早半个月就辞工走了。”
俞母怔愣很久后,又问艳芷道:“你不是和李文芳是一伙的吗?她跟着你投钱赚息利?”
俞母到底还是俞小山的亲娘, 艳芷做不到对她不敬,只装傻充愣道:“伯母, 您在说什么呢?我有这么大的琼芳楼, 何必要做赚息利钱的营生, 那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伯母,您一定是被李文芳给骗了。她和您是老乡,要不, 您以后回老家再找她要吧?”
俞母当时是担心俞小山才想来京城的, 但她一个人又不敢出去, 碰到了在丈夫家过不下去的李文芳, 她说她可以带自己来找俞小山。
俞母是明白带上李文芳的话,就相当于替俞小山收了一个人, 但是念子心切的俞母还是答应了。
哪知, 她刚认回沈娇,俞小山也不说一声的就跑去参军打仗了,把李文芳放在艳芷那儿。
想必李文芳心里是怨恨的,也是对俞小山死心了,只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了,才会跟着讹了她一大笔钱后跑了。
俞母叹叹气,知道这十五万两银子是要不回来了,她失魂落魄的又回了侯府。
她不知道的后续是, 打发了她后,艳芷对藏在屏风后面的李文芳道:“出来吧。”
李文芳出来了,身边还跟着小二子。
艳芷对两人道:“本来小二子也是云公子的人,他一生是轻易脱离不了的,你们有私情,本该重罚他才是,但这次的事将功补过,你们走的远远的,以后也别回来了。”
她们两人对艳芷道谢后,才背着包袱离开了。艳芷心内唏嘘,也不知她何时才能离开,过自己的生活。
那头的俞母回了侯府,揽馨正好给沈娇找来了一直给她看病的大夫,大夫给沈娇察看了半晌,俞母忙走过去,急急问道:“大夫,我女……我们小姐怎么样了?”
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才直白道:“好好养着,不让小姐受气的话,她还可以活五到八年。”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不已,连沈娇脸上都出现了悲天悯人的神色。
俞母不相信,道:“怎么可能?我女儿才十六岁,她起码还能活好几十年,怎么会只有五到八年的活头?”情急之下,俞母都说出了‘我女儿’这样的话。
老大夫是行医救人的,当没听见她刚才说漏了的话,只答他该答的地方,他解释道:“小姐自出生身子就不好,一直用名贵药材吊着,也活了这么久的。但是小姐越大,这些药的效用也越小了,再加上小姐这一年多以来情绪波动实在太大了,积郁成疾,越发加重了她原有的病情,所以……好好调理吧,兴许还能多活一两年。”
俞母还要再问,沈娇咳了咳,道:“揽馨,送大夫出去吧。”
揽馨带着大夫出去后,俞母才坐到沈娇塌前,抱着她,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苦命的女儿啊……”又在心里埋怨老天,为什么得病的不是沈嫒,是她的娇娇。
之后的半个月,沈娇都缠绵病榻,俞母和揽馨一直都守在她边上照顾。
俞母给沈娇喂药,沈娇喝下一口,又立马吐出来了。
看到沈娇痛苦的样子,俞母心疼的不得了,眼圈都红了,哄着沈娇道:“女儿啊,娘知道你心里苦,可你好歹吃点药,你不吃药,这病怎么会好了?”
沈娇的脸苍白不已,答话都费劲,她喘着气道:“我实在是咽不下去了,我心口难受。”
俞母便把药碗搁在一旁,拿着帕子,流起眼泪来。要不是她被钱蒙了眼睛,一直劝着娇娇把钱投进去,娇娇也不会血本无归,还被气成了重病。
沈娇眼下有深深的黑色,可见被病痛折磨的不轻,她现在也无力去安慰俞母了。
这时,揽馨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她把那封书信递给沈娇。
沈娇虚弱的问:“是谁送来的信?”
揽馨道:“是三皇子的人。”
沈娇一时没说话,几息后才道:“帮我打开吧。”
揽馨把信封撕掉,取出那封信交给沈娇,沈娇看了看,又是约她出去游玩的。沈娇自是去不了的,但这回,她没有再无视三皇子了。
她问揽馨:“三皇子的人还在外面吗?”
揽馨道:“应该还没有走出府。”
沈娇吩咐她:“你追上去,让他带话给三皇子,就说我这些日染了病,不好出门,等我好了后,我亲自找三皇子赔罪。”
揽馨道:“是。”而后按沈娇的吩咐找那个人传话去了。
俞母不解的问:“娇娇,你不是一向不愿搭理那个皇子吗?怎么今日还特意让揽馨出去解释一番?”
沈娇用帕子捂嘴,猛咳了两声,俞母忙帮她拍着后背缓气。
沈娇艰难道:“因为我时日无多了,我该报的仇却还没有报……”
俞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默默的叹了口气。
许是有了盼头,沈娇身上也有了精气神,也不用俞母再喂药,她自己拿起搁在一旁的药碗,一口气灌进嘴里,药有点冷了,比刚才更苦,沈娇却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下去了。
之后的几日,她也不像之前那样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等死,每日喝了药后,她还强撑着从榻上起来,在屋子里走两圈,出了一身的汗,她的身上也越有气力了。
不到几日,沈娇的身体就恢复好了,只是人比没病前还是瘦了一大圈,脸颊也没多少肉了,整个人瘦削不堪。
今日,沈娇约了三皇子在一间画舫里见面,她是抱着勾搭上这个人的目的去的,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值钱的首饰都典当出去了,她便只简单挽了一个发髻,斜插了一根翠玉簪。她的容貌本就和艳丽搭不上边,这样一捯饬,倒是衬的她愈加清秀脱俗。沈娇还画了细细的柳叶眉,扑了一层厚厚的粉遮盖脸上的病白,最后在唇上涂了浅红的口脂,让她看起来更有精神了一些,她才算妆扮完。
这种谈情说爱的约会,自然不能带俞母一个老妈子去的,又怕带的人多了嘴碎,沈娇最后只带了揽馨一个人。
走出府门,三皇子的人已在对着侯府大门的那棵大树下等着了,沈娇带着揽馨走过去,来人恭敬的请她们上了马车后,驾着马车去了城外,护着沈娇主仆上了停泊在江上的画舫。
上了画舫,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厢房,揽馨却被拦在厢房外,她不安道:“小姐……”
沈娇道:“无事。”便掀开帘子,一个人往厢房里面走去。
听见动静,双手背在身后的三皇子才转过身来,见到今日着装素净的沈娇,他眼前一亮,情人看情人总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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