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偷闲时,蔚明来禀温从言前来, 说有要事要寻郡马。
赵暮染侧头,见郎君面上仍是带着浅浅的笑,宋钊为自己添茶,说:“可直接请他过来。”
蔚明有些犹豫,不由得去看女郎,询问她的意思。
女郎却已转过头,面色平静看着湖面,只管钓她的鱼。蔚明便下去,将人带到了跟前。
温从言没想到赵暮染也在边上,而他一路从前院走来,发现王府内守卫森然,宋钊身边的侍卫却都一人都不见。
这是文颐郡主在提防宋钊吧。
他想着,脑海里却又跳出这几日查到的事——
二皇子暗中与安王有联系。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又与宋钊扯上了关系,舜帝那也难得按耐着没有当场发作,只让他暗中彻查。
他今日来,也是想探一探这安王府。
原以为是不容易进来,哪知就那么轻松,而且看样宋钊与文颐郡主这是悠闲着。
倒真有些夫妻的样子。
不过几息间,温从言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走上前先与赵暮染行礼。
赵暮染是不想理人的,头都没回,只淡声一句:“免。”
不怒自威。
温从言敛神,直起身后才朝宋钊看去,只见他朝自己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无奈。
仿佛是在说他也拿赵暮染的态度无力。
温从言又回头去看了眼钓鱼的女郎,见她云鬓低垂,乌发间只有一支白玉簪子,露出小半截的雪白脖子。那黑与白之间的美,冲击着他的视觉。
他猛然发现,文颐郡主是穿的女装!
正是此时,一道风劲却是直接甩向他面门。
温从言从惊艳中回神,连连退了几步才躲开袭来的东西,他惊疑不定的一看,那居然是钩着尾鱼的鱼线。
那鱼就在他脚边活蹦乱跳,把他鞋面都沾得湿漉漉的。
“再看,就挖了你脸当鱼饵。”赵暮染微微侧头,露出小半边的侧脸,阳光下如玉生辉。因为不满,精致的面容覆着寒意。
温从言一怔,旋即又低了头。
阳光下的女郎肌肤塞雪,那轻启的唇艳如火,只消一眼,就叫人看得心神不稳。
他从来没发现文颐郡主是这样一个美人。
“温大人坐。”宋钊仿若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给温从言倒了茶递过去。
那高大的男子忙敛了所有思绪,在蒲团前坐下,接过,一口就送到嘴里。
清香的碧汤入口,他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脸上也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那茶,估计要将他舌头烫起泡了。
因为失神而没有注意茶汤的温度,温从言被烫得口腔火辣辣地疼,却又不敢显露一丝,硬生生将茶给咽了下去。
宋钊笑着继续为他添茶,温从言看着杯中的碧汤,只捏在手里。
宋钊道:“大人寻我是有何要事?”
“是想来瞧瞧你的身体如何了,近日因为科举,边关又有战事,朝中忙得不可开交。陛下那,也想你能早些回朝帮衬着些。”
温从言因烫伤,说话都别扭。
宋钊只当听不出来,莞尔道:“科举与战事,哪是我这刑部侍郎能帮上忙的,温大人说笑了。”
温从言察觉到手中的茶凉了,忙一口喝下,才说:“并不是说笑,宋大人就别在府中躲懒了。对了,昨日见礼部尚书,说是郡主府要修缮好了。”
他跳到了别的话题,显然前面那句就是要宋钊必须实行了。
宋钊意会,也不再多言,只顺着他话说:“如此,是要恭喜郡主殿下了。”
他话落,赵暮染那边又是鱼竿一甩。
这回,她可算准了温从言要躲避的方位,新吊的一尾鱼直接摔他脸上。
‘啪’的一声。
朝中第一权臣的脸上沾满了湖水与鱼腥味,还有那么一小块鳞片就粘在他脸颊上。
温从言即便先前觉得赵暮染美艳不可方物,此刻也是被挑衅得心中恼怒,他忙取了帕子擦拭。
赵暮染却是嗤笑一声:“看来我府里的鱼挺喜欢枢密使大人的,就赏你了。”
语气那么倨傲,那般高高在上。
自来也是心高气傲,被恭维的温从言彻底黑了脸,宋钊已从坐位起身,站起来拾了那两条鱼随手抽了根树枝,将它们窜一起。
他递鱼给温从言,温从言忍了忍,才接过说:“谢殿下赏。”
“我送温大人吧。”宋钊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进府不过一刻钟的温从言就那么一脸懵的离开。
在快要到影壁的时候,他才阴着脸道:“郡马日子也好不过啊。”
那是美人,却是个蛇蝎美人,刺人得很!
宋钊朝他无奈地笑笑:“温大人别生气,平时她对我更是过份。”过份到前两天还威胁,要揪掉他命根子。
温从言脸色好转了些,见这处就只有两人,低了声:“陛下希望宋大人早些回朝,宋大人莫让陛下等久了。”
“我明白了。”
宋钊说着,止步在影壁前。温从言又深深看他一眼,这才拎着那两尾鱼离开,出了门就嫌恶地丢给侍从,策马离去。
听着马蹄声走远,宋钊这才慢慢踱步回到湖步,发现赵暮染已经坐在炉子前,自己倒着茶喝。
“白搭我两尾鱼。”她见着郎君修长的身影,不满地抱怨。
宋钊见她瘪嘴,想到今日厨房有鲜虾,就说:“鱼不吃也罢,给你做虾吃。”
“好!”赵暮染脸上当即又露了笑,说起比吃更重要的事,“他们这就来让你回去了,可是要动手了?”
“怕是要忍不住了。”
“那供词究竟是说你什么了?难道是我们的事让发现了?”赵暮染神色凝重。
宋钊可不想她多耗神思,去握了她的手:“别想太多,我只要去朝里一两日就清楚了,如若一两日都异动,那说明并不是单纯与你有关。”
这算计他的人,多半是怕失了时机的大皇子。
既然是大皇子与宋大郎出手,那么肯定不会单独针对他,他知道的。宋大郎是心气极高的人,他确实计谋出色,又是有胆气的,所以宋大郎起码会施一个箭双雕的计谋。
如若是想捉双,那八成是从二皇子身上做文章了。
赵暮染那说不担心是假的,听着他的安慰,只能是忧心忡忡回握他。
第二日,宋钊便消了假,重新上朝上衙。
他当日就被舜帝单独召见,却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朝事一丁点也不粘。
宋钊见此,知道他是真的对自己起了疑心,倒是越发冷静从容。
舜帝耐着性子与他说了几句话,就将人打发走了,后脚就让温从言前来。
“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臣一路查下去,查到一人与宋钊差不多时间到了庆州。”
舜帝一听,神色激动,问:“谁?”
“户部许尚书之子,许茂。臣已问过许茂,那许茂说宋钊曾与薛冲有接触,而且当时……他有挑拨薛冲与陛下的关系。”
“放肆!”
舜帝随手就将桌案上的茶碗扫到地上。
宋钊挑拨薛冲与他的关系,这人是想干什么?!
这分明已经是有反心了!
即便现在没有查清他是否与安王有关,但绝对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或者他那好儿子往北上送的东西就是给薛冲的!
这三是怕是已经联成一心。
舜帝几个猜想,心中那起疑的种子彻底发芽,牢牢札在了他心头间。
“等到科举结束!”舜帝恨不得现在就将敢背叛他的宋钊凌迟,可为了大局,还是压了下去,接下来发了一连串的号令。
“暗中派人去将薛冲的兵权收了,若是反抗,就地正法!”
“这些日子围紧二皇子的府邸。”
“宋钊那不必动。他躲在安王府,朕是不敢轻易的派人前去,但是还有护国公府在,朕倒要再看看他还能起什么风浪!”
温从言听得心中一凛,立即下去安排各项事实。
从衙门回来的宋钊,也同时在安排着:“送信给护国公,让他先将二郎和几位小娘子暗中送出去,要快。”
被提为侍卫长的陈畅应是,又犹豫地开口道:“郎君,邱侍卫那……”
宋钊冷眼扫了过来,他当即不敢再言,忙退出书房。
他身边的赵暮染直接坐到他怀里,圈着他脖子:“你还没有告诉我,邱志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居然连见他都不再愿意。”
“他犯了我的大忌。”宋钊神色一沉,只是回了这么一句。
一副拒绝再提的样子。
赵暮染觉得他在这件事上实在奇怪,大忌?
能让犯主子的大忌,怕只有背叛或是擅自行动。
后者倒不太可能,因为没有擅自行动后的麻烦事情找上门。可是前者,他却没有驱逐邱志或直接废了他,扔让他在侍卫队中。
好像怎么都说不通。
赵暮染心中疑惑更深,但介于他不愿意谈,她也不勉强,只赖在他怀里和他说话。
同一时间,大皇子府内,也收到了舜帝那边得来的消息。
他的三条命令,细致的就记在纸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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