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流雨……
赵夫人就又问流云、流雨付新在国子监内的事。
流云、流雨两个对视了一眼,虽然付新并没有叮嘱她俩个,别提中午请罗辉吃饭的事,但见赵夫人对罗辉的太度,到底没敢提。
只将付新一整天,除去去方便外,一天没出赵诚职室的事说了。
并说付新如何认真地学习写诗,看书,拼韵脚。
赵夫人听了,很宽慰。
而从回燕居出来的付新,没走两步路,便就碰见了付悦,站在去往大夫人的路上,笑着瞅付新。
只一打眼,付新就瞅出,付悦这是专在这儿等她。
付新一见付悦,就觉得头疼。
她实在是理解不了付悦,怎么就这么爱找不痛快。
付新被众人簇拥着走过来。
站在一边的付悦一贯的笑盈盈地一施礼:“怎么一整天都没见着五姊姊?五姊姊出去了?”
☆、第二十七回 8(不死心的付悦)
付新歪着头,瞅着付悦,似是在想着什么。
一双眼睛眨啊眨地。
付悦也笑着,有礼而节制。
嘴角的弧度,多一分则太大,少一分又不足以表示出礼节。
那恭敬的表情,似地等着聆听付新的垂询。
付新笑了笑,说道:“我每一次见到六妹妹冲我笑,浑身都会颤抖。六妹妹每每对着我笑时,我都会不自觉地提高警醒。”
付悦依然浅浅地笑着,就像付新刚刚的话,不是在嘲讽她,而是在夸耀她一般。
“五姊姊开玩笑了呢,妹妹对姊姊一贯的仰慕。五姊姊今天出门子了吧?玩得可开心?”付悦又将话转到了,付新白天去哪儿了的问题上。
付新轻蔑地瞅着付悦:“六妹妹不是一贯的消息灵通?若是想知道,自己去打听啊。何必问我呢?六妹妹又不会为我高兴,每日家过得扎心,不难受吗?”
说完话,也不等付悦反应,付新便就转头走了。
她现在被大夫人捧在手心里,有机会给付悦难受,付新是决不会让付悦好受了。
本来去国子监,就已经很开心,付悦还送上门来让她扎心。
付新可以说,像只快乐的蝴蝶一样,给个翅膀,就能飞着了。
蹦蹦跳跳地进到了延居。
打门口,付新便就喊:“娘、娘,女儿回来了。”
赵夫人迎出门口,站在檐下。
夕阳的光辉像是度了层红晕地金子,流泻而下,再被那院中的梧桐树叶,切割成细碎的,像金屑铺满了院子。
赵夫人的面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付新瞅着赵夫人,再一次的,与沈容重叠。
“娘!”付新扑到了赵夫人的怀里。
赵夫人笑着搂住付新道:“这才出去一天,就想娘了?告诉娘,学习得怎么样?你舅舅严厉吧?他没说你吧?你告诉娘,你舅舅敢说你,娘就去骂他。”
付新闷在赵夫人的怀里,摇了摇头,闷着音道:“没有,舅舅很好,很有耐心地教女儿。女儿学不会的,也不烦。”
赵夫人放下心来,笑道:“没事,学不会就慢慢学,咱们又不是要考状元。”
这时候,付悦由牛婆子陪着,打延居门口进来。
赵夫人头都没抬一下,明知道有人打院门进来,仍是领着付新,转过身就往屋里走:
“告诉娘,你累不累?进屋歇会。娘手边上还有点儿事,处理完了,咱们去给老太君请安,完就吃晚饭。”
娘俩个进到屋里,付新便就坐到了窗下的案边的凳上。
见案上放着本书,拿起来一瞅,却也是一本韵字表。
然后边上,还有按着韵字写的七言一联,或是五言一联的字帖。
赵夫人坐回自己处理事情的,堆着帐本等物的桌子前,拿起一本帐子来看。
边上洗衣房的婆,与付新打了招呼,就又与赵夫人报告着什么事。
这时候,门口的丫头进来,道:“大夫人,六小娘子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赵夫人道:“没见我忙着呢?让她等会儿,我忙完了的,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去老太君哪儿还有一会儿,她不侍候她娘,跑这儿来干什么?”
丫头一脸的惶恐,知道自己好像犯了错误,连忙地退了出去。
付新举着那帖子看了看,瞅了眼赵夫人,想问赵夫人这是不是她写的,却又怕打扰了赵夫人,便就一会儿一抬头的。
想趁着赵夫人什么时候有个空,好见缝插针地问。
赵夫人与那婆子说完话,猜着付新有话要问,便就笑道:“是不是想问娘,桌上的是不是娘写的?”
付新点头:“是、是。”
赵夫人被付新逗得笑了,道:
“是娘写的,怎么说,你外祖活着时,也是国子祭酒,我在娘家时,也曾跟着你舅舅们一起学习的,不过到了国公府,庶务缠身,便就将这些给丢了。老了,不行了,写不出小女儿的心态了。”
付新一听赵夫人的话,鼓着眼睛道:“哪有,娘写得很好,比公主写得还好呢。”
赵夫人笑道:“就你嘴甜。”
付新认真说道:“哪有?女儿说得是实话。”
这娘俩个在屋里,说着话,时不时的,便就传出一阵地笑声。
站在檐下的付悦,果然心像是被扎了一般。
嫌她来得不时候,却与付新聊得火热。
付悦心下恨恨地想:她就是捂块石头,也都捂化了,怎么就感动不了赵夫人的心?
付新,到底比她强到哪儿了?
赵夫人处理好事情,已经有半炷香的时候过去了。
太阳越发的西沉了。
夏末秋出的伴晚,天边突然出现火烧云,将大地的金色全部换成了一片的红。
泛在付悦的脸上,更是红彤彤的。
似乎,连眼睛都是红的了。
洗衣房的婆子从延居的正屋出去了,屋内的丫头才出来喊付悦进屋里去。
付悦抬眼瞅了下窗子,隔着纱透子,她见着赵夫人站在窗下的案子前,付新偎在赵夫人身边。
赵夫人指着一个帖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付新便就“咯咯”地笑出声来。
付悦抿了抿唇,随着丫头进到屋里。
赵夫人眼皮子没抬一下地,继续与付新说着话:“以后,若是有你写不出来的,告诉娘,娘帮你写。”
付新瞪着眼睛道:“不,女儿自己写,才不要作弊呢。”
赵夫人就笑了,伸手摸了摸付新的额顶:“好,我们憨娘最有骨气了,咱们自己写。”
付悦上前道:“母亲万安。”
赵夫人先“嗯”了声,才抬起头来,不轻不重地对付悦说道:“你娘身子不好,你应该多在她跟前尽孝,我这儿还是少来吧。”
付悦心下再恨,却也不敢与赵夫人犟嘴。
但是,别说是过继的庶女,就是家生的庶女,若是不再给主母请安,日后在这后院,想都能想得出来。
付悦只得轻声地说道:“是女儿的姨娘女儿来的。”
赵夫人冷笑。
并不理会付悦。
有胆子跳过她,上付宽哪儿告状,就要承担后果。
这时候,赵夫人的三个儿媳妇,也都领着孩子过来,给赵夫人请安,连就一起去武老太君哪。
☆、第二十七回 9(危险突来)
赵夫人便就将付悦当成了透明人一般。
自此以后,付新便就开始了国子监,与赵诚学诗的日子。
然后,早晚的,都与罗辉一起上学。
虽然赵夫人知道,但考虑到,怕付新被李武骚扰,也就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罗辉的出身,也让赵夫人颇为放心。
转眼,便就到了九月九,重阳日。
前多少天,赵夫人便就开始张罗着,要出门子去玩一玩。
赵夫人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开始的时候,付新来得日子浅,因为要熟悉,所以,节日都没怎么过。
现在该熟的都已经熟了,赵夫人就想带着付新,出门走一走,玩一玩,将长安附近也看一看。
整日里不是国公府,便也就是国子监,最远也就去一赶东、西两市。
付宽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高姨娘的病也已经好了,付宽不可能总管着接星苑的事。
而且,赵夫人不单是不答理高姨娘,就是付悦,也是一贯不理的。
付悦也不报怨,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一副任赵夫人打骂,全无怨言的模样来。
无论赵夫人怎样对她,付悦都是浅笑着。
赵夫人没感动,但付宽却感动了。
只觉得付悦可怜。
小小年纪,离了父母,只身过继到国公府来。
当初之所以会在内门处寻他,也是因为心焦高姨娘所至。
但,付宽可不敢在赵夫人面前,为付悦说好话了。
之前,付宽曾只稍稍地提了一点点,赵夫人便就立即和付宽翻脸。
吓得付宽几日都没敢去孙姨娘哪儿,小心陪笑了几天,赵夫人的脸色才稍微缓和。
于是,付宽便就想到了,趁着重阳出门,让付悦与赵夫人多处一处,好好表现一番,希望能让赵夫人对付悦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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