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布满的顺心殿。
激昂的曲调伴着健壮的舞男铿锵飒爽,宽阔的肩背油光泛亮,那一双双看似深沉的双眼,实则暗都在用最隐晦的方式给长公主放电。
夙沙无垢闲得无聊,想画一幅男歌妓跳舞的图,便让这些人脱光了衣在这里起舞。
可半天过去,笔来来回回的沾着砚台,什么也没画出来。
索性“啪~”的笔丢在一边,墨汁嘭溅的到处都是。
“别跳了,别跳了,都下去,烦死了。”这些卖弄风骚的男人,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没兴趣。
男歌妓们不知道哪里惹得长公主不开心,也不敢问,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一小宫女步入,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公主,您该用午膳了。”
“嗯,哎,皇妹那边怎么样,还是不吃饭吗?”夙沙无垢问道。
三天前听闻了南荣王酒醉将晕乎的夙沙无忧霸王硬弓的传闻。
这三日宫更是流言蜚语说无忧公主郁郁寡欢不言不语,像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回公主的话,听闻无忧公主几次自刎不成功,索性想不吃饭,准备饿死自己。”宫女答道。
夙沙无垢笑了,有意思。
“不是失去个贞操而已,有那么严重?看来,本公主应该关心一下我那需要安慰的皇妹才对,带午膳,随本公主到无忧殿走一趟。”
这一边。
无忧殿,寝室内。
夙沙无忧一身白色的亵衣窝在床角,头发随便的披在肩。
对于那一个个因为她不吃饭而即将被皇砍头一样的小宫女们,她看也不看一眼。
甘露端着个托盘,托盘是一个盖着的碗,步入寝室,小声的问轮值的宫女小红,“怎么样,公主说什么了吗?”
小红忧郁的道:“和之前一样,什么也没说,发呆。”
甘露叹息一声,步入屏风后,托盘放在一边,掀开碗的盖子,来到床边。
道:“公主,您还是吃点儿吧,算您不在乎皇会杖责我们,可您自己的身体也是很要紧的。”
皇都说了,这几日是他老人家是忙于无忧公主与南荣王有了同房的事实,而使得东蛮带给南楚国带来的外部试压。
等他忙完来看的时候,要是无忧公主掉了一斤肉,她们这帮奴婢们的小命要被拿走了。
夙沙无忧摇摇头。
她这幅心死默哀的样子,让甘露都快哭了,正要掉泪,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长公主安好。”宫女们恭敬的施礼。
“嗯!”夙沙无垢淡淡的一声轻哼,那尊贵的气势显露无疑。
她绕过屏风,来到床边,看着床憔悴的皇妹,抬了抬手,示意甘露下去。
甘露很识趣的退下。
夙沙无垢不客气的说道:“皇妹,你这又是何苦?女人的贞操是重要,可是,也不至于让你不吃不喝的地步,你到底是演戏给谁看?皇姐我带了自己的午膳来,你快点儿吃吧!”
夙沙无忧缓缓的看了她一眼,继续沉默。
夙沙无垢被忽视,心有些不爽,附身靠近。
贴着对方的耳畔小声说道:“南荣千君或许会相信他在被下药的情况下与你发生了什么,但是,皇姐我,不信!你的身体里被下了‘钟情香’,除了公孙灭阳以外,根本无法和别的男人交,合,不然,你会肠穿肚烂,被疼死!而且,算东蛮国君不知道你了‘钟情香’,东蛮凤后和公孙太子却也是知道你不可能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除非,你的‘钟情香’被解了。所以,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不然,我一定会拆穿你的阴谋!”
205.第205章 大婚
“皇姐是觉得皇妹我没有被疼死而可惜吗?不过还是让皇姐失望了,南荣王曾经掉进冰窟窿没吃没喝,并被冰封住几日几夜依旧安然无恙的事情,想必皇姐也有所耳闻,那是因为南荣王体质不同常人,皇妹与他翻云覆雨时受他体内的瑞气渲染,‘钟情香’得以压制,所以腹并未有疼痛的异样。 不过还是奉劝皇姐不要惹事身,不然,您曾经与皇妹流落无人谷,嘴里喝过动物排泄物的事,也会在百姓茶余饭后的时候演变成数个版本,成为天下人的笑料。”夙沙无忧回瞪一眼。
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招惹你,你不要来挑战我。
“你……”夙沙无忧被呛住。
说好了以后不提这事儿,她怎么还说。
她忍了忍,道:“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破事儿,只不过觉得你是东蛮国公孙太子的准皇妃,算公孙灭阳也猜到南荣王体质不同常人,可以压制你体内‘钟情香’的恶性与你发生关系,但以公孙灭阳那占有欲强又自私的性子,到时候攻打南楚国的可能性都有。不说以后,现在来看,东蛮国和南楚国的关系不是已经因为皇妹你而日渐紧张了?我是南楚国的长公主,自然要为国民考虑。”夙沙无垢说的不容置疑。
短短几天时间南楚国南荣王将东蛮国准皇妃强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东蛮国使节的耳朵里,父皇如今正在为这事儿带来的后果而忧心。
为了将南楚国的损失减少到最小,父皇这几日不眠不休的与心腹商议解决办法,连一顿安心的饭也没吃好过。
夙沙无忧也不是软柿子让人随便呛持,“那岂不是正好,等公孙灭阳来算账,皇妹我直接将性命交给他,随他处置,再或许被他一刀杀了也不一定,皇姐可以名正言顺的执掌半国朝政了?”
“你……”夙沙无垢再一次被气到,“好好好,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要死是最好,不过死的时候,不要连累我南楚国,哼!”
话罢,愤然的甩袖离开,然走了没几步却又拐回来。
抓起夙沙无忧的右手腕儿,拉开衣袖看看,肤色很正常。
她不由分说用手搓了搓那应该长尸斑的地方,果然是涂着一层皮肤的颜色,而下面的尸斑较之前更深更重。
“皇妹,有些事情皇姐我不是不想深究,只不过时候未到,所以你最好收敛着点儿,免得到时候,你也不好交代!”夙沙无垢轻笑。
夙沙无忧的尸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怪吗?
且在这国都皇城里,还没人敢在她夙沙无垢面前耍手段,即便是力大无的神人也不可以!
夙沙无忧挣开手,用被子盖好,不想争辩什么。
“皇妹乖乖养好身体,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夙沙无垢留下句话,得意的转身出屋。
夙沙无忧一怔,对着皇姐的身影问,“你说什么,什么新娘子,公孙灭阳让人送聘礼了吗?”
“你一会儿,知道了。”夙沙无垢声音含着轻蔑,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
刚刚她来无忧殿的时候,看见南荣千君亲手呈着一封一尺宽两尺长的大红色金丝边的信函,向着御书房走去。
日光下,离得很远,能看到那信封外面微微泛光的两个大金字“聘书”。
无忧殿外,角落里隐匿的身影将夙沙无垢气冲冲走出,却又带着某种复杂的神情看在眼,转身悄无声息却一瘸一拐的离开。
清幽静雅的小院,几只黑色的小猫在微微荡漾的秋千玩耍。
萧妃一手摘下一朵粉色的秋菊,放在鼻息间轻轻一闻,一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平坦的腹部,“宝贝,好闻吗?娘每日都会闻着花香,定会培养你娴静聪慧的性子。”
王妈妈回到小院,关了院门,来到萧妃身后,“正如娘娘所料,长公主和无忧公主再一次不欢而散,照这样发展下去,她们二人必定越发的水火不容,南荣王也已经亲自呈聘书,看来,是决定要娶无忧公主了。娘娘,您果真是技高一筹。”
“嗯。”萧妃轻哼。
回到内室,将桌的花瓶底部轻轻扭转,“嗡~”一声,床边的墙壁一副一人高的瀑布花后打开了一个暗格。
她步入,熟练的避开其的机关按钮,七拐八绕一截很长的窄路。
走到了尽头,里面光线昏暗的空石壁,供奉着一个怪的并且是纯黑色的雕塑。
前面供奉的高台,摆着鸡、鸭、鹅、以及一个不知名的动物的心脏,而这些东西也都是纯黑色的,看去极端的恶性。
萧妃点燃了一根黑色的高香,闭眼睛默默念叨,“希望您保佑我的计划顺利进行,让女儿能永远听我的话,保这样我腹骨肉才能平安出生,健康成长,我萧檀幽万般感谢。”
拜了一拜,将香插进黑色的香炉。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也是南楚国无忧公主下嫁南荣王的好日子。
整个皇宫龙腾舞狮,锣鼓欢天,不论是重重叠叠的亭台楼阁,还是各宫各殿的大厅小院,都喜气洋洋,如喧闹的街市般热闹。
宣召准驸马的使者已经开始检阅准驸马让八百八十八人抬来的八十八箱等锦绒红布铺盖的精选聘礼,有视为忠贞不二的鸿雁、和睦美满的白鹅、精品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以及民间搜集来的各种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