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娘,她不相信谁,也会相信你!”
萧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露出了精明的笑意。
雪下了一夜,清晨的门外积雪已经有半尺厚。
早醒来,夙沙无忧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萧妃穿衣洗漱。
萧妃被盯得心慌,心虚的问道:“丑儿看着娘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昨晚被娘起夜频繁吵到了,没睡好,要知道这怀了身孕后期,是要频繁茅厕的?”
难道安睡散对女儿不起作用,让女儿听到了她和那人的对话?
“娘有起夜吗?女儿没听到,睡得很好。”夙沙无忧默然的说道。
耳却回想着萧妃昨夜对着另一人说的那句,“你连话都不敢说,怕什么,我给她下了安睡散,她正在睡梦之,听不到你我的声音……”
虽然后面娘和那神秘的人说些什么,她是真的因为安睡散的药劲儿听不清了,可是这几句,足以将她推进了无底的深海。
王妈妈对黑仔出手的姿势看着之所以熟悉,不是曾经她从北彝国回来时刺杀她的那个戴斗笠妇女对她锁喉的相似手法?
她当时踢断了那妇女的是右腿,王妈妈现在跛着的不也真是右腿?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姐妹变路人,在这无声的战场里,有的人甚至为了自保,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可以杀死。
而娘派王妈妈故意对她进行刺杀,是想给她制造宫门不易生存的紧迫感,来让她更加愿意用尽一切办法来保护娘,她理解。
可是,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她是她的娘,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而还要对自己的女儿用心机呢?
梳妆镜,萧妃掩饰住自己庆幸的心里,慈爱的为女儿绾发,“哦,睡好好,娘怕你睡不好。”
看着原本倍感安心,如今却感到冰冷的娘,夙沙无忧问道:“娘,我是你的女儿对不对?”
“你这孩子,问的什么傻话?难道你还是鸾妃的女儿不成?”萧妃笑了。
再是取出翡翠钗,在夙沙无忧的发髻划着怎样插更好看。
并说道:“你看,这可不是一般的玉钗,能保人身体康健,凝结瑞气,可好了,是娘费尽心思讨来的。”
夙沙无忧盯着那绿的发亮的玉钗,“娘始终是丑儿最亲的人,不管娘做什么,都一定有很重要的理由,娘,你说对吗?”
萧妃拿翡翠钗的手一顿,莫不是女儿已经怀疑她了,“丑儿,莫说傻话,娘爱你如同爱腹你未出世的弟弟一样,你们,你们都是娘的孩子。”
夙沙无忧一怔,娘看待她如同将要出世的弟弟,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娘已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夙沙无忧?
怕说出来了,她会与她产生隔阂,不会再一心帮她了吗?
“娘,女儿记得五岁那年,我高烧不退,您急的****以泪洗面,不辞辛劳的给女儿喂吃喂喝,处理臭气熏天的粪便,那时女儿觉得,娘是这世最好的娘,是可以女儿用命来换的人。后来我那不争气的后爹屡屡惹事,你受尽委屈却对他不离不弃,女儿便知道您这样做,反而是对女儿的一种保护。三九严寒你我相互取暖,酷暑难耐您为我走三十里地寻来解暑的良药,都是女儿终身难忘的感动。娘,丑儿是您的女儿,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变,娘,你说对不对?”
夙沙无忧已是哽咽的抱住了萧妃的腰身,泪水浸潮了其柔软的衣襟。
不管她以前是不是萧檀幽的女儿,可从她魂穿过来的那一天,她是了。
萧妃心酸涩,那些过往一幕幕浮心头……
是啊,她的女儿这般依赖她,爱着她,为什么她要诸多顾虑,跟女儿明说了,女儿又怎会不帮她呢?
她感慨的搂紧了女儿,“丑儿,你永远都是娘的女儿。”
然在想要将心顾虑倾诉而出的时候,眸子一抹诡异的黑色闪过,原本柔软下来的心顿时变得发沉……
“娘,你能告诉我一些事情吗?”夙沙无忧颤抖的问道。
萧妃抹了把泪,微笑的面容变得诡异,道:“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娘以前的遭遇你不是都知道吗,来,别说别的了,让娘给你带。”
夙沙无忧心失望,娘终究还是选择了另一种做法来利用她。
“哎呦,你弟弟又踢我了,他可真淘气。”萧妃抚摸自己高高的肚皮,那脸扬起的笑,才是由内而发的母爱之笑。
夙沙无忧顿时觉得屋内燃着数个火盆还是让她打颤。
是啊,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并不是它有多努力,而是因为它的父母本身是白天鹅,而她永远都只能是丑小鸭。
她对着萧妃微笑,“娘,您为我带玉钗吧!”
萧妃笑意更浓了,抬起芊芊玉手,翡翠钗插进女儿的发髻,“丑儿啊,你可是娘最爱的孩子,以后你弟弟出生了,我爱他都不一定爱你多。”
“噗通~”一声,寝室的门被撞。
夙沙无垢脚人还没出现,声音先传进来,“不要带!皇妹,你不能带。”
黑仔“嗖~”的窜入,“嗷呜~”对着萧妃的手咬了去。
“啊~,别过来。”萧妃吓得一哆嗦。
翡翠钗掉在地下“吧嗒~”断成了两截。
270.第270章 丧心
夙沙无垢看清眼前的情形,冷然的道:“萧妃娘娘果然健在!呵!”
再是指着夙沙无忧愤愤的质问,“你明明已经猜到她要控制你的心智,为何还要任由她这么做?”
这玉钗颜色诡异分明不是俗物,而又要插在人的头,必定是控制思维心智,连她这样一个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能猜到,夙沙无忧会想不到吗?
萧妃躲过黑仔,“长公主,你怎么在这里,王妈妈呢,她没阻拦你么?”
“王妈妈已经被本公主擒住了,不然,本公主怎能赶进来救我的皇妹!”夙沙无垢气势高涨。
这事情要从原先有人将她带回北彝国说起,那时候夙沙无垢觉得戴斗笠的妇女不是自己人。
当她回到皇城,身边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及无忧公主若回来,会多么多么的得宠,长公主不但没了权利,还要被人争宠。
听了这些挑拨离间的话,再想想“兔眼红”那件事,夙沙无垢自然视夙沙无忧为眼钉肉刺。
可在她回宫的第三天,有人换了她的茶水,以为她睡迷糊了,趁着她睡着的时候,问她和夙沙无忧在北彝国都发生些什么。
而那天她恰恰因为长途奔波没休息过来,身体不适的情况下月事突然来了,没喝那茶,装着睡着。
于是回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内心却料定,斗笠妇女将她先带回来目的是趁机挑拨她和夙沙无忧,让她们的关系一直恶化下去。
这她才在夙沙无忧回宫之后,屡屡演出和其争吵的戏码,但暗地里一直搜寻那些挑拨她们姐妹关系的人,只是苦于那操纵的人太过狡猾,始终没能抓到那名神出鬼没的妇女。
恰巧夙沙无忧昨夜回宫,夙沙无垢觉得这是个机会,在殿里等消息时,只见一团黑色的小东西很勇猛的冲破了窗户跳进来,并对着她“嗷呜嗷呜~”的叫。
听说无忧公主深夜进宫时带着一只黑虎,这小东西莫不是皇妹的虎?
黑仔前蹄子抬了起来,对着夙沙无垢摆了摆手,然后咬住她的裤腿往外扯。
这个时候,探子进殿回禀,“长公主,刚刚皇龙体欠安,现行回去休息,吾等借机探查御书房,得知那里有一条隐蔽的密道,是通往先帝亲自封闭的旧冷宫,并且属下终于引开了那名狡猾的瘸腿老妈妈。”
要说起王妈妈也是因为天气冷,原先有伤的那条腿犯了旧疾,逃脱不利,不然,也不会做出让人抓住这种低级的错误。
眼前,萧妃面色阴郁,“王妈妈犯了什么错要被长公主擒拿?”
“嗷呜~”黑仔还想再跳去咬。
夙沙无忧抱起它,“别叫了。”
夙沙无垢看她这副忧郁的样子,都恨不得打她一巴掌,“萧妃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你还是曾经的你吗?”
“若是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要利用你,那么对你来说,被谁控制不控制,还有什么区别?”夙沙无忧愤声怒吼。
她原以为不管经历多少苦难,多少波折,只要找到娘,一切都值得了。
可是如今连娘也选择将她作为棋子,那么做人做鬼,做妖做兽,还有什么不一样?
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她眷恋?
萧妃奢望的看向女儿,“丑儿,娘没有想控制你的心智,你相信娘,娘这么爱你,怎么会害你呢?”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揭穿,不然没人护她,在这危机四伏的后宫,她完蛋了!
“嗷呜~”黑仔从夙沙无忧怀里跳出来,直对着墙那副画叫,“嗷呜~,嗷呜~”
麻麻,这堵墙后面的黑气很浓,一定有鬼!
萧妃挡住画,拿起茶杯砸过去,“该死的畜生,滚!”
“等一下。”夙沙无忧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