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冷哼道:
“小娘子也别太得意了,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有多惨。就跟当年我决想不到,我会混到要饭领粥的地步一样。”
付悦眼皮子没抬。
领粥的人,起哄不断。
齐正呆不得,只得冷冷地又说道:
“我明天还会来的,小娘子可要想好了。我要求也不高,我儿子病了,你只要给我儿子医治好了,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
付悦没理齐正,继续一勺一勺地往流民碗里盛粥。
齐正哼了声,唧唧歪歪地走了。
付悦抬起头来,就见齐正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扶起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
瘦得像一根竹杆。
付悦猜想,那大概就是齐正的儿子吧。
或许……
付悦的心思飞转着,她在想着,或许可以让齐正帮她逃出养心庵。
管事的尼姑像是受了惊吓一样,突然跑了出来,厉声吩咐道:
“你们都精神些,粥熬稠点儿,官家小娘子来了。快、快……”
人声传来,付悦抬头,就见打西面来了一队的人。
丫头婆子一堆,有十几个之多,团团簇拥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一身的锦衣华服,从西面过了来。
付悦正在从锅里往外盛粥,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到了锅里,砸在锅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来人正是付新和张秀儿两个。
她俩个手拉着手,挨个锅地看粥。
有不够稠的,便就让人拿米来,重新熬。
两年未见,付悦远远的,细细打量着付新。
她发现,付新没什么变化。
模样依然的圆润。
付新虽然长想不是顶美的,但她说起话来,笑眼弯弯,嘴角上带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再加上那一双亮如璀璨的眸子,就让人忽视了模样上的不足,而觉得她才是最美的。
而张秀儿还如以前一样的潇洒恣意,走起路来,步子比付新大了一半,双臂大摇。
知道关中大旱,有流民涌进京里。
听闻养心庵在东城门口设有粥场,便就捐了粥钱。
付新捐得,可是一座小金观音。
纯金,有一尺多高,闪闪发亮。
付新之所以会如此大手笔,是安了为武老太君祈福的心的。
饶是见惯了达官贵人捐佛的养心庵主,都吓了一跳。
更何况是管事尼姑?
简直将付新当成了财神爷一样的供奉着。
付新也知道这养心庵里的猫腻的。
因此上,趁着今天有空,求得了赵夫人同意,合着张秀儿两个,来粥场查看一下。
结果不看不知道,果然那粥稀得两米粒都碰不到一起了。
付新挨个锅看,然后指着管事尼姑说道:
“这样的粥你们吃吗?与水有什么区别?放米,重新熬。”
那管事尼姑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偷工减料?
当然是骂熬粥的小尼姑,或是呆在养心庵的大小娘子。
被骂之人也不敢还嘴,只是唯唯称是。
付新并没有抬头,打到了粥场之后,便就一直在看锅,等到走到付悦跟前的时候,才发现站在锅前边,一身布衣,青布包头,如家妇一般,拿着勺子的付悦。
由于没想到,所以付新明显地愣住了。
因为早就看见付新的付悦,倒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她表面平静地一勺一勺为流民盛粥。
付新想了想,全当不认得一样,去看锅里的粥。
然而高姨娘正在烧火。
☆、第三十四回 付悦出逃隐郊庄 盛世大唐显余晖1(恨意)
付新一转头,便就看见了。
想了想,那毕竟是付宽的姨娘。
而这时候,高姨娘一抬头,也看到了如众星捧月一般被捧到中间的付付。
高姨娘丢下柴,站了起来,连忙凑到付新跟前。
付新礼貌地喊道:
“姨娘好。”
高姨娘点头笑道:
“从早上就听人说有人要来,没想到是五娘子。两年没见,五娘子出落得越发的好看了。”
付新笑了笑,没再说话。
因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问过得好不好吧,好像也不太合适。
除非瞎子,谁都看得出来,高姨娘和付悦过得都不好。
若说别的,付新又实在找不出话来。
张秀儿冲着高姨娘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也没有说什么。
而跟着付新过来的婆子丫头,有认得高姨娘和付悦的,便就也都上前打了声招呼。
付悦不为所动,冷冷地瞅着付新,谁也不理。
可惜付新也不理付悦,转过头来,去看锅里的粥。
所有锅里的米都是统一放的,别的锅里粥稀,那么,付悦她们这一锅也不可能稠了。
付新从别人手提过勺子,舀了一勺出来,高高的,勺子一歪,稀稀拉拉地往锅里流,就如水一般。
管事尼姑不敢承认是她们放米放得少,却就骂起付悦和高姨娘来。
那凄厉的骂声,一点儿侍奉佛祖的模样也没有了。
与一般市井泼妇,无任何区别。
张秀儿皱了皱眉,说道:
“你少说那些个用不着的,快放米,重新熬。扯个嗓子,像个什么样子。”
那管事尼姑承着笑,一句话也不敢说。
转过头,训斥跟前的小尼姑道:
“还不快去拿米,还在这儿呆愣着干什么?等着领赏呢?”
付悦紧紧地攥了攥拳头。
她觉得,付新这是在向她耀武扬威。
付新却是瞅都没有瞅她,就继续往前走,在从付悦的身边过的时候。
付悦笑了笑,轻轻地声音说道:
“五姊姊还是不要得意得太早,谁也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
付新停住脚,歪头瞅付悦,恣意地上下打量着付悦。
过了一会儿,付新才笑着说道:
“只要此时,我是笑着呢,就行了。一辈子时间好长,能笑的时候不笑,不能笑的时候可要怎么过?再说了,一辈子顺心顺意的时候不笑,难不着等到老了还能笑几天?”
张秀儿一扬眉,笑道:
“走了,你理她干什么?落水狗,只会叫而已。”
付悦狠狠地瞪着付新和张秀儿。
高姨娘在边上大急,连忙地拉着付悦,冲着付新和张秀儿讨好地笑着。
管事尼姑瞪着付悦,骂她道:
“每天的佛经怎么念的?竟然敢跟女施主这样说话?等回去的,非告诉师傅,罚你晚上跪佛堂,抄佛经。”
付悦垂着眼皮子,理都不理那管事尼姑说话。
就那样直愣愣地,瞪着付新离开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任那管事的尼姑如何使唤付悦,付悦也不出声,也不动一下。
高姨娘连忙跑到跟着,笑着说道:
“师傅别与她一般见识,她还小呢。有什么事,我来,我来干,我什么都能干的。”
付悦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瞥了高姨娘一眼。
要离开粥场的时候,付新远远地瞅了眼付悦所呆的地方。
张秀儿道:
“刚刚她看你的眼神,就好像要将你吃了似的。我看她现在变得,越发的可怕了。”
付新转过头,上了马车。
张秀儿紧跟着上到马车上,与付新挨着坐着。
付新叹道:
“很多时候,我都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以前在广陵时,她就莫名的恨我。在很小的时候,她就总是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张秀儿想了想,笑道:
“她肯定是处处比不过你,嫉妒你了。”
付新一听,眼睛一转,也笑了,说道:
“差不多。倒也是她总也比不过我。不管是以前在广陵时,还是到了京城,她总是没我受人喜欢。”
张秀儿不禁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付新和付悦的情景,笑道:
“你让人一看,就傻呼呼的好骗。她给人的感觉就非常的精明,让人不由得就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提防她。”
说到这儿,张秀儿不禁笑道:
“想想那时候,我是千防万防着我师兄被人勾了去,结果却没想到我天天防着外贼,却是后院起火了。”
付新被张秀儿说得大冏,就伸手去挠张秀儿道:
“你还说,我才没有,倒是你自己天天跟着你师兄,却跟着别人跑了呢。”
两个人说笑着,没有一会儿便就到了付国公府的门口。
却见门外面的系马柱上,栓着两匹马。
付新和张秀儿两个从马车上下来,相视着,虽然没有笑,却也是心下了然。
这一定是边关上来人了。
张秀儿嘴上没说,但也还是关心韦贤的安危,便就没有回罗将军府,而是跟着付新进到了付国公府。
付国公虽然还健在,但不管府上的事。
平日里深居简出,根本不见外客。
因此上,现在的延居是付国公府的中心了。
因为有张秀儿跟着,所以付新也没有去回燕居换衣服,而是直接就去了延居。
付新的心里,也有些担心罗辉,只不过是边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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