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疼爱的将她搂在怀里,面色有些不赞同和质疑。
“害了咱们家的是苏夫人,不是主子。主子待我还是不错的,若非你一直在我身边聒噪,我不愿意铤而走险的走这条路。”
月琴嘟嘟嘴,眉宇间桀骜不驯:“姐姐,母债女还不是吗?况且,苏夫人所做的,不就是为了她?姐姐,你能出的了宫,我却是签的死契,这辈子只能在宫里的。”
“姐姐,我可是你好不容易找到的亲妹妹,你不能不管我。”
琵琶被月琴撒娇闹的心疼,她对这个半世颠簸流离的妹妹,是愧疚的。
“管你,当然管你了。否则,你以为我今天为何勾引皇上?”
小姐妹的私房话,没有人听到。
苏婉悦自入宫后就不受宠,忠心的奴才除了琵琶,一个都没有。
现在连琵琶都叛离了,更不会有奴才为了她去偷听墙角,探查有没有叛徒之流。
月琴腻在琵琶怀里,数不尽的话颠来复去说着。
她也没想过自己还能遇到姐姐,但是上天既然垂怜她,她便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姐姐,妹妹对不起你。但是主人救了妹妹一命,妹妹不能不为主人办事。
月琴暗暗算计着,琵琶全心护着自己妹妹,苏婉悦不知觉间成了孤家寡人。
拓跋护出了苏婉悦宫殿后,直奔乾清宫的沐浴之处,在水里泡的皮肤快发皱才出来擦拭干净。
他家兮儿的鼻子跟狗似得,灵的很,什么味儿瞒不过她。
梳洗一新后,拓跋护神清气爽的摆驾去了广寒宫,身上穿的还是上次苏婉兮制的衣服。
于辞手里端着个小匣子,正是拓跋护起先没批完的奏折。
苏婉兮这个点儿通常是练琴,因而拓跋护一行人刚到桥上时,便听到琴声铮铮,不媚俗、不缱绻。
高山流水,清冷雅致。这才是琴之风骨,琴之傲气。
拓跋护坐在御撵上,眯着眼自豪道:“不愧是朕的兮儿,普天之下,无女子能相媲美。”
于辞低着头,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主子每次提到宝容华,整个人都不对了。
没听到回应的拓跋护,不爽的敲了下于辞的头。
“于辞,你不觉得宝容华很好吗?”
于辞无奈的应付自家任性主子:“主子您的眼光最好!”
这话说的太有艺术感了,拓跋护又陷入深深的自恋之中。是啊,都是他的眼光好。
兮儿在没遇到他之前,美则美矣,却没有如此出尘的感觉。
一切都是他养的好,以后他会将更多的稀世珍宝,给兮儿用的。
于辞不会想到自己的一时敷衍,让拓跋护坚定了更加精致的养着苏婉兮。
待到日后他每每从内库中,取出各样稀世珍宝送到广寒宫时,步步心头滴血。
御撵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广寒宫殿门前,拓跋护止住了奴才们要禀报的声音,他不想打断这么美的琴声。
下了御撵,拓跋护兴冲冲地寻着琴音,找向苏婉兮所在的地方。
期间,巧言和花语撞见他急切的脚步,跪在一边脸色欲言又止。
皇上啊,奴婢真不建议您现在这么高兴。
乐极必灾,您悠着点儿,过会儿别被咱主子气着了。
拓跋护的眼里只有苏婉兮一人,哪里会瞧见其他人的暗示。
手里握着一个锦盒,他轻轻的推开门,想象他的心尖尖儿见到他来之后,欢快的扑到他怀里。
“兮儿,朕来了!”拓跋护站定在门口,张开双臂,等待美人扑入怀中。
可惜,他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美人。
苏婉兮躺在美人榻上,长发披散下来,眉目在面无表情之下,显得愈加清冷。
“稚奴?”
苏婉兮轻唤一声,飘渺的声音似乎是从九天之外传来。
拓跋护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勾的酥了。
“兮儿,你在美人榻前摆放一个屏风做什么?弹琴不应是在后院里焚香净手,再弹奏佳曲么?”
苏婉兮声音慵懒的从屏风后传来:“今儿风大,还是呆在屋子里为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拓跋护莫名觉得苏婉兮这话是讽刺他。想到自己今儿被别的女人亲近了,他底气不足的心虚了。
“兮儿,朕只是太想你了。”拓跋护扯去自己邪魅狂狷的拿到面具,谄媚的腻歪道。
屏风后的人,透过纱质看着一双龙靴步步逼近,吓得双手直抖。
苏婉兮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下去吧!”
拓跋护不知屏风后有人,还以为这话是说与他听的。
“兮儿,朕想你,朕不要走!”
...
☆、第75章 红颜薄命
浅绿从屏风走出来时,漠然的看了拓跋护一眼,标准了行了个宫礼后,就与他擦肩而过。
平静如死水的眼睛,没有对皇帝的尊重,也没有对皇帝的卑微和惧怕。
拓跋护对浅绿的表现有点儿发懵,兮儿身边的人都好生奇特。
这个宫女长的极好看,但若非他记性好,怕是怎么也想不起这人的模样。
如此人才,合该是暗卫,或者当间谍去。
绣着四季花的屏风,是双面刺绣,外面瞧不见里边,里边的人却能将外界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拓跋护丰富的表情,苏婉兮觉得她这辈子活的挺值。
至少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如此多面的他。
“稚奴,进来吧!”苏婉兮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可听在拓跋护的耳朵里,却是十足的多情和温柔。
拓跋护满怀激动的向屏风走过,兮儿没有赶他走,这真的是太好了。拓跋护现在的自我地位放置,就是这么的低下。
终于,屏风的距离与他的眼眸仅一尺之隔,再跨前一步,他便能看清屏风内的景色。
拓跋护期待的抬起眼睛,看向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念已久的人儿。
美人如画,香肌玉肤。
苏婉兮趴在铺着羊绒毯的贵妃榻上,慵慵懒懒。
拓跋护望着如此美景,除了吞咽口水,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反应。
想他也是纵观世间美人无数,在面对苏婉兮时,还是会像个青涩少年。
“兮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拓跋护的声音都变了。
苏婉悦方才丢脸的舞蹈,在苏婉兮如今面前,瞬间被秒成了飞灰,不值一提。
苏婉兮桃花眼宜笑宜怒的嗔了拓跋护一眼,拿过旁边的铜镜,她抬手照向自己的背部。
洁白无瑕的背,绘着几朵蓝色的莲花。或灿然盛放,或半掩娇羞的含苞。
“稚奴,浅绿的手艺可好?这么美的菡萏,只有她这般心无外物的人儿,才能绘的出来。”苏婉兮谓然叹道,其间对浅绿的亲昵之意显而易见。
“那小宫女的手艺如何,朕不在意。兮儿若是下次想换个花儿绘,别让外人来,朕也会的。”拓跋护吃醋道。
苏婉兮茫然的看向他,这人突然醋意漫天的是做什么?
难道连个女子靠近她,他都吃醋吗?
顺着拓跋护幽怨的眼神,苏婉兮疑问的视线最后落在自己肩上。
缓了一会儿后,她的脸后知后觉的红透了。
“稚奴,你别看。”
浅绿为苏婉兮刺上这朵朵莲花时,给她敷了点儿麻沸散。麻沸散本是麻痹人神经的,苏婉兮被涂了这玩意儿没一炷香的时间,正是药效发作的时候,难免反应迟钝。
拓跋护被苏婉兮的反应逗乐了:“兮儿真是可爱。你怎么想起来弄这玩意儿的?后宫之中,似乎无人有此喜好。”
先帝时候,蒋贵妃曾最喜在身上绘花,因此而引发了一阵风潮不需再提。
拓跋护回想着记忆里蒋贵妃的绝世容貌,至今还深为赞叹咂舌。那样的女子,万千诗词尚不能描她风骨半分,可惜红颜薄命了。
这回轮到苏婉兮醋意的揪着拓跋护了:“你这可惜的模样,是在想哪个美人儿?”
拓跋护被掐的生疼,可怜兮兮的解释道:“先帝蒋贵妃,你知道吗?朕曾见过几面,容貌!”
“容貌什么?”苏婉兮凉凉的问道。
拓跋护瞬间专注而深情道:“容貌比不得朕的兮儿。”
虽知他这话是假,但苏婉兮还是被哄的高兴。
“稚奴惯是会说话的。不过么,稚奴的福气还是不浅的。后宫美人一人比不得,多几个也算是千姿百态!”苏婉兮忽然意味深长道。
“可是太后、皇后做了什么事儿?”拓跋护闻言皱眉,双手后背不满。
他不满的自然是太后和皇后,和苏婉兮全然无关。
这些人到底是有多闲,见天儿的折腾,明知折腾不出什么,还费尽心机。
望了眼苏婉兮斜笑的模样,拓跋护心亏了。
他不否认自己曾经坐拥美人三千过,但自有了她之后,他的心身只属于她一人。
拓跋护如此快的反应,在苏婉兮意料之外。
她以为他的睿智敏锐都是在朝堂之上,没想到后宫之事,一点就通。
“今个儿上午太后召入宫几个娘家女子,皇后娘娘方才似乎也传信出宫了。”苏婉兮意有所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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